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丁冉的心被这话挑动了一下,扭脸看他。
“比姚蘅漂亮,俩人感觉也不一样。就为这个把人带出来了?”
“凑巧了。”
“这叫理由?”
丁冉不答,掏出烟盒递给徐靖远。对方抽了两支出来,一支回递给他。
点起烟,徐靖远问:“你这叫什么?立于危墙之下?”他真想骂一句,丁冉啊丁冉,没有完不了的故事,只有死不了的心。
丁冉淡淡地笑,仍旧不予置评,慢慢抽了口烟,再慢慢吐出去。
“要是真想钓你,反倒简单了,你说呢?”徐靖远琢磨了琢磨,“找个不嫌你穷的姑娘难,找个不嫌你富的还不容易么?反正你一直都有人道主义态度,不歧视、不打击,努力帮助、尽量挽救,她敲你一笔,你也没亏。”
“嗯,双赢。”丁冉截住话茬。曾经的他义无反顾地撞过南墙,不但自己疼,连南墙都疼了,撞得头破血流,竟然还擦擦血又往前走了几程。回国以后,他对各式各样的女人诸多涉猎,以为在得到一片树林的时候,总会忘掉那棵树。结果,他错了,他对姚蘅的念念不忘几乎可以称之为精神了。就像有些东西沉到水底就再也浮不上来一样,不管如今是情深情浅,大概再也变不回当初的那个丁冉了。那种全心投入再无外物的感情太恐怖,指天盟誓,画地为牢。怕了,丁冉跟自己说,是真的怕了。
隔了一会儿,徐靖远突然“诶”了一声,“按理说你也不应该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人,怎么就到了这儿就过不去了?你可想好了,再有这么一回,我瞅你就彻底交代了。”
丁冉叼着烟,看着篮球场,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能用钱买到的东西,至少买不买还是他说了算。
等纪晗过来吃饭的工夫,徐靖远接到吕维维的电话,两个人约定了去民政局的时间。
挂了电话,徐靖远说:“评估报告你不用担心,肯定耽误不了正事儿。我跟维维就是走个过场。”
“还有拿离婚走过场的?”丁冉靠在椅子上问。
“呵……她们家看我不顺眼,我们家看她不顺眼,房子、车子、孩子都是杠杠的硬通货,再加上爹妈一掺和,没事儿变小事儿,小事儿变大事儿。说句不孝的话,要我们俩自己单过根本没这事儿!我跟维维就是当代的《孔雀东南飞》,现实版焦仲卿、刘兰芝。打从东汉到如今,还他妈是那一句话……”
“嗯。”丁冉赞同地点了点头,跟徐靖远异口同声:“……都是他妈逼的。”
徐靖远无奈地笑着,“离了,兴许还能有个转机,要是俩人真没走到头,有朝一日还能复;不离,就彻底没戏了,这点儿感情迟早得耗光了。”
“你还惦记着复?”丁冉打断徐靖远,“这说明这婚姻关系不适合你们俩,天底下的鸳鸯都跟谱上写着呢,你真当自己把着不放就行?”
“这些年我也算是上心了,连盼个安慰奖都不行?”
丁冉懒懒地摇头说:“安慰奖从来都不给需要安慰的人。”
他一转头,看见身边的玻璃上映出一个轮廓,她站在门口,透过几盆高大的热带植物朝里面张望,然后,领位带着她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纪晗望向那张桌子,丁冉和徐靖远各坐一头,即使坐着,他依然高大显眼,手搭在桌上,歪着头,对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算安慰奖么?”徐靖远冲纪晗招招手,提前把身侧的椅子帮她拉开。
“能拿钱买的算奖?”丁冉仍旧看着玻璃,直到人快走到跟前,才转回头说:“还是当宫女儿吧。”
纪晗打完招呼,三个人突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徐靖远莫名地有些懊恼,叫服务员过来调低了空调的温度,想借着那阵冷风吹散心里的黯然。
丁冉率先打破安静,他问徐靖远:“当初那么多人都劝我结婚,现在旦分没离的全跟我抱怨,你们到底是觉得结婚好怕我不知道,还是觉得结婚不好怕我体会不到?”
“话都让你说了!”徐靖远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觉得心里稍微爽快了些,“猪八戒要是提前知道人参果没拌黄瓜好吃,就不跟唐僧取经了。甭管爱情,还是婚姻,都有一点——接受未知!”
“未知?爱情还有长久的?结婚就能留住?”丁冉说着说着就笑了,“倒是比没结强,要不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奸|情了。”
纪晗的目光轻轻飘向丁冉,又很快地飘开。是不是不管说什么,他都非得用这种调子?
徐靖远不好在纪晗面前毁了启华COO的形象,又不舍得错过这个戳丁冉软肋的机会,“没长久的?丁总,那你呢?”
纪晗又看看丁冉,目光刚触到就像烫着一样,赶紧错开了。
丁冉完全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沉默了下去。
他用了长久的时间用失去来鉴证拥有,哪怕姚蘅已经忘了,他也会替她记得。
那天下着雪,她在河边的那条路上说着很绝情的话,然后露出疲倦的笑意,转身走了。鞋子踩在雪上咔嚓咔嚓的响,那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好像还有咔嚓咔嚓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他不死心,站在河边等,等着有人突然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就能看见她从这条路上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
他一直等着,那条路上,只有一串还没被雪湮没的脚印。
也是在这条河边,也是下雪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兜,在等红灯的路口揽上她的腰,在马路对面的教堂旁边,把她狠狠压在墙上吻得肆无忌惮。他爱她爱得放肆,放肆到无所不用其极,那感觉幸福得好像不似人间。他偶尔会幻听,以为手机短信响。就像前两次,他们闹得再僵,她都会先发出那条道歉的短信。他从来不认为姚蘅会真的离开他,她走了两次,不是都回来了么。一辈子得有多长,得有多少难以打发的时光,他离了她会孤单。难道,她不会么?
他一直等着,一个人在梦里走的太深,醒来以后心力交瘁。
徐靖远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些许,像是在叫失神的丁冉,“我还是那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丁冉也相信神仙存在,但是不打算再指望他们了。每次他想睡个好觉,就会有个神仙跳出来说,来,咱们谈谈姚蘅的事儿吧。
“徐工,您见过普度慈航,有求必应的神仙?”一直都没插过嘴的纪晗突然问了一句。
丁冉端着杯子,看对面的纪晗。她略有些拘谨,就只对着面前那盘菜下筷子,跟徐靖远聊着所谓的神明。
“没见过,可是我信。你不信?”
纪晗摇头。
徐靖远拿筷子一指她右手腕上戴着的手钏,“这叫不信?看样子像是跟手里盘过不少年了。”
她笑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