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继续往上,手指陷进背上细腻的肌肤里,微微用一点力,握紧纤薄的侧腰。
景天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双臂滑上他的脖子,搂紧到两个身体里没有一些缝,她的脸贴在他的颈侧动脉上,血管卜卜地跳在她的面颊上。要怎样才能更近更紧更进?她张开牙,咬住他侧颈上一条扩张的肌肉。小小尖尖的犬齿咬下去,嘴唇贴着动脉。
“景,好不好?”他的嘴吻在她的额上,手往下滑,探进裙腰里,找到两侧腰下那个微陷下去的窝。那个名叫“腰窝”的地方,在她向前倾身时陷得更深了,低低地在他的指尖下像漩涡一样地把他吸住,就跟她笑时脸颊上时隐时现的酒窝一样诱人。“同意吧。”
呜。嗯。“好。”意乱情迷。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呢?
蒲瑞安抱着她慢慢移动,转进路边的树丛里,把脖子从她的齿间拔|出|来,低头和她接吻。舌尖和舌尖做着挑逗和躲藏的游戏,嘴唇和嘴唇含抚吮吸。
身边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大声喧哗着擦着他们过去了,一根树枝打出来弹回来,几乎打中两人的面颊。夜深人静,树丛里除了虫鸣没有别的声音,那过去的几个人根本没注意到离他们一步之隔的树后,有两个人吻得四肢发软。
走过之后,声音远远地传回来,一人说,这么晚了,营房还会不会开着?一人说走快点,九点之前赶到就可以了。一人说小景他们应该早就回去了吧。一人说可能是早走了,后来没看到他们。一人说今天真是有趣,唱戏的不唱了来看我们了。一人说差点把我的机器砸了。一人说今晚的戏你拍下了多少?一人说都是你的傻瓜相机惹的祸。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脚步飞快,风一样的过去了。
景天从迷醉中惊醒过来,等那三个人的说话声远得只剩下模糊的音调了,才从蒲瑞安的怀里站直,推开他,迈开酸软的腿,拨开树枝,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张老师,钱老师,赵老师,等等我。”夜静声高,她的声音被传得远远的,那三人咦一声,远远地答应道:“是小景吗?”
“是呀,我在镇子里迷路了,转得头晕才转出来,一路都看见你们在前头,就怕营门关上了进不上。”景天理理头发再拉拉衣服,心慌意乱之下,过铁道时脚在轨道上一不小心扭着了,一跤摔倒在铁轨路基的碎石上。她穿的是刚过膝盖的短裙,没有长裤的裤管来保护腿部,她跪下时接触到的石子直接磨擦着裸|露着的小腿皮肤,搓得皮破血流。这一下痛到骨子里,连眼泪都痛了出来。
蒲瑞安走上两步,站在她身边,从裤袋里摸出眼镜来戴好,双手放进西裤裤袋里,沉默地看着她,一付袖手旁观的样子,对她的伤情不闻不问。而景天也咬紧了牙不吭声,蹲下了身子捧着痛得钻心的小腿。
张德飞他们闻声转了回来,老远就大惊小怪地问,怎么你们反倒落在我们后面了。你们不是早就走了吗?
蒲瑞安看着倔强的不出声不求救的景天,像是怒气稍稍抑制了一些,上前一步,蹲下吹她皴破的皮肤。捧起她的脚腕,轻轻抬高,从轨道上搬开,问:“怎么样?”语调像是没有任何变化。
“痛。”景天说。是你不知道的痛,是我不想告诉你的痛。她抬起眼睛,含着眼泪说:“痛。”我心里痛,你不明白的。
薄瑞安看着她的脸,看着眼泪从她脸上滑下来,掉在铁轨上。他的心软了,声音跟着也软了,说:“能走吗?先试试,不行的话我背你吧。”
景天带泪而笑,“好。”
蒲瑞安叹口气,俯身扶起她,一步步朝三人来的方向走去。
8 抱紧我
四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伤兵回到营地,已经过了营地关门的时间,站岗的士兵先是很为难,放他们进去嘛是破坏了纪律,不放他们进去嘛难道让他们睡野地?再借着门岗里的灯光一看景天那条血呼里拉的小腿,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开了门,回到门岗里拔个电话告诉连长说,那五个违反纪律的人回来了。
连长气呼呼地从自己的宿舍出来,正要冲他们发火训话,蒲瑞安先抢着说:“景天同志在过铁道时摔倒了,受了伤,要去医务室消毒包扎。”
张德飞帮腔说:“是啊,我们一路跑得飞快,就怕坏了部队的纪律,可是连长你也知道,要过铁道嘛,晚上天又黑,景天同志担心会拖大家后腿,越是心急就越要出事,你看,摔成什么样了。”小钱小赵也在一边帮着解释,四个人倒有七嘴八舌的效果。
景天看连长那张扑克牌一样的脸像是不肯通融,又实在痛得站不稳,呜呜一声,哭了起来。她从推开蒲瑞安那一刻就想哭,一直忍着,心里的痛加上身上的痛,让她想大哭一场。但是她没理由在蒲瑞安面前哭,她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只能强忍着。面对张德飞和小钱小赵的问候,也只说没事,就是怕回去晚了要关营门,才跑了两步,谁知就怎么不巧,天天过的轨道偏是在她要赶时间的时候把她绊到了。
但她一看连长那板着的脸就哭出来了。她知道她可以在这个人面前哭,她一哭,她今天的难关就可以度过去了,张德飞他们也不会因为她而晚归被连长责骂。年轻女孩子在与她无关系的男性面前,一向懂得怎么争取好处。她借着眼泪哭出她的心痛,只有对着连长哭才可以原谅自己。她可以找借口说是怕连长罚他们,她可以说是连长凶巴巴的脸让她哭的。这个哭让她在张德飞他们面前一点不丢脸。
王连长对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轻姑娘没办法了,只好让他们去医务室,自己先去叫卫生兵起来。四个人把把景天送到医务室,蒲瑞安说谢谢你们,有我陪着就可以了。那三人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充当救美的英雄,都说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子走得没影儿。
卫生兵跑来看一看景天的伤,说不要紧,就是擦破了皮。像是怪她一点小伤哭成这样吓着了他的连长。
蒲瑞安扶她坐下,托起她的脚,脱掉脚上的凉鞋,再把她的裙边拉好,遮住膝盖。景天任他做这些亲昵的事,不敢再说一个不字。他的脸板着,对她的痛不表任何同情,像是说这都是你自找的。前一秒还好好的在他的怀里安然接受他的抚摸和亲吻,下一秒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景天觉得他有理由生她的气,给她看脸色。
卫生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