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换。”
“他还会弹吉它啊?”子言忽然发现,原来林尧有这么多她所不了解的一面。
“弹得相当不错,”林禹笑着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想听,待会儿让他弹就是了。”
子言微微红了脸,有些腼腆,“我还是……下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嗯,去帮个忙也挺好,”林禹一本正经地回答,“男女搭配起来干活效率是要高一点。”
“林师兄,”子言有些啼笑皆非地望向他。“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说相声要比当检察官更合适?”
林禹哈哈大笑起来。“我会慎重考虑你这个建议,好好发展说相声这个副业。”
子言忍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楼梯,她终于有点明白林尧刚才为什么要躲开了。
一楼走廊右手边的厨房敞着门,林尧面对她站在洗理台前。他脱去了外套,穿着一件羊毛衫,细小的绒毛在阳光里有细腻的光晕,衬衫的领子翻出来,是极为简洁的褶边。洗好的菜蔬整整齐齐摆在案板上,正一滴一滴往下滤着水。
“林尧,我可以帮忙的……”她的声音并不很大。
他略微回过头来。她心里忽然一动,想起一句话,“我爱过的那个男孩,有着世上最英俊的侧脸。”
林尧的眼神很柔软,几首是温和的,带了一点浅浅的笑意,“不用,你喜欢吃什么?”
子方的脸顿时有点红,“豆腐。”自觉这句话有点嫌疑。
他好像没有往别处想,只是歪着头,重复了一遍,“豆腐?……不是水煮鱼吗?”
子言有点尴尬,“都喜欢。”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水煮鱼?”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你说呢?”
她心一跳,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在上海曾经和她吃过饭,不止一次。
“我已经好久没敢吃了,”她立刻转换了话题。“因为怕长痘痘。”
林尧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一扫,笑一笑,“待会儿我少放点辣椒就是了。”
她心里一暖,怔怔地看向他。时隔四年,他们直到昨天才重逢,记忆中那个骄傲、明朗的少年,如今在她面洗手做羹汤的样子,认真细致,安然且从容,像是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林尧的每一面,都令她这样惊喜着,喜欢着。
“不要,我喜欢吃辣的。”她摇头拒绝。
他缓缓转过头来,“不行。”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吃多了辣椒对伤口不好。”
子言正想分辩,蓦然发现他瞟了一眼自己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林尧似乎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过来。”
她不动,只是望着他。
“我的手不方便,过来帮我挽挽袖口。”他看着她的神情,哑然失笑,“你在怕什么?”
她私下里松了一口气,走近两步。
浅蓝的衬衣,袖口处是整齐的两粒扣,她小心地为他解开扣子,将袖口的褶边翻在羊毛衫外,向上挽起。
很亲密的动作,第一次做,却做得自然而熟稔。
林尧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微微一笑,便转过头专心地用刀剔鱼鳞。他的动作相当娴熟,简直是一气呵成,子言看得目不暇接,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他似乎认真想了想,“小时候吧。爸妈工作忙,我要是不会,我哥说不定就饿死了。”
这是什么逻辑?她的嘴角抽了抽,还是忍住了没笑出来。
当水煮鱼的汤煲在小火下冒出咕嘟咕嘟的热气时,林尧已经将案板上的茄子片出了一朵四瓣花型。子言吃过很多种茄子,没有一个人的做法像林尧一样特别。他用筷子夹住茄子的根蒂,将另一头悬空放在锅里油炸,最后当茄子像花一样绽放,茄香四溢的时候,她恍惚感觉到,有氤氯的人间烟火气四散开来。
”这是谁教你的啊?“她喃喃地问。
他漫不经心地说:”是我在英国偷懒的做法,有一回找不到炒菜用的铲子,就用筷子来代替了。”
她愣了很久才回过神,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英国也有茄子吗?”
林尧手指弯曲起来,重重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似乎又好笑又好气。“当然有,一根茄子跟一个哈根达斯冰淇淋差不多价格吧。”
子言顾不得脑门的疼痛,目瞪口呆地感叹了一句:”好贵的茄子啊。”
林尧忍不住又笑起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傻瓜,刚才骗你的。”
她耳边有他呼出来的气息,耳廓不禁迅速一热。
“……其实是一个英磅三个。”他很淡定地补充。
子言瞪了他好一阵,恨不得也重重敲他一记脑门。
等到三个人都在饭桌边落座时,门铃忽然清脆地响起来。林禹询问地看了林尧一眼,林尧随手从椅背的外套时取出钱夹,隔着桌子扔给林禹,“大权是我给你订的蛋糕送来了。”
林禹笑着起身,过了不久果然拎着一个蛋糕走进来。
他把蛋糕随手放在桌上,却拿着林尧的钱夹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瞥了子言一眼。子方有些不自然,扭着看向蛋糕盒上包装的缎带,仿佛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老二,忘了跟你说,回程机票已经托朋友帮你预订了,下午我拿票去,你就在家里好好陪联小沈。”林禹把钱夹扔回给弟弟。
林尧不置可否地“哦”一声,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用这张卡。”林禹略带笑意地询问:“怎么,不给老哥赞助你机票的机会?”
林尧淡淡地笑,“等我下次回来你再赞助好不好?”
“好吧。”林禹爽利地接过来,“密码?”
林尧迟疑了一瞬,子言微侧过头去,眼欠余光看见他的睫毛垂下来,眨了一眨,叫她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起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昨天的日期。”
林禹好似不太明白,重复了一句,“昨天的日期?什么意思?”
子言分明看见身边那个人的脸颊有点浅浅的红晕,渐渐白肌肤里透出来。她觉得有点热,大概自己也一样,“是1231吧……”
她好半天才知道,这句话是自己说的。
林尧没有吭声。
林禹略有些惊讶,看了林尧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收起卡什么也没有说。
这顿吃得很轻松愉快,大约是因为林禹的缘故。他的话虽然很多,却并不显得聒噪,句句风趣,又恰到好处地缓和气氛。
“小沈,多吃点啊,阿尧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厨了,今天我是沾你的光。”
子言有些不好意思,“林师兄,不是沾你的光吗?今天是你生日啊”
“哦?那阿尧,请问这个豆腐羹为什么不放点香菜点缀一下?就算你不吃,可是我一向爱吃的嘛!”
“她不爱吃。”林尧回答得很简洁。
“刚才小沈说了,今天可是我生日啊!”林禹强调了一句。
沈子言埋头吃饭,半天都不敢抬头。
冬日的中午,有明亮的阳光晒着房子,晒着窗户,晒着皮肤,有暖烘烘的感觉。一株萎靡了多年的藤蔓从内心深处蜿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