第 6 章(1 / 1)

时光荏苒曾非君 淳于流落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女生拉下手,惊讶地看着时岱岱,时岱岱不好意思地说:“这么丢脸的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后来怎么能学好呢?”女生问。

  “别看我现在上课总是提技巧什么的,其实那时候我的老师也教过我的,可惜我听都听不懂,后来还是拼了小命去学,最后一个学期才恍然大悟,之前简直就是白混了。”

  时岱岱有感而发,高中数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绝地逢生,从高一到休学前,十次考试里面基本上能有两次及格就很不错了。一直到第二次高三的下学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窍了,那句一直弄不懂的“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三角函数的口诀莫名其妙就懂了,数学成绩飞速往上拔,快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如有神助,甚至怀疑做题的时候被冉巽杨附身了。

  女生听了,半晌才说:“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有回报的,”她说得很轻,几不可闻,“我一直想变得坚强一些,不想成为负担,不想被人担心,却总是做不好。刚才也是,我想要坚持,明明我还这么清醒,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还是会晕倒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晕倒?”

  这话很富深意。

  慢慢滑落的眼泪被穿过树叶射下来的阳光映得刺眼,女生的脸上星辉斑驳。

  时岱岱心中涌上一股怜惜,她伸手摸了摸女生的刘海,柔声道:“真正懂你的人,永远不会怕被你拖累。”

  女生顿时泪如雨下。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患得患失的小姑娘。

  酒是酿越浓醇,暗恋却相反,搁在心中太久就会腐坏。

  许多年以后,时岱岱才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她的心船已年久失修,一触即溃,早就失去前往那个叫成熙林的口岸的方向。

  第一年高三,喜欢他的心情因为成绩的毫无起色而变得浮躁不安,越来越大的差距也让她把想说的话越藏越深,每天故作轻松地跟他嬉笑谈话,暗地里却发了狂地去学习,想要追上他的步伐,想要以后跟他一起上学吃饭打球。

  事与愿违,她心里越急,成绩越困顿,他还是那样温柔地开导她,帮她补习,然而他不知道他的体贴越发让她沉重不已,她不想成为他追求梦想的负担,这份心情夜夜折磨她,辗转难眠。

  高考前两个多月,就快要进行高考报名的一个星期天,她又一次因为成绩而沮丧,成熙林便提议去打球,放松一下心情。她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成熙林硬是拉着她下了场。打着打着,加入了几个人,她也来了兴趣,完全忘记了老妈的嘱咐,玩得有点忘形。然后事情就发生了,成熙林传球的时候没注意,力度也没掌握好,不小心将身后的她撞倒在地,篮球刚好打在她身上,反弹到地上,她被撞倒后跌在球上滚了几道,造成右手粉碎性骨折。

  得知自己骨折后,时岱岱受惊之余竟然轻松了不少,受伤给她的困顿一个出口。

  恢复应该来得及参加高考,但这两个月右手都不能动弹,也不能复习,家里就给时岱岱办了休学,将她打发回乡下老家养伤。

  时岱岱甚至没有来得及告别,所以高中时代成熙林留给她最后的印象,是她忍着剧痛睁眼后他既焦急万分又歉疚万分的样子。

  很多情愫可以变成爱情,比如友情,比如恨意,然而当还没互诉衷肠的暧昧遇上了歉疚,终于还是被时空的距离打散得无迹可寻。

  她常常想,如果她没有骨折,如果她坚持下去,就算没有考上好B市的名牌大学只要同一座城市,就算不同一座城市只要成熙林对她不是事事迁就看似宠溺实是疏远,那么现在倾听学生早恋心伤的她就会是另外一番感悟吧。

  凌佳璐不喜欢言子濬,是觉得言子濬是破坏她和成熙林的第三者,然而真正切断这条情感线的人却是她自己:在骨折后觉得庆幸的那一刻,她便输掉了所有的赌注——她以为他们那即便远离一年也牢不可破的情感,是她首先无法坚持,率先放弃了。

  她有什么资格抱怨着成熙林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呢?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言子濬虽然经常有小脾气,却更会讨人欢喜,这样的人陪伴在他身边,她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会疼,为什么他就没有给她挽回的机会就直接判刑了?让她怎么甘心祝福?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惜后来所有的努力都变作一番笑谈,她的真心也被视作恶作剧,那个夜晚竟就成为噩梦。

  她的人生仿佛一出情节跌宕起伏的舞台剧,充满了笑声、哭声、悬念和意外。她爱过谁,她即将爱上谁,她最终会爱谁,她不清楚,演对手戏的男演员也不知道,甚至坐在台下的观众也不一定会知道。也许,只有作为编剧的命运才会知道,究竟这一出剧的后续会是如何。

  可人总不能因为畏惧前方的未知而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女学生很快就被时岱岱疏导了郁结,不再耿耿于怀。

  年轻真好,时岱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28岁了。

  07 不期而遇

  青岚的老师们都习惯忙中偷闲,一天训练结束,安排好学生的扎营后,老师们就相约着去吃宵夜,时岱岱这三个“唯三”的女同胞自然是受邀的重点了。

  “真没看出来,时老师还是一个顶不错的心理辅导老员。”张新宇坐在时岱岱右边,朝她笑道。

  “这有什么出奇的?做我们这一行的不都是半个心理医生嘛。”时岱岱严肃道,不想被人怀疑自己的职业能力。

  “人家小张的意思是赞你能文能武,体贴细心呢。”老王回了时岱岱一句,“小时你刚来可能不清楚,我们小张也是大实人,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精英教师,年纪轻轻就升为化学组的组长,前途无量着呢,小时你可不要看走眼了。”

  大家就轻轻地笑开了。

  时岱岱看向张新宇那边,他也看了她一眼,却很快就低头喝酒,她微微皱起眉来。

  时岱岱知道同事之中不乏对她有好感的人,平时她虽不喜欢但也能应付妥当,但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感觉到大家有意将她和张新宇拉在一起,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了。

  “我听说老王你的女儿才刚上初中,那真可惜了。”时岱岱不愠不火地说了一句,然后问左边的丁梅,“我要去洗手,你去不去?”也不等回答就站起来走出包厢。

  丁梅追出来:“你也真是的,人家也就这么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