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1)

贩暖 石小鱼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角盯着她,赶紧把脸移开了。

  徐靖远看看他俩,起身去了洗手间,巧妙地把夹在两个人之间的位置让出来,推门回来,居然没人领情,纪晗没动,丁冉也没动。

  “往那边点儿,我这就献唱了。”徐靖远抢过一支麦克风,坐到纪晗另一侧,喝了口啤酒清了清嗓子,“我这儿坐不开,他又不咬人,离那么远!”

  纪晗和丁冉齐刷刷望向徐靖远,后者笑笑,扭过头对着屏幕唱开了。

  纪晗稍微挪了挪,听着包房里的吵吵闹闹,轻声开口说:“丁总,哪儿有这么喝的呀,这是酒,不是粥。”

  丁冉的视线穿过酒杯,依稀染上浓浓的醉意,“再废话,你信不信我把你一人留这儿当会计?”

  纪晗说了个“信”就不再吭声了。丁冉仰头把杯里的残酒都灌下去。

  等到徐靖远一曲唱罢,丁冉起身跟众人说,明天和县长有约,先回去休息。他嘱咐住在硅厂宿舍的几个人不用着急,唱到尽兴,反正是周末,房子已经在招待所订好了。

  徐靖远见他要逃,丢下麦克风,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长成我这身板儿再学杨贵妃。明明就千杯不醉,假装不胜酒力?”

  丁冉不答话,只是同一干人等握手作别,快要轮到纪晗的时候,他的动作明显一僵。

  徐工立刻生出了多管闲事的念头,“纪晗……要不你先陪他回去?我怕他高了。”

  纪晗看了眼徐靖远,他的酒量连我都见识过,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匆匆跟众人道了声再见,一边意外于自己不曾推脱,一边跟上了面色不善的丁冉。

  

  两个人并排走着,各执心事,相对无言。在路灯底下,丁冉突然停下,靠在电线杆上掏出烟点了一根。纪晗站在旁边,等着他。

  真让她留下?丁冉被自己的决定弄得分崩离析,在类似于失恋的情绪里单方面地失控了,乱了心神,也乱了气息,甚至连记忆都被短暂地隐瞒了过去。

  僵持了半支烟的工夫,丁冉突然开口:“你离我这么近,没听见我心里想什么?”

  “想让我留下。”纪晗低头踢了踢脚底下的砖缝。

  “越来越识时务了。”他话说得模模糊糊,语音未落竟然伸手把她头上的发夹松开了。她盘在脑后的头发一瞬间松散了,打了个旋儿,缓缓垂落在肩上。

  纪晗仰起脸,借着路灯的光线睁大眼睛看他,看得眼睛酸了,才想起来眨一下。

  “我告诉你,我想什么……”丁冉把手里的少半截烟狠狠扔出去,捉住她的小臂,把她一把拉过来,合在了怀里。

  有呼吸在她耳畔扫过,带着酒气。然后,若有似无的试探渐渐变成了浅浅碎碎的碰触,一下,一下,轻轻印在她脸颊和脖子的交界处。

  纪晗像是被烫着一样,想抖,想躲。她稍稍抵抗了一下,推了推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

  丁冉反手握住她的腕子,安安静静地看她。

  那双眼睛盈着酒意,是湿漉漉的黑色深得望不透。

  “你喝的是……假酒吧?”纪晗问他,声音是软的。

  他听着她湿润绵延的呼吸,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像是要证实什么似的,盯着她的唇,目光温柔又坚决,一点儿,一点儿地接近。

  她隐约看到他嘴角有个小小的微笑,浅浅的,眨眼就不见了。也许是灯光落下的影子,也许是心跳太狂产生了错觉,纪晗不再追究,垂下眼睛,等着他实现自己那个隐秘的愿望。

  这个晚上,借着酒劲儿,真相就这么骤然摊到了丁冉面前——他想把她领进心里,放在胸口。

  本来,一个吻的距离,应该举手可逾——如果你不曾往自己身上泼过那盆脏水;如果我早些湮灭了她存在过的证据——停顿的间隙就不会像是跨越了十三年这么长。

  丁冉来不及把所有的“如果”在心里搅拌一遍,他的目光就变得不再坚决了。想不明白的时候是困境,都想明白了更像是绝境,他要的是一颗真心;一个人,毫无所求的爱他。

  他的语音含糊不清,像是酒后的喃喃自语,他说:“我想,我把你当成别人了。”

  掌握中的纤细腰肢在微微颤抖,丁冉松开她,攥着那个从头上解下来的发夹转身走了。

  是骨子里就嗜血,还是到了喝了酒都不肯坦白的岁数?太阳穴上的血管啪啪地跳着,丁冉抽出一支烟又原样放回去。好险,情路那头都是伤心人,没有人笑,只有人哭,傻呆呆地一点儿一点儿舔着伤口,这条路上偏偏还有那么多人走着、跑着,你追我赶,重蹈……覆辙。

  他又去摸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重重地吐出来,再也没有深情款款、挚爱终生了。丁冉忽然有了九死一生的感觉,真是好险。

  路灯是在一瞬间暗下去的。

  丁冉一转身,纪晗的书包就跌在地上,带着她无声的渴望自暴自弃地沾了满身的尘土。

  她看着那个背影渐渐隐没在了黑暗深处。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每一次,只有当他背对自己的时候,她才敢毫无顾忌地凝视他;每一次,她只做最薄弱的抵抗,就浑然不觉地上当。这一刻,纪晗忽然明白:梦想,终究还是太过梦想了。

  

  纪晗和两个启华派来的同事在第二天中午返回G镇的庆泰硅厂。丁冉没有出现,徐靖远在招待所楼下送他们上了面包车,说丁总和副县长有约。他看着纪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笑笑,跟徐工挥手作别。

  隔天,丁冉、徐靖远准备搭乘下午的航班离开Y省,仍是司机小胡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中途,一个电话,让丁冉的脸色阴晴不定。

  “什么事儿?”徐靖远问。

  “新去庆泰的那俩小伙子,昨天开车出去撞了老乡的驴,让人给打了。”

  “严重吗?”

  “一个断了两根肋骨、脑震荡,一个是皮外伤。”丁冉说着说着,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

  “谁的责任?”徐靖远像是被他传染了,也显得有些不安。

  “小胡,调头,去县医院!”

  “丁总,那怕来不及……”

  “飞机改签,现在就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徐靖远追问。

  “冯庆泰说是老乡的责任,咱们的人打电话找交警,警察还没来就让人给打了。”

  “然后呢?警察不管?”

  “警察说事故现场破坏了,管不了,还让出五百块钱出勤费。”

  “这他妈什么地方,没王法了吧?!”徐靖远的声调立时高了起来。

  “常有的,谁的责任都一样。”小胡扫了眼后视镜插话说,“只要不是大事故,车都拉走,五百块钱不交上车肯定走不了……穷地方,没办法。”

  “穷山恶水出刁民!”徐靖远骂了一句。

  小胡的声音突然有些怯懦,“我们本来也盼着你们这些大老板来投资,可是你们来了,我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