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贩暖 石小鱼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职了,我有她的手机号……”

  没等对方说完他就问:“辞职?谁批的?”

  “人事部。哦,不是,彭姐,彭雨……”

  

  嘟嘟的忙音结束了这场尴尬的通话。

  丁冉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下楼的时候踩空了,整个人直直地往下掉。他力图镇定,却碰翻了手边的咖啡,液体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也无动于衷。

  电话又打去人事部,消息得到证实,不止如此,公司数据库里连纪晗的准确住址都没有更新过。

  他面前昏天黑地,看不太见,也听不太清,脑子里最后的一线清明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我想见她,我想见她!

  

  “靖远,纪晗辞职了。”

  电话那头的徐工一头雾水,“没倒时差吧?”

  “她辞职了。”

  “你抓完迟到,又改抓旷工了?”

  “她特地挑的春节前,人不知鬼不觉地走了。”

  徐靖远茫然地上到十七层,等消息坐实以后,却不敢贸然地通知丁冉——莫非他心里又要多一个永恒的冬天?

  

  “丁总?”

  丁冉离开办公室的时候,Tina有些担心。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丁冉,眉宇间神色惶然,一脸的疲惫、不安,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他正在焦躁的等死。

  “有消息通知我。”他挥了下胳膊,带着手里的烟划出一道似是而非的弧线。

  

  出租车就停在那天送纪晗回来的位置。

  丁冉站在小区门口,问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纪晗,您认不认识纪晗?

  那地方正是风口,他点起一支烟,冷得都吸不进肺里。耳边的风声很劲,他怕遮住了她的脚步声。

  随着烟头一个一个被踩灭,丁冉的耐心也一寸一寸的渐渐耗尽。

  终于,面前的两位老人开始讨论:“纪晗?是后边塔楼老纪家大姑娘吧?”

  “塔楼?”丁冉追问,“哪座?几层?”

  “大姑娘是有孩子那个,二姑娘,没错,刚结婚那个。”大妈转过头对丁冉说:“你往后走,靠西边那座塔楼,302。”

  “结婚?”

  “就上礼拜……”

  那之后,丁冉只听见了大片的噪音嗡嗡嗡地反复循环。他呆滞地往小区深处走去,手脚发软,全身无力,像个垂死的病人吊着一口气挣扎得苦不堪言。他闭着眼睛,拉着楼梯扶手,撑起脊背一步一步地抬腿,心里在怕,不敢往上走,可混混沌沌里还有个念头催着他移动手脚——她舍不得他,她一定舍不得。

  

  开门的是个和纪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衣着整齐,面容有些憔悴。

  “请问找谁?”

  “纪晗住这儿吗?”门外的人语调不稳,说话时有些轻喘,“我姓丁,是纪晗同事。”

  “她不在。”

  这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好身材、好相貌,脸庞深刻,线条清晰,特别是一双流波溢彩的眼睛,如果母亲见了,也会说这样一对眼睛哪怕在梨园也是万金难求。

  “我是纪晗的姐姐,您找她有事儿吗?”

  “我能进去跟您细谈吗?”

  丁总1,丁总2,就是他吧?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带着掩饰不去的焦躁和惶恐,来找纪晗?

  纪曦把门打开,不冷不热地说了声请坐,转身去厨房泡茶。

  房子简单的装修过,所用的装饰材料已经与这个时代脱节了,泛着陈旧的气息。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也没有一处凌乱或是肮脏的地方。每一扇门都紧闭着,甚至上了锁,透着十二分的古怪。这种犹如洁癖般的整洁让丁冉想到了医院,或是病房。

  客厅里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很漂亮,白白嫩嫩的。他在小桌旁边撕纸,对丁冉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执拗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自己的双手和零落的纸屑,笑得幸福又美满。

  “喝水。”纪曦在丁冉对面坐下,看着撕纸的小男孩,眼睛里柔柔的,“那是我儿子,纪晗的外甥。”

  “请问,纪晗什么时候回来?”

  “她最近不会回来。”

  “她……辞职了?”

  “是,”纪曦把小男孩抱过来,“我妹夫觉得启华的工作太辛苦,出个差就要好几个月……”

  妹夫?

  事情被证实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在几个钟头里完全丧失了反应和接受的能力。丁冉握稳那只茶杯,用尽全力抵抗着,不让自己发抖。

  “丁总,我没称呼错吧?”

  丁冉抬头看着这对母子,开始害怕后面的故事。

  “我们家跟您想的不一样?”她看着他,他眼睛里有些充血,衬得眼圈都微微泛红,那样子近乎脆弱,“因为我儿子,他见不得桌上有东西,只要能看得见的,他就想办法够,不打翻在地决不罢休。”

  纪曦审视着这个男人,像是要分辨什么。他的衣着简单精致,剪裁优良,两只手合握在茶杯上,无名指间并没有她以为会看到的那一抹闪亮。

  “您不知道我妹妹辞职、结婚,所以来找她?”

  丁冉点头。

  “您跟我妹妹……”纪曦很安静地看着丁冉,清了清嗓子直接问道:“您喜欢我妹妹?”

  丁冉又点头。

  “喜欢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嫁周志飞?喜欢她,还眼睁睁看着她嫁别人?”

  对面的女人笑了一下,丁冉觉得她的笑容不近人情的有些露骨。

  “我们说好了,她等着我,纪晗答应我了。她生日前的那个礼拜六答应的我,等着我出差回来。”

  “那天……”纪曦揽紧了怀里的小男孩,“她是哭着回来的,拿着个气球在屋里一直哭,还跟我妈说,看见天上的飞机了。”

  丁冉的喉咙动了动,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哑了,说不出话来。

  “纪晗看着千依百顺的,其实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知道是错的,她也要撞南墙,撞疼了也不回头。”纪曦的声线突然变得清晰了,“我本来以为周志飞是神经科的大夫,他懂自闭症是什么,他能了解我们家,能体谅我妹妹。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周医生是X医院耳鼻喉科的主任,纪晗是要给她外甥安排一条后路。”

  丁冉看着对面枯坐的女人和他怀里仍在撕纸的孩子,目光就那么一点儿一点儿地暗下去。

  “其实,给我儿子留一笔钱他也不知道怎么花。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地叫过妈妈,姥姥,小姨,他连我们是谁都不认识,哪儿会花钱呐。纪晗以前还安慰我说,姐你省心了,多少人得羡慕你呢,然然以后不用想着择校,中考,高考了,这辈子没就业压力了,不用非逼着自己买房、买车交女朋友了……这些事儿他都不用干了,他哪儿用得着花那么多钱啊。”

  丁冉在纪晗的眼睛里看到过失望、无助、乞求、怨恨……他不知道她把心里的委屈都藏到哪儿了。她是喜欢钱,可是他给了她太多画蛇添足的注解。他凭什么那么固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纪晗每次看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映出来的人影该有多可怕。

  安然突然在纪曦怀里动了动,扔了手里的纸,挣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