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下一次心跳的距离 蓝色的奥斯汀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哪里有招律师实习生的,婚姻法的也行。”

  

  “蜗牛慢慢爬”是若安在BBS上的网名,就发过那么寥寥的几次言,竟然被他注意到了。许诺笑过她的网名,什么蜗牛慢慢爬,哪只蜗牛不慢慢爬?一点也不出人意表。人家都叫什么会爬树的鱼,会游泳的蝴蝶,哪个不希望自己有特异功能?她许诺就叫“行走如风的冥王星”。

  

  不想苏源轻轻说:“这名字很特别,我就记住了。”

  

  若安只好呵呵一笑:“是啊,我打字太慢,沙发从来抢不到,只好自诩蜗牛。”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后来许诺微醺着说,今天她吃了白食,改天她请。她说到做到,第二周真请了一顿。后来许诺又说,若安和她都请过了,苏源也要请一顿,结果一幅眼镜就化出了三顿饭局来。要不是若安反对“饭饭相报何时了”,也不知这种腐败活动要循环到哪一天去。

  

  可是许诺和若安还是这样和苏源混熟了。不知从哪天起,许诺最中意的座位从倒数第二排变成了最后一排,如果是苏源先到,他们的座位就依次是苏源,许诺,若安。如果是许诺先到,座位的顺序必然是许诺,若安,苏源。

  

  三个人有三个人的好处,比如记笔记。

  

  许诺是从来不记笔记的主。例如婚姻法,那是许诺固定的打瞌睡时间,按照她的理论,她许诺要么不结婚,结婚必然会好好守着她的老公,婚姻法是断断不会与她有相干的,所以她不记笔记。又例如刑法总论,她倒是总听得兴致勃勃,兴致过高了,就没时间分心来记笔记。

  

  所以记笔记的事总是落在若安身上,她尽忠尽责地在每一堂课上保持警醒,甚至连马列思想概论也一样。

  

  无奈婚姻法不幸被安排在午饭后的第一节课,初夏的时光更是十分的慵懒,再加上那位五十多岁的教授千篇一律照本宣科的嗡嗡声,课堂上常常是此起彼伏一倒一大片。即使是若安这样一丝不苟的好学生,也有被催眠的时候。

  

  那天实在扛不住了,若安干脆把笔记本朝苏源的方向一推:“今天你负责记笔记。”说罢就伏案和周公约会去了。

  

  等她醒来朦胧地一看,她的笔记本竟然在苏源的桌上,而他就趴在她的笔记本上伏案疾书。

  

  若安奇怪地探头:“你怎么在我笔记本上记笔记?”

  

  “嗯?”苏源讶异地抬头,“你不是说我负责记笔记吗?”

  

  若安哑然失笑了:“你负责记笔记,当然是在你自己本子上记,考试的时候大家抄一下不就行了?”

  

  苏源轻轻“哦”了一声。

  

  那天许诺挑的位置极好,窗口的微风徐徐地飘进来,拂在脸上,窗外的柳树款摆着枝縧。苏源的脸随着那一声轻轻的“哦”,好象也在清风里淡淡地红了红。他嗫喏说:“我以为这门课对你很重要,所以……”

  

  没想到那天的一句玩笑话,他倒当真了。若安忙郑重地说:“是啊,谢谢你。我正想说,现在我掌握第一手原始资料,这样当然最好。”

  

  所以若安这本婚姻法的笔记里,除了自己工整隽秀的字迹,还夹杂了一页行云流水的笔迹,出自苏源之手。苏源的那段笔记记得十分详尽,好象恨不能把教授的每句话都记下来。他的字也写得相当不错。只是奇怪得很,那一笔字十分的澎湃热烈,和他的人一点也不象。

  

  那年考试,许诺借了几本苏源的笔记来抄,也对苏源的字赞叹了一番。只是若安拿过来一看,他自己的笔记倒是文风简约,整学期的婚姻法,也不过寥寥的五六页,还常常写的是“见课本XX页”。

  

  许诺倒也抄得孜孜不倦,边抄还边“人生啊”,“青春啊”地对考试发出一连串的感悟。

  

  抄到某一页,她忽然安静下来,咬着笔杆沉吟不语。若安好奇地过去一看,原来是苏源的笔记本边上,随手写了两行小字:

  

  “离离原上草,

  春风吹右生。“

  

  许大小姐啃了一会儿笔杆,然后大笔一挥,毫不客气地在“右”字上打了一个大叉:“什么呀,四句诗少两句,还带一错别字。苏源的文化水平真是令人发指。”

  

  若安忍不住笑:“是,令人发指。刚才还把人说得象苏东坡再世,文曲星下凡,现在就说人没文化,你变脸的速度真令人发指。”

  

  不过就算是上课坐同一排,共记过同一本笔记,苏源和她们的关系至多也不过是普通同学,不比其他同学更近,也不比其他同学更远,好象隔着篱笆的两株植物,同属于一片天空,又不同属于一个世界。

  

  直到那一年的十月十日。

  

  十月十日,一个十全十美的日子。算起来若安和苏源一起渡过的十月十日一共有三个,第一次是在小和山公墓不期而遇,后两次则是有期而遇。在大学的那段日子里,十月十日是属于他们两个的日子,没有课本,没有许诺,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保守了秘密。

  

  直到若安大学毕业。她毕业的那年,苏源属于了许诺,而十月十日,就留给了她自己。

  

☆、关于陈进

  左三年,右三年。若安毕业之后,又过了整整三年。三年之后,连蔓蔓都大学毕业了,还去了美国。

  

  蔓蔓去美国之后的第一个十月十日,雨下了一整个晚上。

  

  傍晚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在后半夜转为急风骤雨。树枝拍打着窗棂,风象无形的浪潮,在窗外的暗夜里一波又一波地涌动。

  

  到了凌晨,终于一切又归于平静。若安踏着细雨和落叶走进办公室时,还是清晨。

  

  若安在这间规模不算大的事务所工作也有三年了,和一般法律系毕业的学生一样,她开头也是给人家端茶递水,复印跑腿的小妹。三年来她兢兢业业,起早贪黑,付出不可谓不多,现在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能独立跟些案子,尽管都是没别人愿意跟的婚姻诉讼案,但运气也不能说不好。

  

  抬眼看看手表,才七点多,办公室还没有一个人。她推开几扇窗户,又去煮了一壶咖啡,端着咖啡回到自己办公室,才在电脑前坐定。咖啡袅袅的苦涩香味缭绕在身边,她就坐在电脑前,边啃面包边草拟一份离婚协议。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前几个月那个女客户找上门来,说怀疑丈夫有外遇,哭着喊着要她去捉奸。她则苦口婆心地告诉她:“林女士,捉奸您得去找私人侦探,律师管不了。”

  

  结果没过几个月,奸还没捉到,老公就提出了离婚,老婆则要求高额抚养费。案子就这么结了。

  

  这样的案子可算得屡见不鲜。若安有时候忍不住想,不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