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1)

贩暖 石小鱼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光有些肆无忌弹了,“钉扣子玩儿吧。”

  错开眼神,纪晗看着搭在电视机柜上那件被她扯崩了一颗扣子的衬衫。

  果然,酒后的一切不是那么无凭无据的。丢在梦里的,醒来都在——她,造次了。

  

  昨天一整夜,丁冉被鬼火烧着,没怎么睡。

  偶尔,他甚至有念头闪过,就把她当宠物养吧,反正你一直都很没原则地接受女人的朝拜和归顺,不在乎多她一个,可是这些恰恰是她没给过你的,所以当宠物她不够格。好容易眯瞪着了,丁冉梦见了美茵河流经的那个城市,雪停了,放晴了,天是明晃晃的湛蓝,他一个人走在那片蓝色里,孤单得很彻底,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惊醒以后,画面顽固地停留在了一个踽踽独行的背影上。他经年不变的冷静又一次消失了,才只七点,丁冉拿上钥匙开了纪晗的房门,从她笔记本里拷贝了文件去打印。见过娄傅山的委托人,签了MoU,其实不该再回来的,可是看见这扇门就抓心挠肺的不得安宁。他蠢蠢欲动地试探自己,你要拿她怎么办?好不容易照着原样把心补起来,你比当初更了解它的构造,清楚它的弱点,有些地方不能碰,再碎了,你补不起来了。

  进了屋子,光线很暗,她还睡着,闭着眼睛。他坐在远处看她,不敢走得太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模模糊糊地看着。他早就习惯了,把女人放在阴影里审视。

  一切还都为时过早,才只十几天;先逗着自己玩儿吧,还有十几天。等一个月的假期结束了,回到启华,你就没时间把全副精力投在这个项目上了。留着吧,等想明白怎么安置她再说,在你考虑好需不需要一个宠物以前,先留着她吧。

  

  丁冉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沉默中的两个人各自醒悟,在这一瞬找到了许多能做的事情,接电话,拉窗帘,起床,洗漱……忙得突然就顾不上彼此了。

  娄傅山在电话里说目前一级电站水库蓄水正常,二三级电站的发电量肯定会受影响。庆泰硅厂的经理冯庆泰他也联系过了,一旦硅厂的用电量不能保证,违反了联动合同,他们两个会同时对电站业主施加压力。

  丁冉道了谢,说签订收购合同的时候再好好谢您。

  对方忙道,哪里哪里,丁总这是支持我们县招商引资,而后他把话题转到昨天晚上,说自己是粗人,喝多了,唐突了。

  丁冉笑笑,不接这个话茬,只说徐工临走的时候希望娄县长能经常联系当地的气象部门,虽然已经到了雨季,但是如果气候反常滴雨不下,上游过分蓄水可能影响下游灌溉,万一老乡闹事就不好收场了。他代为转达,请娄县长帮忙。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丁冉客客气气地挂了电话,冲着卫生间的门说,中午要是有胃口就粥喝了,吃别的肯定恶心,我放外头桌上了。今天你放假,电脑我拿走了。

  他离开的时候又看了眼那扇门。

  

  纪晗洗过澡,隔了一宿的酒意稍微退去了些,推门出来,屋里是空的,桌子上有粥。

  一个早上,她陷在丁冉的温柔里,跟给她上药那天不一样的温柔里,迟迟回不过神来。到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在这里出现过,而她对这个事实没有提出任何疑问。有股热度在她身上蔓延开来,伸展到四肢,屋里的温度仿佛比室外还高。不是第一天呆在这房子里了,却是第一次感到难耐的炎热和焦躁。

  她支着宿醉的脑袋坐下,心里暗潮汹涌,怕他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似乎一直都夹着小心,可是怎么……怎么好像还是不明所以地着了他的道?

  

  棋逢对手,难得的是能玩得下去。

  丁冉一直躲着二三级电站的业主,死活不见。他要的是隔岸观火,兵不血刃,估算着只要时间到了,对方也就不会在意留下多少股份了。都是商人,要的无非是一个利字。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下就轻松了,丁冉找硅厂的冯庆泰要了辆车,要了两副钓具,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模样组织纪晗去钓鱼。

  “钓鱼?”纪晗对这种老人的娱乐提不起兴趣,“丁总,我能不去么?”

  “成,找地儿把自己藏起来,别让水电站那帮人找着你。”

  “那要让人找着了怎么办?”

  “装傻会吗?”丁冉抬眼一笑,很是真诚。

  纪晗拧着眉心瞅他,在他面前她一向是多说多错,不说也错。

  “不会?”丁冉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那就走吧。”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丁冉开车快,但是稳。纪晗坐在副驾,时不时拿余光瞟他,他开车的样子很吸引人,让人觉得这男人自信、可靠,换挡的动作一气呵成,拐弯的时候看过镜子,也会扫视一下窗外。

  “看什么呢?”丁冉唇间叼着半截烟问她。

  “路况。”

  他笑着看了眼后视镜,像是惩罚她口是心非似的急踩了一脚刹车,而后果断地换挡,加油,匀速疾驰。

  纪晗急急扶住放在腿上的书,瞪了一眼他笑过以后舒展开的眼眉。出门走得急,她只拿了本小说就跟着他出来了,摸摸裤兜,连一毛钱都没有——今天不能惹他,要是被他随便扔在哪儿,连回招待所的路费都没有。

  

  纪晗本以为丁冉会去个鱼塘,没想到他把车开到了河边。下了车他忙着打窝子,抛钩、定杆,弄好之后,在小折叠椅上坐下,两条长腿交叉着,后仰了身子悠闲地靠在树干上。

  她心急,总想看鱼上没上钩,走过去又走回来,半天没见什么动静,就无聊地起了个话头:“丁总,您说人家能自愿把股份吐出来么?”

  “不是有娄傅山呢么。”丁冉慢悠悠说一句。

  “他成么?”

“不是还有你呢么。”那天吃饭,娄傅山揉你肩膀揉得可来劲了,别提多销魂了,““你这么颠倒众生的,不成我就派你再跟他喝一次,一人去。”。

纪晗扭回头瞪这个笑得很无赖的男人,试探着伸手搅了搅河水——让你钓鱼!

点点阳光洒在水面上,粼粼地闪着,丁冉的心也随着河水悠悠地荡着,说不出的快活,“你别那么看着我,跟要杀了我似的。”

  纪晗“呵呵呵”地假笑了几声,皮笑肉不笑的冲丁冉挤了挤眼睛。

  “还不如不笑呢,像刚得了手似的。”

  她大力地在水里攉拢了几下。

  有光线从树叶的间隔里洒落,丁冉随手抄起草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他看着在河边玩水的人,盯着她细细的腰,把不知一条手臂能不能环过来的念头硬生生地压回去,重新把话题拉回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