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在医院,宿舍里的同学们站在一旁,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昨夜睡得太急,刚刚回来便倒头在床,冷清觉得不对劲,明明记得没换衣服啊,怎么这身上是条白裙子,用手一摸,连内衣都没了!
门突然被打开,陆铭涵端着一盘子好吃的走进来,见她醒了,笑道:“我还以为你连午饭都不吃了,你可真能睡。”
冷清顺手挥起床单甩向他,“陆铭涵,你混蛋你混蛋!”
陆铭涵侧身就挡了,放下盘子,恶狠狠的,“你这个灭绝老尼姑,一看见我就混蛋混蛋的骂,你倒不能来点有创意的,方丈怎么样,和你正好是一对!”
“呸,你这个淫`魔老祖!”冷清抬脚就往他下`身踹,陆铭涵连忙闪去一边,“谁让你帮我换衣服了!”
“切,我以为多大的事呢!”陆铭涵一脸不以为然,“就你那干煸四季豆,我都不乐意看!”
冷清咧着嘴,又开始哼哼,陆铭涵记起她昨晚哭前也是这番动静,连忙缴枪投降。
“我看你衣服那么脏,穿了睡一定不舒服,这才好心帮你换的,我一直闭着眼睛呢!”冷清撅着嘴,还是一副不甘心,他狡黠一笑,“上次你还摸我那儿呢,咱们一比一打平休战,怎么样?”
冷清扁扁嘴,想说点什么,看了看这男人,又将话咽了下去。
鸡对鸭讲,不如不讲。
她拖着身子,移去食物那边,也不梳洗,直接上爪子。
陆铭涵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纵容地忍下这女人的不讲卫生。
昨晚,刚刚带她回来,她便直接上床呼呼大睡。
他抱着被子铺地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满是她发脾气时的样子,又讨人厌又蛮不讲理,他却丝毫没觉得不耐烦。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萌芽生根,他不排斥,甚至,他迫切的需要。
用一个人代替另一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黑夜里,她滚来床边,一条胳膊搭在了他的胸前,便有她喃喃的声音响起。
“妈妈,我难受……”
陆铭涵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在浮生尘世里来往穿梭。
将她当成另一个,公平么?
迟虑再三,他牵上那只手,亦是梦呓一般,“不难受,我在这里……”
*
回到香港,冷清便告诉自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一早起来开车前往医院,先去看看正进行恢复治疗的可可,再去办公室套上自己的白大褂,沉下面色一副权威的架势,最后迎接着一拨又一拨的病人。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小插曲,比如被狗仔追得一路狂奔。
不过,自从陆铭涵在各大媒体面前厉色斥责,警告某些行为出格的狗仔,将用法律武器保护隐私权之后,此类事情就少了许多。
冷清拿下戴着做掩饰的墨镜,刚刚放进包里,肩上就被人狠狠一拍,手里的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冷清一脸郁卒,别说维持什么淑女气质了,此刻连骂娘的心都有。
“冷医生,这么早啊,我看外面有几个狗仔,以为你今天又进不来了。”
同科室的一位男医生凑过来,蹲地上帮她拣东西。
冷清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想到自己的东西上要沾上这男人的指纹,浑身都不舒服。
“哦……”她拉长了尾音,好好想想该怎么一语带过,省得啰嗦,“我没看见。”
“怎么会没看见,就在医院大门那儿,架着长枪短炮等着呢。”男医生站起来,摸摸下巴,“也没见冷医生你和谁拍拖,怎么男友孩子都一步到位了——你和陆先生什么时候结婚?”
冷清拎着包,后脚蹭着前脚,扭扭捏捏的样子,“我也不清楚,你该问他。”
“又说笑了,我哪里能认识他那种大人物。”男医生冲她挤挤眼睛,“不然下次开个party,也介绍介绍我认识好了!”
冷清讪讪地笑着,“没问题没问题——”她“咦”一声,将包里的手机拿出,靠在耳边,“嗯,我是冷清。”她蹙着眉头,紧接着张大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啊?Kate得了流感,高烧四十度?对啊,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吃麻辣锅,不会也传染给我吧!”
男医生的眉角抽搐两下,拍拍冷清的手,低声道:“有事,先走了!”
冷清点点头,继续说:“对啊,得了的话,人又难受又不容易好啦,今天都中秋了,身体不舒服,月饼都吃不下。我……”
冷清见那男的迅速逃开,过了拐角便消失不见,偷偷笑了几声,冲着那方向扬了扬自己尚且黑着的手机。
心情好了许多,起步要去看看可可,一路走一路玩着手机,没走多远,低头瞥见一双锃亮的皮鞋。
她往左边让了让。
皮鞋跟着往左边。
她不以为意,往右边让了让,皮鞋又追随着去了右边。
几个过程反复下来,冷清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不知醒来触了哪颗灾星,诸事不顺。刚刚压下的火腾地烧起来,这人明摆着是和她对着干!
“好狗不挡道,你这人怎么走路呢!”
她一甩马尾,抬头恶狠狠盯着来人,却在高大身躯压下的阴影中,彻底傻了眼。
7、07 两人世界 ...
严慕涵只不过是想和冷清开个小小的玩笑。
可那女人满肚子怒意,仰头时,马尾甩得发丝乱扬,一张脸气得煞白——
却在面向他的那一瞬迅速变红。
等一双圆睁的桃花眼换上温柔的弧度,整张脸都已经涨得通红,可口清甜的苹果一般。
冷清拢了拢头发,讪讪地笑,“严先生,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流氓,她怎么好意思说,“呃——真不好意思。”
严慕涵的笑容一向温润的可怕,似是杯子里泛着泡泡的热巧克力,甜腻腻的顺着喉咙一路流下,包裹住整颗心。
冷清暗自庆幸,幸好这男人不是自己的菜,不然怎么控制得住。
严慕涵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尴尬中小心翼翼地找着合适的措辞。
“没事,”他抿抿唇,一笑带过,“我来送可可的,铭涵今天事多。”
“哦,这样,这样……”
“顺便绕过来看看你。”严慕涵是自然的语气,不带一丝暧昧,“铭涵说他是因为来例行检查,这才认识的你,还说你医术很好。不如我先预约了,过几天来全身检查时,这一项就由冷小姐代劳了。”
冷清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斜眼看着一边科室上的铭牌:泌尿外科。
她忽然有一种想倒地装死的冲动。
——这男人是不知道她会怎样检查,才敢这样说话吧。
“过几天啊,我可能要休假——”冷清转着眼睛,急速想着对策,“其实我刚工作不久,技艺不精。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个更好的,保证你满意。”
冷清故意用右手一遍遍顺着额前的头发,翘着食指,让他看到那刷白刷白的纱布。
严慕涵却一直没注意,“没事,大家自己人亲近一点,有什么问题也好交流。”
冷清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