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父亲的日记(4)
觉得不该,想来是睡在楼下客房里了,起床下楼去找,楼下也没人。回身上楼时,见楼梯口卫生间的门稍稍开着,推门进去,见阿树赤裸裸地躺在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上,吓了一跳,过去将他扶起,却听他鼾声如雷,酒气熏人。她爱过的,她深爱过的,就是这具肉体,却也不是,她在发酵过的带了馊味的酒气里觉得迷惘,却流不出泪来。
她不会与他争吵,但她同样也学会了沉默。他在她的沉默里,成为了她失望的源泉。
5.
这天,阿娇在医院上夜班。阿树躺在夜晚的床上,侧耳聆听屋里屋外的声音,辨别每一种喧嚣,将真实的与不真实的声音区分开来。楼下的声音该是父亲的,他退休后喜欢上了跳舞。父亲的脚步坚定而又诡秘,他走进院子,上了台阶,他用手打开屋子的门,将门关上,然后走进厨房。每当夜晚跳舞回来,他都要喝上点酒,吃点阿姨特意为他准备的小菜,随后进屋睡觉。当夜完全静下来的时候,阿树能听到外面某人走路时发出的一声悠长叹息。万物中的这声叹息,搅扰了这并不平静的安宁。
想着楼下厨房父亲喝剩下的酒,阿树心痒难受,索性起床,下楼去拿。下楼要经过开着门的婴儿房,婴儿房正对面是阿姨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孩子,阿姨的房门夜晚也是开着的。
阿树过阿姨房门时,无意朝里看了一眼。是夏天,月光照得屋子朦胧亮,这般的亮里带了神秘怪异的气味。阿姨正躺在床上,下身没穿衣服,她的手搁在雪白的两腿间,那一小片厚厚的毛发在月光下发出强烈的、幽暗的光泽,它带有媚惑人的魔力。陷于尴尬的阿树站在门前没有走开,陷于尴尬的阿姨也躺着没动,她只将手指从两腿间拿开,放到鼻子上嗅了嗅。
阿树受了月夜里某种鬼魅力量的驱使,朝她走去,坐在她的床前,脱去自己的衣服,直直地看着她。她并没有做出想象中的任何反抗,而是将自己的上衣脱掉,露出肥沃结实的身体,她拉过阿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这让阿树很是惊讶:使女人具有诱惑力的东西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身体接触到你时,可能使你感觉到的震颤。震颤的感觉来自原本以为早就麻木了的肉体,这令阿树着迷。这怪异的震颤,在阿树体内积聚了力量,带他回到十几岁时与保姆在一起的夜晚。这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来临,如同一场强力冲击,如巨浪扑打他时的一长串尖锐疼痛,一长串尖锐快感。对不知名的阿姨的每一次进入,阿树的内心都有一声痛快的叫喊,一声悲伤的叫喊,直到一阵刺激的不被人听到的喘息冲出阿树的双唇,内心的叫喊声才算结束。完事后,阿树快速离开她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便睡。
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