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看了个透彻,他心底一阵阵发毛,“是!不过她是我女朋友。你刚刚手放在哪里呢。”
男医生被他凶悍的气场唬住了片刻,楚年年来了脾气,“宋伟平你干嘛呢?人家帮我掸叶子呢!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宋伟平将自己陷入尴尬无比的境地,只好低头用脚尖蹭地,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从来都是身边的女人为他吃醋,他还一度纳闷,这醋,酸不拉几的,有什么好吃。今天才知道,不吃,想吃,吃了,酸的汗毛都竖起来。
男医生投来复杂的眼神,看的宋伟平想死。
楚年年气呼呼的坐进车里,“宋伟平,你什么人呐!我上班第一天你就来给我丢人。明天人家一说,说你冒充病人来检查我工作,我还混不混了?”
被女人骂,又不是第一次,他陪着笑,“错了错了,花,送你的。晚上请你吃大餐。”
“又吃又吃,知道我最近胖了许多吗?”
“你这样的,胖些才好看。”
“开车啦!少贫嘴!烦!”她知道和宋伟平生气,最终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一个人,油嘴滑舌,洋腔怪调,任你的脸硬的像石头,也能翘出个缝来让你笑。
宋伟平敬个礼,“遵命!”
这个城市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的很。楚年年摇下车窗,将手伸出窗外感受滋润的气息。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多好,虽说这样的快乐多少有些缺少内涵,可谁说爱就一定要伤害了才深刻呢?她和赵志在一起从未有过此等的轻松。他时时压抑,她刻刻迁就。恋爱就像一场竞赛,比谁先累到筋疲力尽,吐血三升。这个时刻,她觉得赵志的影子在眼前恍惚了,渐渐远了,远到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忘记。她幽幽叹了口气,若是能真的忘记多好。她23岁,认识他23年。若是6岁开始懂事,便爱了他17年。人生苦短,你又怎能对整整17年大方的挥手说再见。
“发什么呆?”宋伟平毫无眼力见的打断她的思绪。“想什么?”
“想帅哥!”她刚刚想的太投入,被宋伟平吓的不浅。
“我不就是么!”
楚年年转过头去不理她。不认识宋伟平前她觉得自己就比较自恋,认识他之后,才知道,人可以自恋到这种无耻的程度。
宋伟平的电话响起,他接起,“你好!王希!”
王希?是那个王希?楚年年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手心开始微微冒汗。
宋伟平客套的寒暄一番,问道,“美女,你那差不多是夜里,找我有什么事情?……这样……改个时间再听你倾诉,实在对不住,我女朋友在身边……什么呀,什么叫重色轻友,是我得了妻管严,我老婆是母老虎……得,先不说了,我下个月可能要去**,到时候去看你……行,那就这样,bye。”
楚年年一直看着窗外,不发一言。宋伟平电话挂了不久,以为楚年年吃了自己的醋,心里还生了几分得意,“我一个姐们儿,以前我在**的时候就碰巧认识,那会让她在那读高中,后来就回国了。没想到回来又碰上,巧不巧?”
“真巧。”她冷冷的说。
“怎么?”宋伟平的爪子按上来,“不高兴了?我真没把她当女的,特女强人,不是我的类型。”
“哦。她叫王希,对。”
“嘿嘿,年年,你真的泛酸了!我喜欢!”
楚年年扭过脸来对他说,“你还记得赵志?”
宋伟平的笑容僵持在那里,从苏虹嘴里,他是知道楚年年和赵志的事儿的。即便是今天,他也知道楚年年绝不可能将赵志忘的一干二净。只不过他给她时间,让她慢慢的忘怀,或者只在心里给他留一块地方,仅仅偶尔回忆,也无妨。
已经很久没听楚年年提过赵志,那个风一样冷峻的医生,有着苍白的脸,清秀的眉眼。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提,宋伟平一下子紧张起来。
愣了片刻,他打趣,“怎么?想他了?我放你去看看!我可不那么大男子主义的。”
“这个王希,是去了斯坦福的那一位吗?”
宋伟平点头,“你怎么比我门儿清。”
“她该是赵志的现任女友。”
“不会!”宋伟平脸上挂着大大的惊叹号,“不可能,她要有主了,铁定会告诉我。刚还打电话来跟我排遣寂寞呢!这个女人是有故事,但不是赵志啊!”
楚年年眼睛里充满疑问。
“是这样,她出国这事儿,我知道。她男朋友我也认识,叫曹延,巧了,也是我在**就认识的哥们,后来她们一起回国。曹延大她几岁,在本市开了一间投资公司,生意很好的,赚了不少钱。要说这个人,就是不厚道,当初来z市王希的爸爸也是帮了很多忙的,不然他的生意不见得能做的这样顺风顺水。老头子很喜欢曹延,那家伙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嘿嘿。不在我之下。”
楚年年咬咬嘴唇,“又来了。”
“不过,他花的很。在**,混的不行,回国这么一折腾,一下子身价上亿了,身边的姑娘自然多,结果,看上了王希的同学。王希也憋屈,一边,她家老爷子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王希觉得说出来丢人,只好说是自己和他性格不合,提出的分手,老爷子还天天数落她放弃了一个大好青年,另一边,和那三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想怎么不对。王希这人也是太倔了,典型的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扛的类型。哎,你还别说,我和那个赵志只有一面之缘啊,他们的气场还真是像。苦大仇深,满脸阴云。不过,她不可能和赵志在一起,没道理的。”
楚年年心里翻江倒海了一番,“打住,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想多问。”
宋伟平刮了她的鼻子,“这就对了。过好自己的。”
晚饭是楚年年下厨的,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她突然决定要对宋伟平好一点,没有理由的。但是饭菜实在是太难吃,只好拿出去喂了野猫,猫都不吃。
宋伟平拉着她的手压马路,这种感觉真好,像是一辈子就这么安稳的过了,一下子恍惚过去了半个世纪,他们都老了,生命线上烙下了彼此的印子。
这个城市的这个季节,总是多雨。折返回家的路上,又飘起来。配着这条寂静道路上幽暗的灯光,烟雨蒙蒙,醉人心境。
只可惜宋伟平醉了,楚年年还醒着。
“你说我做的饭真的很难吃么?”她突然问。
“真的很难吃。”他脸上的表情很应景的痛苦着。
“恩。”她点点头,“我前些天新做的发型也很失败,我的论文被导师打了回来,我刚实习的第一天就犯了无数次错误,我爸由以前的一周给我三次电话,到现在对我不闻不问,我妈在国外忙她的画展,连封Email都懒得给我发……伟平。”她仰起脸来,“我的人生,就是失败,失败,又失败而已。你为何爱我?”
他脑子转的极快,瞬间可以给她一大堆的理由:她所有的小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