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了一滴眼泪……
呜咽般的呻吟从她喉咙里漫上来,带着湿湿的尾音。她伸起手撒娇似的攀上了他的脖子,要他吻她。
一瞬间,丁冉硬生生地觉出心在疼,他忽然紧紧抱住她,像个任性的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再也不肯松手。
他舔她嘴唇上的小伤口,深深地吻她,全心地投入,颠倒,疯狂。
浴室的门没有锁,丁冉推门进去。
屋里飘着白汽,纪晗穿着他的衬衫,光着脚站在地垫上,没有回头。她半湿的头发搭在肩上,洇透了衬衫的后背,半透明的布料贴在她那两块突兀的肩胛骨上,看上去像鸟类折断了羽翼。
丁冉走到她身边,伸手把镜子上的水雾轻轻抹去,看着镜子里越来越清晰的脸,他把她湿漉漉的头发擦干,理顺,从她身后把她圈起来,让自己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他搂着她,低下头,一下一下啃她右边的肩膀,眼睛里温柔得要漫出水来。
她的细瘦,显出一种易碎的性感,他差点儿动了恻隐之心。可是,他又那么想要触摸她肉身的温暖,感受她呼吸的起伏,想让她心里、眼里、身体里全都被自己充满。
青涩,紧|窒,湿润,温热,柔软,颤抖……
是快|感,还有并不知足的满足;很过瘾,又实在还不够过瘾。
丁冉把纪晗转向自己,手指触到她的腰身,感受到她根根分明的肋骨。
“丁总……我想回家。”
“今儿你回不去了。”人就在他怀里,是侧下头就能吻到的理想距离。
“我困了。”
“头发没干,不能睡觉。”他的拇指搭上她的下巴,食指摩挲她的嘴唇。它们适合被吻,适合做一切能让它们变得湿润的事情。
“我饿了。”
“喂你,管饱。”在水汽的浸润后,它们变得更加细致、绵软,他轻轻地舔着,细细地尝着。
“丁总……”纪晗听到自己不停地喘,“上岁数的人了,不合适纵欲。”
“到虎狼之年了。”他把手伸进衣服宽松的下摆,一寸一寸抚过她的曲线。让她在自己手上抖着,等着她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
“小人得志……”
“嗯,压倒性的胜利。”她被他裹在唇舌间的嘤咛,听起来也像被水浸过,丝丝缕缕地渗到心里。
他的手臂收紧,再收紧,把她拦腰抱起,摆在了床上。
耳边是喘息声,呻吟声,一个是丁冉的,一个是自己的。
“丁总……”
“叫错了。”
纪晗的手臂挂在丁冉身上,她想紧紧地抱他,却在深深浅浅的冲撞里一次次地滑下来。
“丁什么?”她细细的手腕,被丁冉一手握住了一双。
她嗓子哑着,大口大口地喘气,被唾沫呛到,“丁冉……你不欺负我……会死啊……”
“不只我……你也会……”
丁冉承认今天有点儿兽性了,可是,他不想停,一点儿都不想。
就这么纠缠下去,哪怕地狱天堂,魂飞魄散,哪怕一瞬一生,不死不休。
这一夜,至此才开始淋漓。
做着,也爱着。
30、(三十)气球 ...
台灯泛黄的光线只能照亮多半张床。
丁冉靠在床头,嘴里叼着支烟,像抱布娃娃一样把纪晗搂在怀里揉着,“不能让你走,走了档次就掉下来了。”
“嗯?”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似睡非睡,似懂非懂。
“你不是在L县招待所跟我说,得‘一块儿起床’么。”他没去深究纪晗当时说出这话的上下文,只是随便拿来当了留下她的又一个借口。
纪晗半睁开眼睛看他,正巧他吐出一口烟,整张脸被烟雾蒙住了。
他见她裹在自己的格子睡衣里,柔和的光映在她肩颈上,染上些许乳酪的颜色和质感,一时兴起,把鼻子凑到她锁骨间去蹭。那儿隐隐传来的清香跟自己身上的一样,都是男士沐浴露清清凉凉的味道。
她扭扭身子,推他。
“以后……我轻点儿。”丁冉拿夹着烟的手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啃着她的锁骨说。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纪晗嘟囔着,好像梦里的呓语。她动了动,歪头躺回身边的枕头。
丁冉笑,不跟她争辩。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会那么不温柔,可是一想到“以后”,他就不可抑制地笑,笑到忘了再去琢磨温不温柔这件事儿。以后,就这样每天抱着她,等着天亮,等着睁开眼就看见她,看见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早晨。
“我给你讲个故事,讲个淫|乱的、救赎的故事。”丁冉想起,红罗帐暖,风月无边,十一面观音化作女体降伏作恶的毗那夜迦,从此世世相守,永不轮回投胎。
或者,真的有那么一个怀抱可以称之为彼岸。
又或者,真的没有什么完美无瑕,有的就只是怦然心动。
他掐了烟,发觉纪晗已经睡了,呼吸很沉、很稳。
丁冉轻轻贴过去,把人安全地放在怀里,慢慢揽紧,随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安静又专心地看她。
这一夜,他在纪晗身边安眠,心里却总有一隅不肯入睡,他不自觉地想要把手臂再收紧一点儿。
丁冉早早就醒了,天还没大亮。
他躺在床上听纪晗浅浅的鼻息,偏着头看枕边的那张脸——你睡着和醒着,哪个更倔,哪个更傻,哪个更乖?
他心里暖暖的,稳稳的,欣喜中还掺杂了一丝得意,一丝紧张。他拿手指卷住她一绺头发绕来绕去,急切地想要知道她醒来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表情,喜悦,茫然,害羞,抑或是后悔?
纪晗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丁冉的视线。
“醒了?”他嘴角翘着,笑得邪邪的,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仍是玩着她的头发。
他轻轻动了一下,纪晗借机收回了在他小腿间夹住的脚。
“怎么你老睡不醒?”他拧拧她鼻尖说:“一直都是我卖的力气。”
纪晗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视线往下,看着蓝灰条纹的被套。
他去找她的手,捏在掌心握着,轻轻揉了一会儿,“得起了,我下午两点的飞机,走之前还得去趟我爸妈那儿,等下先送你回去。”
他看了眼表,犹豫着掀开了被子。
丁冉下了床,一并带走了些温度。纪晗趴在枕头上,侧头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床单上还留着他起床后略微塌陷的痕迹,她就那么盯着,等着那片凹陷慢慢鼓起来。
其实,她早就醒了,甚至早过丁冉。她就静静地窝在他怀里一直没动,胡乱地想着,如果自己是只妖精该多好,变出很多很多钱,然后再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经过这一夜,好像又多了些平白无奇的眷恋,多了些血脉相连的关系,似乎很好,又似乎很糟,分开以后,不知道会不会疼,会不会不舍得忘掉。
纪晗从卫生间里出来,丁冉正站在窗口抽烟,屋里响着音乐,一个沧桑低沉的男声半唱半念着一首歌,如同游吟诗人一般。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侧。
窗外,雪已经停了,天还没太晴。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