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已经不在了,你找别人也是正常。”说着乔其带着点玩味地看着程郁说,“可是……她哪里比我姐姐好?年轻漂亮?”
乔其的态度简直是蛮横了,程郁不自觉地皱起眉。齐博年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也没说什么,手撑着床沿暗自忍耐似的低下头。程郁以为他又不舒服,想过去看看他,齐博年突然抬起头对她说,“程郁,你先回去。”
程郁有些犹豫,齐博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口气有些硬地说,“回去吧。”
程郁没敢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往门口走,她有点紧张,乔其那探究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她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乔其冲齐博年走过去,也不知哪根筋抽到了,她想都没想就快步走过去拦到了齐博年面前。
乔其被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皱眉看着她,“你干什么?”
程郁尴尬了一下就镇定下来,“他受伤了,你先让他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他好了再说。”
“你怕我伤害他?”乔其抖着肩膀神经质般地笑起来,越过程郁看向齐博年说,“齐博年,你沦落到需要女人来保护了吗?”
“乔其。”齐博年皱眉叫了她一声,低声咳起来。他伤到了肺,大声说话就疼得厉害。
程郁站在一旁有点担心地看着他。齐博年低头缓了一会,然后下了床,一步一步都到她们跟前。看他走过来,乔其倒像怕了他似的,往后退了一步。齐博年走到程郁身前把她挡在身后,低头看向乔其,“你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非要……”
“看你尴尬我就很高兴。”
齐博年一瞬间愣住了,然后慢慢笑起来,等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点自暴自弃,“好吧,我明白。如果你那么恨我,我可以离开这,你以后见不到我心情大概会好一点吧?”
乔其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恨恨地看着他,“走?对,到了我看不到地方,你就好逍遥自在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呢?”齐博年苦恼的按住额头,“想我给乔然偿命?如果我死了你就不恨了?”
“你凭什么去死?”乔其突然情绪崩溃了似的,走到床头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都扫落到地上,“你该好好活着记住你欠我姐姐的,她是为了你才没命的。”
程郁见她突然发怒的样子很紧张,下意识把齐博年拉到自己身边。经过这一番折腾齐博年头晕目眩得厉害,渐渐支撑不住,只好借力靠在她身上。乔其倒也没有再做什么过激的事,只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
三个人正僵持着,林清和推门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乔其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换上了笑容才转身对他说,“没事,我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你真是,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林清和轻声埋怨着走到乔其身边。
“我又不是故意的。”乔其靠过去跟他撒娇。
面对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乔其,程郁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他们。
林清和回头看了眼齐博年就皱起眉,“你脸色怎么那么差,赶紧躺下休息会吧。”
程郁这才想起来把齐博年扶上床。齐博年也不想再说什么,到了床上便蜷起身。林清和等程郁转过身就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记得叫医生。”
程郁应下来,送他们到门口。
林清和揽着乔其走出门,回头看到程郁又折回来,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乔其说什么你不要介意,她被我们惯坏了。”
程郁没想到他竟什么都瞭解似的,并没有一味向着乔其,心里一时觉得感激,笑着道,“没事,她有自己的苦衷吧。”
林清和低头看她,过一会才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懂事呢。”
程郁对他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他。
“不记得我了吧?”林清和笑着在一旁认真地打量她,“我以前见过你。”
程郁惊讶起来,“见过我?”
“对,就是在孟晓家。你那时候还小吧,只有十六岁,很漂亮,笑起来时玲珑剔透的。”
“是吗?”程郁笑着摸了摸耳垂。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十六岁时的样子了,只记得那一年暑假母亲跟后父去旅行,她被打发回父亲那,可是整整一个夏天她几乎都没怎么见过程雁新。每个人都忙,没有时间管她,只有她闲在家里。闲到无聊去数围棋子,铺了一地的黑白子,现在想起来仍有些触目惊心。
“你那时候留着齐刘海……”林清和凑过来在她额前比划了一下,“就这样整齐的落在眉间,黑色的眼睛和头发一样的颜色,亮晶晶的。”
程郁有些尴尬,但看着林清和一副投入其中的样子又不好意思打断他,站在他面前,因为紧张,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过了好一会,林清和才回过神,忙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冒犯了。”
程郁倒是笑起来,“不,我很喜欢这种投入的样子。”
“对,摄影师的通病,有时候神经兮兮的。”
程郁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问,“你跟我表姐是?”
“应该算是朋友吧?”林清和抵唇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病房说,“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我会的。”程郁应一声,眼角却扫到乔其几乎带着怨毒的目光。她坦然地回视过去,乔其愣一下,然后不甘心似的别过头。
等他们走远了,程郁关上门走进房里。齐博年没有睡,侧着身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茫然不知在想什么。
程郁走过去坐到他面前,“不休息下吗?”
齐博年皱了下眉,带着点撒娇似的小声抱怨说,“睡不着。”
“心情不好?”问完程郁才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吐了吐舌头。
齐博年看她一副活泼的样子,也笑起来,“你刚刚真的担心她打我吗?”
程郁有些难为情,“我只是害怕别人失控的样子。”
齐博年犹豫着问道,“小时候被爸妈打过?”
“不是。”程郁摇摇头说,“小的时候隔壁的先生打老婆很厉害,有一次就看到他老婆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样子,我被吓到了,一直记到现在。那之后我就很害怕喜欢动手的人,一辈子都不想跟他们有什么接触。”
齐博年感慨道,“人一旦失控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郁不屑地说,“真的狠得下心怎么不去自残,干嘛要打别人?”
“说得对。”齐博年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她,“你很奇怪,明明年纪还小,说话时却像已经活了半辈子似的,冷静得有些可怕。”
程郁低头勾着自己的手指,“我知道,我是很无趣的一个人。”
“不,只是……”齐博年没说下去,低下头像是在想一个准确的答案,再抬起头时却对她说,“你先回去吧,天色那么晚了。”
这回程郁倒没坚持站起身对他说,“那我先回去,有事联系我。”
“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