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击and防守
又过了小半周,江林沣依旧没有动静,景潇开始怀疑他那天是喝高了说的酒话,酒醒了就忘了,亏她一个人当真自己吓自己心惊胆战了半天。
于是当江林沣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又吓了景潇一跳。
她懒得存他电话,号码那么弱智是人都能记住。上班时间景潇都开的震动,她看了眼号码把手机放到腿上,全当震动按摩腿了。
一连震了三遍,终于消停了。
一旦哪天追问景潇台词都想好了,工作忙调了静音没看到。
一下轻震,进来一条短信,“你别逼打座机找你。
景潇冷汗直流,回了句,江总,不好意思刚才忙没看到您电话。
江林沣坐在车里,车窗半开一只手臂支着车窗,咬牙切齿的发短信,别看他追女生文质彬彬挺有耐心的,其实都是装的,脾气暴躁起来一般人都不敢近身。嫌发短信浪费生命浪费金钱浪费有限的泡妞时间。
李泉说:“十七,发短信那是情趣,你怎么不懂呢。”
江十七回道:“情趣在床上体现就可以了。”
景潇的短信一过来,江林沣的火更大了,行呀,太极练的不错。这懒姑娘心眼鬼灵精的,真要防着你说不上滴水不漏也差不多了。
江林沣懒得再发短信,直接电话拨过去。
景潇这次可就不敢不接了,小声的接起来让他稍等一下,走到楼梯间。“喂,江总……哦,楼梯间信号好。”
小心翼翼的语气把江林沣逗乐了,“是吗,我怎么觉得电梯间信号更好呢。”
绅士风度,绅士风度,江林沣你懂不懂。“江总有事吗?”
“下班一起吃饭吧。”
“今天要加班。”
“哦。那你忙,我在你们院楼下等你,等看到你们所长出来帮你美言几句。一准他以后不能让你加班了。”
“……我不加班了。上哪吃饭?”
景潇一着急就孩子气,说话一般不经过大脑直接就冲出来了。
江林沣寻思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呀,就这被人卖了还得帮忙数钱的样儿,跟那天天昌酒店总统套房里锋芒毕露鬼心思不少的女人完全是两码事呀。
“我就在你们楼下,上车再想吧。”
景潇一个头顿时两个大了,“江总,我们院门前停车位紧张,您能不能屈尊移个驾,去隔壁的马路等我?”
江林沣好笑的看了眼身旁空着的四五个停车位,“别叫我江总。”
“哦,江少。”
时间真是个顽皮的老头,以前盼着下班的时候走得那叫一个慢,这回想它走得慢点,结果时间飞逝似的,一回神就下班了。
景潇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走出来。做贼似的瞅门前的停车位,没有江林沣,长舒了口气。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脸就阴了。
“江少。”
“你找什么,不是你让我停隔壁马路的吗?赶紧过来,这一会我都接两张罚单了。”
景潇小心翼翼的坐进车里,江林沣掐灭了烟打火发动车子。
“想吃什么?”
“随便。”
“景潇,你是不是想都懒得想。”
其实我还懒得说,“是。”
一抬眼看江林沣眼风不善,愤怒的小火苗蠢蠢欲动,立马软了,“不是,不是,我杂食动物吃什么都行,江总您看您想吃什么。”
“你再用敬语给我试试看。”
景潇没声了。
“吃湖南菜好不好?”江林沣微微侧脸,眸光温柔的问。
“油大。”
“日本菜?”
“吃够了。”
“四川菜?”
“长痘。”
“景潇!”
景潇眼中带着惊讶的看着冲她吼的江林沣,微微扬起下巴,“嗯?怎么了?”
江林沣眼睛一眯,嘴角绷出一个冷笑,方向盘一打,一脚刹车宾利在路边停下。
他侧过身子冷冷的看着景潇,落日的余晖点点的跌进他的眼睛里,璀璨的光芒在黑眸中绽放。“景潇,你装得累不累。”
“不累。”
“你……”他这一顿气势减了大半,恼怒的就扯领带。
景潇背光,脸隐在光影中看不大清楚,声音懒洋洋的,“江少不是想玩吗,我只是配合,不累。”
得,刺猬又来了。
“江少不就是想看我栽吗,直说就行,劳动江少大驾使出这招美人计,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江林沣让她一顿抢白插不上话,平时牙尖嘴利的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不是她想的那样,却又真是她想的那样。憋了半天来了句,“你说我是美人?”
景潇一愣,是有点骂他的意思,“我用词不当。”
“那请我吃饭。”
敢情江十七也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啊?”
江林沣收回目光发动车子上了道。“东北菜吧。”
回到家景潇还在想,江林沣抽风抽傻了吧。
或许今晚的江林沣才是众人口中众星捧月般的江少,谈吐幽默得体,绅士风度十足,而不是那个言语恶毒手段下流的江林沣。
宁一说她两面派,性格矛盾有分裂的趋势。
景潇看江林沣才是性格分裂的典型临床病例,真应该拉去精神病院给专家研究一下。
送她回家只送到门口,等她亮了灯才开车离开。这么彬彬有礼不是吓唬她吗?笑面虎比恶眼狼还难防。
江林沣也觉得自己傻了,被一个女人指桑骂槐骂了还赔了一晚上笑脸哄她高兴,生怕再激出那刺猬一身刺来。不可否认,杨古对景潇的评价和深爱让他有了兴趣,想看看这个虚假的可以的女人真实到底是什么样子,可这才看了冰山一角怎么就有点收势不住的意思了。
李泉晃着五颜六色的鸡尾酒,眼尾勾起长长的笑,“我说十七,你别玩大了,要让杨古知道人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挖人家墙角,德国再远也得飞回来收拾你。”
江林沣哼了一声,“那混小子敢。”
“也不怪人家姑娘烦你,你一个大老爷们老跟她一个小姑娘叫什么劲?”
“小姑娘,你是没看到她跟我斗那股狠劲,拽着我的衣领贴上来就亲……”
孙豪胜刚从舞池里回来,一头汗,拿起面前的果酒一口灌下去,“我怎么听这语气,十七对哪家的姑娘动心了。”
江林沣又是一哼,“你瞎猜什么。”
李泉说:“胜子别理他,他一被人说中心思就哼哼。”
孙豪胜性子豪放,嗓门也大,“操,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十七动心呀。”
江林沣说:“你俩别跟编剧似的,一唱一和的编排我。这幕帘还没拉开戏还没唱结局都给我写好了。”
“谁说的。”鸡尾酒里的一抹荧光黄映明李泉嘴角的坏笑,“那得看古子回不回来抢亲。”
“这和古子有什么关系?”孙豪胜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惊得桌面上杯子们鸡飞狗跳,“那姑娘不会是景潇吧?”
这话一出,江林沣和李泉一起问:“你认识景潇?”
“别激动,我认识她一个朋友,市医院妇产科的医生,两人感情不一般总跟我面前提景潇。”
李泉闹,“这就剩我没见过这妖女了。十七,赶明拉来给我见见。”
“你当拉驴呀说拉就拉。”
“说啥我也的见识一下没有被江少□的姑娘长啥样。你还别说,这姑娘真行,古子那倔驴当年都要被老爷子打死了死活都不肯出国念书,这回在景潇那受了点情伤,还发愤图强一溜烟就跑大洋彼岸了。大有不闯出点模样不回来的劲头。”
江林沣喝的红酒,后劲大,头有点疼,扶了下额头说:“这事先别和杨古说。”
孙豪胜喊,“怎么还不兴说,都是兄弟你瞒着有什么劲儿?”
李泉压下他,“你别添乱,十七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万一不是那么回事说了不如不说,等等看吧。让十七自己捋明白再说。”
六月的小尾巴一哧溜的没了,七月的烈日当空,天气开始闷热,夏天来了。
景潇体质怕热不怕冷,一冬天都是短裙短裤,大衣里面直接是件T恤。周婞说她被日本娘们带坏了,等冻出风湿就老实了。景潇心想日本姑娘大雪天也光大腿,谁比得了。可是一到夏天景潇就想骂娘,一热就烦躁,烦躁就想骂人。她在人前装得人模狗样有气自然得往熟人身上撒,偏偏她嘴上还不积德,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宁一、周婞和熟悉她的朋友都很有默契的消失在她眼前。
宁一说,景潇你这女人做得够难的,一个月见次血不够。季节性的还得更年期一次。
景潇本来就懒,能坐着坚决不站着,一站地也要坐车要不就打车。大学那阵寝室的姐妹就想在她脖子上挂个饼怕她一个人赖在寝室里饿出个好歹来。当年就是这样懒散的性格让宋离又爱又恨,但是他真的以为她是无害没有心机的小懒猫,躲在他的羽翼下靠他保护过得悠闲自在。殊不知那是因为景潇心甘情愿的收起了光芒的一面,蜷缩在他身边,其实是一头收起了利爪被误认成猫的老虎。所以在看到她犹如美杜莎的邪恶一面之后宋离立马接受不了。
天热一动就出汗,景潇就更懒得没边了。一到所里就坐空调房里吹风,一天到晚都不带挪地的,脸跟长电脑上了似的,以前闲着还帮做做工作模型,跑跑设备结构组协调一下,现在……
宋小晴进所不久没看到去年这个时候的景潇,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隔着座位小声问王永恒:“景姐是不是怀孕了?”
王永恒一口水直接喷电脑屏幕上了,笑了半天缓过气来指着景潇说:“她三年前进所的那年夏天就这样,按你这么说孩子至少有三个了。”
对于江林沣突然转变的态度,景潇懒得去想,但透过他的态度有一点心里清楚,就算得罪了江林沣这设计费也跑不了。于是胆子就大了。江林沣打过几个电话约她吃饭,她倒没有不接电话,只是拒绝的干脆,刚开始还找个理由说朋友有事有饭局之类的,后来直接说,“懒得去。”一句话把江林沣顶得够呛,隔着电话都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Susa的雅座里,江十七咬着嘴里的冰块,阴森森的说:“爷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江十七治不了的女人。”
李泉搂着怀里的美人好笑的看着江林沣,“你这不是闲得发贱吗,有听话的温柔的贴着你的不要,非要去捞水里的月亮。也不怕冻着手。”
“大夏天的冻什么手。再说了,也破刺猬还真激起爷的兴趣了,就算是水里的月亮爷也要捞上来拍成月饼。”
李泉怀里的美人晃着水蛇腰扑哧一声乐了,腻着声音说:“江少饿了吧。”
李泉说:“得,没见过你这么丢人的。江十七,别说小爷认识你。”
一直没出声的孙豪胜突然说:“十七,下周末西郊别墅借我办个party吧。”
这岔打得,江林沣在钥匙包里辨认了一下,拆了把钥匙下来扔给孙豪胜,“随你折腾,就二楼客卫旁边那个红玛瑙罐子不能动。要不老爷子能拔了我的皮。”
“别嘱咐我,到时候你也得来。”见江林沣一脸迷惑,孙豪胜含笑说:“哥最近和景潇那朋友走得近,就上回跟你说的市医院的大夫。”
江林沣立马反应过来,笑道:“行呀,还是咱豪哥够意思。”
电视里正在放孙红雷演的《潜伏》,正演到他握着床腿在那晃床的时候宁一打来电话,耳朵跟狗似得,上来就问:“姐打扰到你们了,这床摇得够激烈呀。”
景潇懒得理他,就听宁一“啊”了一声:“不对呀,姐记得你这怪物不睡床的。”
景潇确实不睡床,直接一个大床垫铺地上,周婞头一次来吓一跳说,“景潇你被小鬼子同化的够可以的。“宁一立马纠正,“她是嫌买床麻烦。”
景潇调小了电视音量,“电视里的声音。”
“你背着我一个人看黄片?”
景潇怒了,“有事说事没事死去。”
宁一也不敢惹更年期的妇女,老实说:“下周末一个朋友办了个party,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怎么闻出点桃色的味道。”
“就是朋友。”
“一,别掩饰了,你说的越正常心理的想法越邪恶。”
宁一乐了,“行了,我说不过你。倒是真有点发展下去的意思。你帮我看看把把关,这回姐指定听你的,你说不行立马踹飞不带一点犹豫的。他那边好像也挺认真的,说给我介绍他的朋友认识,我一想咱也是有朋友的人,不介绍反倒显得我不认真了。”
宁一的上回自然就是指和周子峰那段,她都这么说了,太阳就是长景潇身上她也得背着去呀。“行,我去。”
“景潇……”
“嗯?”
“这回档次有点高,穿正式点。”
宁一平时低于mango的牌子都不穿,上次在她家翻手纸都能在下面翻出个Gucci的小包,一看那款式应该被手纸埋没的有年头了。宁一说的这个档次有点高得高成啥样。景潇揣着小心问:“还按人头收费吗?”
“收姐也给你交,放心大胆的来吧。”
在景潇心里宁一就是她姐们,亲姐妹。这些年来宁一始终走不出周子峰带来的阴影,干着份自虐的工作,上班的时候白衣天使人模狗样的一到晚上立马变身,酒吧迪厅摇头晃脑的,那年景潇去susa参加夜场皇后的比赛就是被她撺掇的,还特意告诉景潇有奖金可以拿。这几年宁一身边的男人走马观花的换,但是从来不在景潇面前提,景潇也不说,只有经历过情伤的人才能体会到遗忘的艰难和需要发泄的心情。这是头一次提出来要让景潇看看,怕是真动了心了。这是好事,景潇高兴。
为了不给宁一丢脸,景潇一咬牙去香奈儿拎回来件小礼服,黑色裹胸斜体剪裁的设计,后背有一条一直到腰的扁椭圆露背,水钻的香奈儿标志收尾。景潇嫌那标志招摇,动手拆了缝上去一颗镶了钻的圆形纽扣。
宁一在沙发上看着这败家玩意直咬牙,“你个败家货,不为牌子买什么香奈儿呀,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败家货头也不抬一心缝纽扣,“姐为的是品牌衣服的设计和做工。”随手把香奈儿的标志扔给宁一,“你喜欢拿去缝衣服上吧。”
宁一接过标志问:“敢情你一直这么装低调呀,看不来小景子瞒了姐这么多年。说说,你这衣柜里都是哪些大师的手笔。”
“要是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能给我设计件礼服我就知足了。”
“得了吧,他们做的你敢穿呀,看看鸟巢那样跟抹布似的。”
“宁一,我可告诉你姐这次为了你可是下大了血本,你要是让我血本无归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衣服钱得给我报了。”
宁一咬牙,“你这败家玩意,姐让你穿的正式点没让你整香奈儿。”
“要说礼服我其实想买安娜苏的,便宜还可爱,可是国内没有呀。”
“……”
坐上加长林肯景潇就知道宁一说的档次有点高是怎么回事了,想着回头表扬下宁一钓金龟婿的本事。
车开出了市区,向西郊开去,景潇自己一个人坐在宽大的豪华轿车里,心想着阵仗是不是隆重了点,真把我当娘家人了?
别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一体通白欧式的柱脚雕花繁复,柱身简洁。景潇下了车,站在路边给宁一打电话。
宁一掐了她的电话在不远处冲她招手,景潇懒懒的一笑走过去。
阳光正好,金子般的光芒打在景潇黑色的小礼裙上,裙子和黑色的高跟鞋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腕上戴了红色的绳子的脚绳,仔细一看竟然是只招财猫。她化了淡妆,东渡一年虽说没学到日本娘们出神入化化妆功夫的精髓,好歹学到了点皮毛。肤色白皙通透,腮红和阴影显出了瘦削的脸型,唇色透亮有让人垂涎欲滴的果冻光泽。
不远处的藤条长椅上,李泉推了下身边的人,“我就说咱十七看上的姑娘不能差了吧,美女一个呀。”
江林沣掐了烟站起来,“你那是没见过她平时的懒样。”
“你见过?”
江林沣愣了一下,“我也没见过。”
宁一还真把那个香奈儿的标志缝裙子上了,紫色的小礼裙,一头削碎的短发发梢挑染的紫色,阳光下熠熠生辉。手挽着身边浅蓝色衬衫米色长裤的男子,介绍说:“这位是孙豪胜,这是我姐们景潇。”
孙豪胜,景潇心想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肯定是听过估计当时懒得记没记住。伸出手,“孙先生幸会。”
孙豪胜美人在侧,侧眼一看十七正往这边走,一时脑袋短路,“久仰了景小姐。”
景潇懒但是不傻,这个提示明显,往远处一看江林沣穿着粉红色的小衬衫精神倍儿棒的正走过来,当即想起了孙豪胜是谁。冲宁一一挑眉,“合计你那水浒四将还真开始写了。”
宁一一听景潇说话这调儿就是真怒了,手上一使劲掐的孙豪胜嗷嗷直叫,“知道疼了,孙豪胜你精神呀,出卖了我姐们顺道把我也往屎堆里埋。”
孙豪胜一边嚷疼一边想,十七说的不假这景潇真是够精的,这才一句话出口就露底了。为了兄弟还得罪了美人做人真难,正好江林沣走过来赶紧往身前一拽,“十七,我这次为了帮你可是把人都得罪了,赶紧帮哥们说句好话。”
江十七带了副平光的金丝边眼睛,遮了凌厉的眼光倒有点斯文的味道,黑白的条纹长裤陪了双白头黑色的英伦风长皮鞋,挺像平面模特的。歉意的对宁一说:“宁小姐,你别生胜子的气,这都是我的主意,要真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可就罪过了。我在这给你赔罪了。”
要是一般人宁一那种抓鼻子上脸的性格还得咋呼两句,可这是江林沣江少呀,宁一不得不服软,“得了,我也没那么小气,江少言重了。”
“宁小姐不用客气,叫我十七就行了。”
这就是拿你不当外人呀,宁一那软骨头立马叛国,拉着孙豪胜就走临走还不忘冲景潇耳语,“十七为你费不少心思呀,好好把握。”
要不是人多景潇当即就扑上去为国除害掐死宁一这卖国贼了,现在她只能冲着宁一后背一个劲的拿眼风瞪她,恨不得给她瞪穿孔了。
江林沣手插着兜在一旁看着好笑,“宁一拿得可是那手术刀的,你小心点。”
“她专门给人流产的,我又没怀孕犯不着她。”
“怀孕也不许找她。”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个在想我说的这什么混话,一个在寻思这混蛋说什么呢。
景潇撇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江少果真名不虚传情话说得不同凡响。”
江林沣瞪她,“显摆你会说成语了。”
郊外的空气清新,四周绿树成荫青草葱葱,一派田园风光,恬静宜人。
一棵法国梧桐下摆着欧式的雕刻细纹桌椅,宁一带着草帽手里拿着杯橙汁和身旁的孙豪胜一起偷偷的看着不远处站着了别扭的两个人。
孙豪胜揉着被宁一掐紫的胳膊,埋怨道:“你真下狠手呀,这都紫了。”
“我就说景潇贼精的吧还不信,我要不真掐指定能被她看出来,再把我卖进去你家十七可就真没有指望了。”
“操,这算工伤等会得找十七报了。”
帽檐下宁一嘴角上扬,凑过去吹了口气,“来,给你吹吹。”
江林沣看着因为化了日系妆容而显得乖巧了的景潇,只觉得正午的阳光太耀眼了,几乎睁不开眼睛,一开口声音低沉,“你在躲我?”
景潇也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让自己恨得牙根痒痒的男人,报复的快感被心中的邪恶点燃嗖嗖直往上蹿,“我在用实际行动向江少表达我的意思。”
说的够绕嘴了,江林沣一把拦过景潇的腰,不待她反应脸就压了下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然后放开她退后一步。“我也在用实际行动向景小姐表达我的意思。”
景潇脸刹那间就红了,往四周一看发现众人都装作没看见的在偷看,脸就更红了,她一紧张脑子就不够用,低声骂了句,“江林沣你个混蛋。”
江林沣乐了,被人骂了还觉得对方可爱是不是有病呀。
他过去拉景潇的手,景潇甩手他又去拉,声音调子很低却很性感,“景潇,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草帽后面两双眼睛贼贼的看着江林沣拉着景潇向院子后面走去,收回目光,对视一笑。
孙豪胜问:“成了?”
宁一答:“不乐观。”
“景潇这女人怎么那么难追呀,听说当初古子也费了半天劲。”
宁一不乐意了,“你这是说我好追呗?不单好追还帮着你骗我姐妹。”
孙豪胜赶忙摇头,“我没这么说过,你别乱想。”
“你说江林沣能是认真的吗,真不是为了给杨古报仇?”
“杨古心甘情愿的临走还觉得欠了景潇的,给他报什么仇呀。再说十七的身价你不知道呀,报仇用得着亲自上阵吗。老实说现在别说我们,就是十七也搞不清楚他对景潇是什么心思,但追她只是因为十七想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宁一照孙豪胜的胳膊上又是一掐,“什么心思自己都没弄明白就敢追,你们男人怎么这么不负责。”
孙豪胜又是一声惨叫,宁一紧跟着一句,“你别叫得跟杀鸡似的,不知道以为我把你阉了呢。”
别墅的后院没有桌椅,只有一个秋千。
景潇坐在秋千上看着大模大样坐在草地上的江林沣,人们嘴里传颂的江少是传奇式的人物,总统套房里吻她逼她的江林沣是邪恶的小怪兽,而此刻的江十七帅气的一塌糊涂,像无害农作物一样沐浴着阳光。
两棵法国梧桐树干高大,枝叶茂密,阳光自枝叶的缝隙间透了进来,一地斑驳的树影。微风过处,不时的有大片的叶子飘下来,落在草地上。
景潇伸手抓住一边叶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江林沣问:“什么味儿?”
“树叶味儿。”
景潇鼻子下面伸过来一只手,手的主人说:“闻闻这个什么味儿。”
景潇听话的闻了下,摇头说:“没人味儿。”
江林沣瞪大眼睛,被景潇懒洋洋的瞪回来,嘴边一个坏笑使劲推了下秋千,秋千在景潇的尖叫声中荡向了空中,载着她落了下来。
景潇恐高,心里一害怕看着要落地了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双脚落地。被惯性一推踉跄着就往前倒。腰间突然一紧,紧接着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那双箍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景潇跟着他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喘了几口粗气,景潇才发现被江林沣以暧昧的姿势搂在怀里,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躺在草地上……
江林沣笑道:“原来你怕高。”
景潇脸色一正,推开他的怀抱坐起身子,“江少到底想干什么?”
江林沣仰面躺在草地上,摘了眼镜放在旁边,右臂挡住头顶的阳光说:“追你。”
“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
“可是我觉得没意思。”
赖皮江十七说:“没事,慢慢我会让你觉得有意思的。”
景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要走,“我不是来和江少练绕口令的。”
江林沣坐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景潇你别总跟个刺猬似的。”
“那也得看对谁。”
“好好好,我承认杨古那事我做的不厚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是认错的态度吗?景潇低头对上江林沣没带眼镜的眼睛,浓墨般的漆黑,不似平日里三分不羁七分随意的光芒耀目,只是沉沉的黑,不由的让人跌了进去。
见景潇不说话,江林沣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低头俯身将景潇纳入自己的身影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
景潇笑了,拍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说罢转身就跑,奔人多的地方去。
江林沣作势要追,却是迈着大步跟在后面,“不认识才要认识。慢点跑,小刺猬。”
因为是孙豪胜临时起意办的party,也没什么主题,真正的主题自然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
景潇端着高脚杯四处溜达,打量着一身名牌人模狗样的这一群少爷小姐们,衣香鬓影,杯筹交错,景潇好奇的听听他们之间的话题,也没高雅到哪去,本以为能听到些类似道琼斯指数纽约证交行之类的内容,结果听得最多的是,“孙豪胜今天这party为了什么办的?”“我也想问来着。”“操,哥也纳闷半天了,谁能给哥解个疑。”
景潇想说我能我能,为了我为了我。怕被人家当面踹回来,于是作罢。
宁一看到景潇恶魔般的身影,赶紧用草帽挡住了脸,无奈景潇视力不错,迈着小碎步就来了。
宁一笑。
景潇一个斜眼飞过来,“你别笑得跟向日葵似的,脸像个大烧饼。”
孙豪胜一看这气氛,这火气,借口给两位女士拿饮料赶紧闪了。
他一走景潇纠结的脸色立马没了,调笑道:“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嘴风够紧的呀。”
“有小半个月了吧。之前也都认识,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碰到了就一起玩,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受了杨古的刺激,突然跟我玩认真了,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可想好了,这豪门跟深宫似的,进去了能不能看到太阳还不好说。”
宁一瞪她,“想那么长远干什么,像个老妈子。”
景潇手里的高脚杯往桌子上一放,气势汹汹,“你才是老妈子,你全家都是老妈子。”
宁一嘻嘻的笑,“江十七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差不多都忘了,只是那双不同以往的沉沉黑眸印象深刻,被□了。“十七叫得亲切呀,宁一,你说他是认真的吗?”
“十七那么高深莫测我看不透,不过我看他这个架势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哪次追女生不都挺有架势的,最近这个送的还是大奔小跑。你说门口那加长林肯是不是准备待会送我的。”
宁一翻白眼的时候惊恐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景潇身后的江林沣,他带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微笑,声音倒是挺好听,“那车女生开不了,送你台法拉利吧。”
景潇头也不回的接道:“赶明我把卡号告诉你,直接给现金吧。”
孙豪胜拿了两杯果酒回来,乐颠颠的说:“赶紧让这俩毒舌凑一块互相折磨吧,也好解放我们劳苦大众。”
江林沣悠悠然道:“行呀,胜子,总算说出句没有语病的长句子了,你小学语文老师也算老槐为安了。”
孙豪胜拉起宁一就走,“走,进屋吃东西去。”
景潇坐到宁一的位置上,面前两杯果酒一会尝尝这杯,一会再喝喝那杯。
江林沣看着好笑,“你没发现这两杯酒是一样的吗?”
“你怎么那么愿意管闲事。”
“你怎么那么记仇,我不是都道歉了吗。”
江林沣有些恼了,这辈子还没对一个女人这么忍让过,一头短发恨不得竖起来扎死景潇。
景潇看脸色的功夫还凑合,低头嘟囔了句,“我不认识你。”
江林沣坐到她面前,“你怎么跟蜡笔小新似的,我们来重新认识吧。”
景潇想了想,礼貌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蜡笔小新。”
江林沣恶狠狠的抓过她的手,摁在桌子上一顿抽打,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力。
景潇不可思议的看着怪兽版的江十七,“你这几招耍的跟忍者神龟似的。”
李泉倚着太阳伞的伞柄在一旁看了半天了,忍不住说:“十七,你闹不闹腾。直接拖楼上办了得了。”
江林沣作势真要拉景潇起来,景潇一慌神立马老实了,“你好,我叫景潇,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说罢还站起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江林沣自小受抗日精神熏陶小时候的睡觉前的故事都是那血淋淋的一场场战役,自然看不过这卑躬屈膝的,低吼道:“站直了,显不着你留过洋。”
景潇委屈的说:“第一次见面有你说话这么直接的吗?”
李泉彻底看不下去,进屋找孙豪胜诉苦,“这俩人真凑一块咱还能有清净日子吗?都不是正经说话的人,一肚子弯弯肠子,嘴里吐不出几句好话来。”
宁一也听不下去了,“我们家景潇可乖了。”
孙豪胜不满的瞪宁一,“不带你这么护短的。你觉得这话说出来你自己能信吗。”问向李泉,“唉,泉哥,要说十七以前不这样吧。”
宁一插嘴,“那是没找到对手。”
“我问李泉。”
李泉叹气,“我老了,不记得了。看来得重新认识一下江十七了。”
走了杨古惹来了江林沣,于是景潇的日子又色彩斑斓了,不过是地下的。
景潇也没答应江林沣,只说从朋友做起,前提是不能让别人看到。
江林沣说:“朋友你怕什么人看呀,做贼心虚了不是?”
“江十七你要是不答应咱就算了。反正你送过的那顶潘金莲的大帽子我还没带够。”
“……行,做贼就做贼吧,尝尝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