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心悦伊兮伊不归 迦叶曼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安然,摇摇头,钻进了南汐绝的车里。

  安然只觉脑袋里乱糟糟的,直到南汐绝发动了车子的引擎,她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远去,突然又万分后悔,拼命地追上去:“南汐绝,你回来,我,我不要分手了,你回来……!”

  11洛丽塔

  C州夏季多雨,一个干热的白天过去后,夜幕降临之际飘起了细雨。

  蔷薇广场距安然家里并不远,安然在摔了一跤磕的膝盖鲜血直流后,从地方爬起来,硬起心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许你再喜欢他,他可是在诬赖你爸爸!”

  大街上人来人往,安然不想被过多注目,拐进一条小巷,从小路回家。膝盖疼得厉害,她一瘸一拐地挪着步子,整个身子直打颤。

  她却遇见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邱少泽撑着把伞,另一手提着一袋子什么东西,左肩上斜背着他长年不离身的竖长型的小包,正悠悠地从几米开外的一条胡同拐过来。纯白的衬衣,亚麻色的长裤裤脚挽起,脚上很少见地穿了双凉鞋。

  许多年后,寂静无人的深夜,安然抚摸着邱少泽已经开始泛黄的照片,才意识到,他除去身板瘦削些,也是十足的美男子一枚呢。换个流行的说法,就是“病美男”。

  刚刚经过一根电线杆,此刻再退回去躲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安然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啪啪”地踩水声引起了邱少泽的注意,他回头,上下打量了下安然,表情古怪。

  果不其然,待安然离他足够近了,他嘴角习惯性地翘出讥讽的笑:“瞧瞧,这是小然然吗?这么狼狈,你的南哥哥呢?”

  安然决定不理他。倒是邱少泽拦住她,“你被甩了?”

  “胡说!”安然反驳。

  邱少泽把手里的伞朝她斜过去点,帮她挡住雨,用早就预料到的口吻说:“我就知道长远不了。小丫头贪恋爱还是找同龄人好。等到南汐绝找到确切证据,安氏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你知道什么?”

  邱少泽耸耸肩,“抱歉,不想说。”

  安然突然想起那天他们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邱少泽似乎对着南汐绝说了什么“合作愉快”?她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忘恩负义!南汐绝肯定是弄错了,我爸不是坏人。”

  邱少泽收起了那副假笑,面上冷飕飕的:“不知道你心中好人坏人的界限是什么?”

  安然语塞。

  让她惊讶的是,邱少泽盯着她看了会儿,竟然把伞和他提着的袋子塞到她手里,同时背对着她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安然迟迟没有动作,邱少泽不耐烦地说:“快点,等会儿雨下大了更难走。你腿磕破了,又是和我一起回去的,让你爸看到以为我不关心你,扣了我的钱就糟了。”

  听到这话,安然不客气地趴到了他背上,累死他活该!

  砸在伞面上的雨点沉重了许多,雨愈大。邱少泽背着安然,一步一步倒是走得很稳当。

  这种感觉很奇怪。两人从头一次见面就几乎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这些年一旦碰面便是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在安然心里,邱少泽就是破坏她家幸福美满的老鼠屎,他妈更是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即便知道邱少泽的妈妈早早病死,她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怜之处。而邱少泽对她从来每有身为哥哥的自觉性,但凡她有什么,他也一定要抢一份,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低姿态。

  有着相近血缘的两人却比陌生人还要远上一层。然而此时,他们却像这世上最普通的一对兄妹那般,大的护持着小的,走在风雨路上。

  安然略微尴尬,晃了下手中的袋子:“这里面装的什么?”

  “纸。”

  “我是说你买这东西干嘛?又粗糙又难看。”袋里塞满了土黄色的纸,纸质粗劣,还可以看到上面的草木压痕。

  “剪纸钱。”邱少泽顿了下,“鬼节不只有你要回国。……像你说的,我妈生前为了钱做了亏心事,我做儿子的不能让她死了还受穷。”

  邱少泽的妈妈在安然家是不能提的禁忌,而他本人也不愿意多说。作为这场孽缘的始作俑者,安亦博则连那个和他一夜荒唐的女人的名字都没记住,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安然“哼”了声表达她的愤恨之情。

  邱少泽竟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的。没有钱的日子很难熬。”

  “那也不能破坏人家家庭!”

  这样的阴雨天,让邱少泽不自觉地回忆起了一些他准备永远忘记的场景。事到如今,他对他妈妈的印象已经比较模糊了,只恍惚记得他从幼儿园回那间狭小的出租房,她挣扎着起床给他做了晚饭,雨开始下,她的咳嗽声就一直没停,到雨停的时候,起晚了的他跑去埋怨她的懒惰,发现了她已经冷硬的尸体。

  孤儿院里的窘迫日子他深恶痛绝,当安亦博出现时,他兴奋地全身发抖。来到这边,有着奢华的大房子,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会笑着叫他哥哥,多美好。不过美梦很快破碎,那小姑娘声嘶力竭地喊,恨不得他立马死掉。

  不过,在这里,总比呆着国内好。起码,他可以享受着奢侈的生活,可以看到那个男人面对他时的窘愧……

  “小然,你爸出轨一次是女方的错,那第二次,第三回呢,那该怪谁?”邱少泽轻声说。

  安然如他所料开始发火:“我爸不会的,都怪你妈!

  邱少泽毫无预兆地松了扣着安然腿弯的双手,险些把她摔下去。

  “你干嘛?”

  “你太沉了,滚下去。”

  安然愤愤地松开手,摇晃地站着:“谁稀罕,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让你背呢。”

  谁知邱少泽踉跄着走了几步,一下子摔倒在地,胸脯剧烈起伏,他一手紧紧拽着衣襟,似乎很痛苦。

  “你,你怎么了?”安然看他实在不对劲,忙过去要扶他起来。谁知邱少泽推开她,哆嗦着解下他背着的小包,掏出一个蓝色的小钢瓶。可他抽得太厉害,那小钢瓶从他手中滑落。

  安然虽不是医科学生,却认得那个东西。那正是头几年前由安氏推出上市的便携式氧气瓶!

  “你,你真有病啊!”安然急了,捡起氧气瓶就给他吸氧。

  好一会儿,除了雨声,整个小巷子里就只剩邱少泽的粗喘声。直到他呼吸声渐渐平缓,安然还是不敢把氧气管松开,倒是邱少泽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放手,我的鼻子要被你戳透了。”

  两人回到家都是一身的泥水,幸好廿红不在,安然偷偷溜回自己房间,洗了热水澡,换好衣服后去了邱少泽房里。

  邱少泽刚洗完澡,只穿了条睡裤,正坐在床边擦头发。他好像知道安然会过来,擦完头发,径自去倒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