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下,丢弃在了车道上。
经过了刚才的事,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眼看进了苏州城区,车速慢了下来,蒲瑞安才说:“对不起,小景,因为事先我妈妈同意说会照我的意思去办,我才放心请你们去赴宴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绝情,宁可让家庭丑闻暴露也不肯让我比苏照先结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苏照。这个苏照,不会是她的儿子吧?而你却是从垃圾堆里拣来的?”景天讽刺他。他对她做了什么,任他对她肆意妄为?而她除了可以在事后讽刺他两句,就说不了别的。她不能说把我送我回去,也不能说你住嘴吧。那些羞辱和委屈全都在风雨里在冰雹里被打得没了踪影,她只能胡扯说,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这几乎是每个小孩子都经历过的笑话。
蒲瑞安自嘲地嘿了一声,“不瞒你说,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倒叫景天不知说什么了。就算苏熙女士再神经病发作,那也是蒲瑞安的心病,戳他的心窝子,她于心不忍。
蒲瑞安说:“你不是一直说要私奔吗?我们就私奔好了。我不是你,我不会躲在角落里以泪洗面痛不欲生,我想要的我一定要达成。当初你对我不理不睬对我有用吗?我们不是一样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有点麻烦算得了什么,我立定心思要和你结婚,什么都拦不住我。”
这话说完,车已经停在了乐清坊的宅子门口。他熄了火,拔下钥匙,看看外面倾泻的雨水,问她:“你是等我先开门进去买把伞来接你,还是跟我一起淋着雨跑进去?不过我想家里也没有雨伞。”
她瞪着他,从牙齿缝里迸出三个字来,“开门去。”
蒲瑞安俯身过来亲一下她,下车去开了大门,伸出手来接她。景天用手抱住头,跳下去,站在门洞的屋檐下等他锁好车,让他张开手臂护着她进去。大门咔嗒一声撞上了锁,他搂着她的肩膀说:“跑吧。”两个人在倾盆大雨里跑过天井,他的高级皮鞋,她的凉拖鞋,啪嗒啪嗒在雨里踩着水花。
跑过天井,再跑过第二进院落,两人已经湿透。蒲瑞安开了门,进去就脱衣服。那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像一张纸贴在他背上,他两下扯了,擦了擦头发,扔在地上。接着蹬掉皮鞋剥去袜子,最后脱下长裤。景天看着他表演脱衣秀,看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暴露在她面前。等他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他赤了脚走到她面前,一伸手就替她扯掉了紧贴在身上的T恤,那滴水的T恤把她的身体表现得更加凹凸起伏。
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抖开床尾的一床叠好的苎麻夹被替她擦干头发上和身上的水,一路细心地擦到足底。她的身体被他擦得微微发红,她伸手挡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他用夹被把她全身包裹住,上去躺在她身边,搂紧了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藉着这样的拥抱,他身上的雨水被她的蹂动印干。直到她伸出手臂来抱他,把她的裸胸贴在他的裸胸下,他才松开苎麻被子做成的茧,摘下眼镜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躺进被子底下,让每一寸肌肤贴着肌肤,压紧她,恨不得把胸膛掏开一个腔,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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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接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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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舌头
两人在苏州住了三天,景天要到第三天才出那宅子。蒲瑞安第二天开车去园区上班,回来时把一部分衣物装在纸箱里搬了回来,景天找了一件他的旧T恤当睡衣穿,除了熟悉一下这个新家,就是琢磨着烧东西吃。
蒲瑞安不会做饭,他请的清洁公司搞好了内部清洁,又给推荐了一个阿妈来做保姆。此前蒲瑞安不住这里,这个阿妈一个星期来两次,只负责清洁工作。当天晚上一觉睡醒肚子饿了,蒲瑞安去翻冰箱,居然找到了阿妈放在里卖的一盒“黄天源”糕团店的定胜糕,苏州人在新屋上梁和乔迁之喜时有送糕的风俗,意思是“布布登高”。阿妈连主人面都没见过,只是按照传统做了她觉得应该做的,这个还真的救了主人的急。
蒲瑞安烧了一壶水,泡了茶,把定胜糕的包装拆了,放在一只盘子上,端到了床边,把景天叫醒。
景天睁眼看着这个情景,扑哧一下就笑了。蒲瑞安说别笑别笑,我不是在学“外国人腔调”,我是想到你没衣服穿,所以端过来了。景天抬起眼睛往他下面看看看,他倒是穿了一条旧牛仔裤的,就是上身还光着。想想他平时都衣冠楚楚的,私底下居然是这样,更是好笑。笑得蒲瑞安咳嗽一声说:“不饿么 ?家里就只剩这个了,将就吃点,等雨停了就出去买。”
“下这么大雨,这屋子又高,房间里温度低,你不穿衣服不觉得冷吗?”景天笑,坐起来用夹被盖在胸口,掖进胳肢窝底下,“还是觉得有六块腹肌,不怕被看?”
蒲瑞安拿起茶杯喝一口刚泡的的碧螺春,托一托眼镜架子,解释说:“这条牛仔裤是我上次运家具来摆放时留在这里的,做粗活怕把西裤剐蹭坏了。我把我们淋湿的衣服都洗了,这里没有你穿的,你要是想起来,也得学外国人腔调,用床单折一件晚装裙子了。”
“什么什么什么?”景天叫了起来,“你把我们的湿衣服都洗了?那我的内内内……什么呢”
“茶不错,你不喝吗?”蒲瑞安答非所问。
景天狠狠地拿起一块糕来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你既然把我骗了来,怎么就没准备我的衣服?”
“我又不知道会下雨。”蒲瑞安把茶吹一吹才给她,“不烫了,喝吧。我知道你是猫舌头,怕烫。”
“哈,有你不知道的嘛。”景天继续讽刺他,喝口茶吃口糕,吃的糕屑掉了一床。“你会不知道要下雨?你就算不是龙王转世,也会先听天气预报的。”
“我洗过澡了,你不洗吗?你喜欢淋浴还是盆浴?要是喜欢盆浴,我去给你放水。”蒲瑞安把掉到被子上的糕屑掸到地上,“生活习惯可能不一样,不过我会迁就你。”
景天白他一眼,“什么叫迁就?生活习惯谁跟谁,这要看谁的能量大,好比吃惯上海菜的人乍一吃江西菜,一顿二顿吃不消,三顿四顿就离不了。我现在很想吃蔾蒿炒腊肉,你去买吗?”嘴里说着要吃蔾蒿炒腊肉看看手里那糕,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大口,那糕在冰箱里放了两天,已经不再松软了,勉强够得上香甜二字。
蒲瑞安看着她笑,把她嘴角沾着的糕屑抹掉,“蜜月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