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那样严肃,她都不忍再喊难受。
门被打开,陆铭涵满身酒味地进来。
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踉跄着步子,走不成一条直线,偏偏还紧握着手里的酒瓶,在冷清过来扶时,一遍遍重复“我没醉”。
“没醉才怪!”
冷清有些生气,他的身上分明还沾着香水味,这场酒必有佳人相伴,怪不到能喝成这副孙子样。
“我真的没醉,你我都认识!”陆铭涵拿手指点着她的鼻子,“我真的认识,你不就是那个冷清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冷清简直头疼,这男人醉了也便罢了,却又耍起酒疯,不停在她跟前撒野。
她指着菲佣,去让她给陆铭涵找点醒酒药来,却被陆铭涵一推,整个人都撞上了沙发。
“晚上为什么不去?”
“你推我做什么!”冷清揉着被撞红的胳膊,压着火,告诉自己别和醉鬼一般见识,语气却依旧冲得可以,“你没看见这裙子花了吗,还和那什么宋嘉慧撞衫,我再去走红毯,不得丢死人?”
陆铭涵没回来前,她便想好了如何应对,甚至不换下那脏了一处的裙子,就是为了辩驳时有力回应。
她原本存着一分心虚,现在却因为他耍酒疯,比谁都有理。
陆铭涵何尝不知道她在诡辩,挡开菲佣递来的药,一把扼住冷清的手腕,将她死命往房内拖拽。
狠狠关上门,整个房间都剧烈抖动。
他将惊魂未定的冷清压在门板上,紧蹙着眉头在低吼,“你就是我的药,冷清,你到底懂不懂!”
抹胸的礼服上,半处酥`胸裸`露,他红着眼睛,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进体内。
滚烫的吻沿着她优美的颈线一路下移,在她的胸前停驻,撕咬般吮吻。
他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低声咆哮叫嚣,在她的身上寻求慰藉。再用一双行至末路濒临绝望的眼睛,深深看到她的肺腑,穿刺进她的灵魂。
她被吓坏了,本在全力挣扎,却因为如此的眼神,被勾去灵魂般,呆立在原地。
这样的陆铭涵,不对劲。
他却在疾风骤雨般的吻中,猛然刹车,停下自己喷涌而出的欲望,离她远远的。
冷清在失措中抱着前胸,依靠着门,提高了声音,“陆铭涵,你混蛋!”
陆铭涵本在往床的方向走,踉踉跄跄中回过头来,看着她,一秒过后,嗤笑笑,“是啊,我混蛋。”
那抹笑,凄凉淡漠。
冷清脚步一滞,手按在门把上,不再想着逃出去。
她的心虚在顷刻间逆袭,颤着声音询问,“陆铭涵,你——”
她未能说完,陆铭涵已经下了逐客令,“出去。”
她不动,心却是一跳。
“我不想见到你。”他躺上床,裹起被子,又重复一句,“出去。”
冷清几乎死了心。
阖上门时,听见他模糊的声音,隔着被子,低吟般嗫嚅。
“我……什么都不是。”
*
第二天一早,冷清刚给可可量过体温,便见陆铭涵穿着崭新的定制西服从房内走出。
他冷着一张脸,还在延续前一晚的坏脾气。
冷清舀了一勺子粥,快速送进嘴里,自虐般搅动,再拿牙齿狠狠一咬。可可几乎是不可思议地抬头,眼睛巴眨巴眨的厉害。
她猛然想到什么,“对不起可可,妈咪忘记这是你的早饭了。”
陆铭涵在另一边坐下,满脸疲惫,接过菲佣递来的咖啡,一饮而尽。刚要起身,却被冷清喊住了。
“喝粥吗?”
他看都不看她,摇了摇头,起身要走。
菲佣在一边小声补充,“冷小姐一大早起来亲自熬的,为了借用厨房还和厨师长吵了一架。”
冷清一挑眉,“说这个干嘛!”
陆铭涵竟然鬼斧神差地又坐下来,拿小银勺在粥中搅动,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喝着。
“今天我很忙,你带可可出去玩一趟好了。卡我待会儿放桌子上,可以无限制透支。”
他是冰凉到极点的一句话,官方的语气隔着千山万水般传入她的耳膜。
她将粥碗重重砸在桌上,起身将可可塞进他怀里,一阵小跑地钻入自己的房间。
冷清将自己关在房内半天,耳朵却灵敏地关心着门外,那男人走了几步,走到何处,她仔仔细细听得分明。
过了片刻,竟然一点动静都没了,紧接着,有大门关上的响声。
冷清赶忙跳起来,拉开门往外跑。
“陆铭涵!”四顾无人,她拉着菲佣,“他去哪儿了?”
“陆先生刚刚出去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冷清飞也似的奔去门口,趿着高跟鞋顾不上拔好就往外跑。
陆铭涵未走多远,她刚刚到楼下,便看到他的车疾驰而来,想也不想,展臂挡下。
司机吓得狠狠踩下刹车,一声尖锐的声音刺得人心抖。
冷清钻进车子,二话不说,拉过陆铭涵的领口,恶狠狠地瞪眼,“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陆铭涵掰开她的手指,整理着拉歪的领带,竟然不忙着理会她,靠在椅背,冷冷一声令下,“开车。”
冷清便跟着陆铭涵在整个拉斯维加斯乱转。
她在一边干瞪眼,发出各种噪音,就是为了让他投来一寸注意。他却自有事要感,摆弄着可可的小布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
车子最终驶进一家疗养院,助理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陆董,这是本区第二十三疗养院,这一片还有至少五家没找过。”
冷清不解,“来疗养院找什么?”
助理如实回道:“陆董昨天找到这家卖出布偶的商店,老板说来买的那个人带着可可小姐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所以陆董在这一区挨家去找。”
冷清恍然大悟,“来拉斯维加斯就是为了找可可的妈咪?”
助理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铭涵,点点头道:“是的,冷小姐,陆董无意中发现玩偶上有拉斯维加斯的字样,这才……”
“你话真多。”陆铭涵不耐烦地打断,“关于可可的事,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在外人面前提?”
“可冷小姐她……”
“闭嘴。”
“是。”
助理受不住这股冰冷,连忙将脸调过去,视线掠过车内后视镜,胆战心惊看陆铭涵的反应。
冷清比他的脸还僵,咬着下唇一遍遍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外人?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比这助理还算外人。
一冷笑,将头磕在玻璃上,闷闷地想着心事。却隐约发现他深邃的眼睛正倒映在其上,不偏不倚看着她。
她坐直身子,回头看他,他已然恢复正常,低头摆弄着布偶。
两人具是心怀鬼胎,却执拗地不摆上台面,彻底说个清清楚楚。
疗养院的档案室里,陆铭涵翻阅着历年的住院名字。
一定是华裔,在拉斯维加斯呆了不超过两年,必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绝对是一位富家千金……
一目十行中,他快速翻阅着厚厚的记录,最终,在一处停下。
他的眼神一敛,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