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1)

贩暖 石小鱼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箱子。

  “就抱着你这棵仙草就行了,那个也给我。”他伸手接过猫粮。

  下了楼,纪晗要去给流浪猫把食盆添满,两个人交接的工夫,一个没拿稳,袋子掉在地上,猫粮撒了一地。

  丁冉看着满地的狼藉,隔了半天才讷讷地问她:“它们……能野餐么?”

  纪晗看着他,没憋住,终于还是笑了。

  

  在L县城简单地吃过午饭,雨突然下大了,丁冉在小饭馆的雨棚底下抽烟,跟司机说,还有时间,你先歇会儿,咱们等雨小了再走。

  街上寥寥落落的没有几个人,小饭馆隔壁的杂货店门口同样站着一对避雨的男女。姑娘看着人行道下积攒的雨水远远地延伸出去,低头算计自己穿着高跟鞋能不能一跃而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旁边高大的男孩就猛地抱起娇小的女友,哗啦哗啦蹚着水走过了马路。

  纪晗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丁冉,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这个对望的状态他们保持了很久,流转的眼波里有各自的探究,有佯装的自若。可能是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没见面的时候想念像荒草一样疯长,真见了面谁都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

  纪晗转过脸望向街对面,丁冉就着刚才那一幕低声问她:“我抱你?”

  语气里已经有了缠绵的味道。

  目光再次相对,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可理喻的错觉——那一瞬,他是认真的。

  “您中午不是没喝酒么。”纪晗说完,不再理会丁冉,一个人走进了细细碎碎的雨里。

  真麻烦,你对他是真的迷恋,那种想靠上去的冲动强烈又迫切。可是,一段关系在开始之前,你根本分不清它究竟代表了什么,是游戏,是宿怨,是劫数,还是爱情?

  她宁可把心再次关回笼子里,也不想有朝一日看着自己将死未死,气息奄奄。

  

  一路上,行程不短,直到上了飞机,回到北京,两个人就只是平平淡淡地聊了些工作上的琐事,剩下的时间大都是沉默和僵持。

  丁冉隐隐觉得,今天会不欢而散。

  取了行李,出了航站楼,他问纪晗:“我打车回去,用不用送你?”

  “不麻烦丁总了。”她很客气地推辞。

  “有人接你?”

  “嗯。”她应了一声,没去看他。

  丁冉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花,这么久没见,带个礼物也不为过,何况小别胜新婚的机会还是你给制造的。

  九月末的晚上,风里已经有了几分凉意。他把搭在胳膊上的外套递给纪晗说:“你搭着吧。”

  其实,他不需要这么温柔,哪怕只是随口说一句什么,她的委屈都能瞬间散去几分。只是一次一次的,她学乖了,再也别去揣测他的心意了,不管那是什么,都当作是巧合吧。

  纪晗看了看外套,又抬头去看丁冉,很温和地冲他笑笑,“不用了,丁总,容易让人误会。”

  丁冉并不确切地知道纪晗的暗示,是她误会他,还是周医生误会他们俩。

  他点点头,收回手,只说多休息几天,十一之后回动力上班。我先走了。

  坐进出租车,丁冉陪着眼前的黑夜一起沉默了。他一会儿想起自己撒了猫粮之后,她清浅的笑;一会儿又想起她一个人走进雨里,落荒而逃——不管什么,都像是在惩罚他那次的口不择言和几个月的不闻不问。转头看向窗外,周围的车灯、路灯,身边的每一点光亮好像都染上她的颜色。

  他承认,他自私,可是他没想过拿她来当爱情的祭品。他接近她是为了找自己心里的欢愉。因为有她在,他就会快乐。

  丁冉想,这可能还算不上爱吧。

  再给我点儿时间,我总会明白。

  

  周志飞迟到了,他已经太久没有亲自到机场接过什么人了。

  远远的,他走过来,跟纪晗道歉:“抱歉,走错航站楼了,我以为国内航班都停一号的。”

  “没关系,我也刚出来。”

  周志飞拉上纪晗的行李箱,指了指她抱在怀里的花,“这是……?”

  “石斛兰,Y省特产,给我妈的。我爸以前养过,她特别喜欢。”

  周志飞笑笑,他本来以为那是纪晗给他带的礼物。幸亏自己没有直接提问,否则她一定会不好意思地硬把这盆花留给他。

  两个人往停车场走着,周志飞无意间碰到了纪晗冰凉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上了。

  纪晗整个人僵了几秒,虽然不适应,却没有要挣脱。

  这个到今天为止跟她打过若干个电话,发过若干条短信,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在三个月之后会成为她的丈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意外?她突然被自己的假设吓到。什么样的意外?是周医生反悔,还是你自己反悔?

  不会有意外了。南墙撞一次就够了,何必还要分辨南墙跟他,哪个温柔?

  纪晗冲周志飞笑了笑,就任由他那么拉着。

  他看着她,觉得那笑容里边有大义凛然的味道。

  

  车子停在纪家小区的门口,周志飞摇下车窗抽烟,显然是有话要说。

  “最近还出差吗?”

  “N省还有个项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跟。”

  “如果你想现在就辞职,也可以。”

  “周医生,会不会……太快了?”

  “嗯,你自己考虑。”周志飞弹了弹烟灰,转头看向纪晗,“跟家里说我们的事儿了么?”他记得他们第一次在咖啡馆见面的时候,她说目前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有结婚的打算。

  “还没有,我尽快。”她坦白。

  “用我上去和你母亲说么?”

  “不用!我一定说,就这几天,一定说。”纪晗立刻紧张起来,一个劲儿地保证。

  “你不准备说实话,是吧?”周志飞深深地吸了口烟,解释道:“我是指钱那方面。”

  “周医生……”她的眼神和语调里已经有了狼狈和乞求。

  “我明白,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我只是想提前知道,我们别说差了。”周志飞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她的箱子,“回去好好休息,你精神不太好,我再给你打电话。”

  纪晗点点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句简单的“谢谢,再见”是不是还足够。

  

27、(二十七)年华 ...

  天上的月亮还不是正圆,裹着淡淡的云彩。

  纪晗拖着箱子,抱着那盆引人误会的石斛兰走进了小区。

  几个月不在家,长久的间隔让她真正地注意到母亲和姐姐都明显地衰老了。纪晗想,也许自己也是吧。

  汪雁兮坐在床头,被身后的台灯照亮了半身,“这花不知道我养不养得活,你大老远带回来的。妈现在没精神了,照顾不过来了。”她看着那盆石斛兰,好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似的拉着纪晗感慨,“原来老觉得自己身体还好,为了你姐,为了然然也不能老。什么都是不知不觉的……老了,还是老了。”

  母亲才刚六十岁,不该这么早就显出暮年的光景。

  纪晗眼前陡然就多了好些不吉利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