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1 / 1)

不知北山向阳(军旅) 竹木一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还回去的。

  他们只相差一臂的距离,只要伸手,她就在他的怀里了。

  “容与,你的理想是什么?”她舍不得眨眼,看着他俊秀的容颜,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所有花都开了。

  顾容与淡淡一笑,“我的理想是我身边的人都能平平安安,还有我的爱人不要离我而去,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维拉呼吸一滞,扭过头去不敢看他,好容易才扯出了一个笑容,“容与,你的志向不够高雅。”

  顾容与把她揽进怀里,“之前的二十七年,我有将近二十年在做高雅的事情,我想我的人生应该有些别的东西。”

  “你这么说,我很有负罪感。”

  “那你打算怎么赎罪呢?”顾容与定定地看着维拉低垂的眸,抢在她的前面说,“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辜负,那接下来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你总是最了解我的。自十五岁开始,以前我是个小傻子,现在又是一个大傻子,好像什么都能被你看穿。既然你都明白的,又何苦再为难我呢?”她笑得泪水四溢,“容与,我们分手吧。”

  顾容与突然低□来一把搂住维拉,想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回家。”

  维拉没有动,她定定地坐在那里难过地看着顾容与,轻声问道,“你抱不起我了,对不对?”

  顾容与回避了这个话题,手从她的胳膊上放下,“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是绝不赞同你的做法。是我平时让你感觉太坚强太逆来顺受太无所谓了吗?你总是一副随时要牺牲我的样子。”顾容与抚摸着她的脸,“我做过很多梦,我梦见我们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她笑起来像你,脾气却像小时候的我。你在屋里做饭,哼着我们旧时的歌。”

  维拉堵着耳朵,“容与,你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你也忘不了,所以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好吗?”

  维拉使劲地摇头,满脸是泪,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手臂,随手拿过提包,跑了出去。

  顾容与没有料到她会跑,伸手一握,连她衣服的边角都没有抓到。在轮椅上接力站了起来,还没有走几步,人却狼狈地摔倒了,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晌,红晕显现。

  “朵朵,帮我订一张去西藏的机票,求求你。”维拉茫然地靠在楼梯口,眼前的景物被泪水模糊,看不到未来。

  护士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男子在艰难地站起深来,一时间愣了。

  他拒绝了护士的搀扶,良久才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编辑了短信就给她发过去,“老婆,你别走太远,我很想你,我会一直等你回家。”

  

109、阿姐鼓 ...

  她走到去年落水的那个地方,对着子慕消失的方向站了很久。没有一小会儿,雪就开始下了起来。

  北山巍峨,她站在山下显得无比地渺小。人比自然从来都不会高明太多,山的沉重缄默,仿佛是对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点怜悯。

  前尘往事脑海掠过,子慕轻声同她说过,不要因为没有了坦途,就忘记原来走过的路。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儿对过往有着那样的谦恭自抑,可如今竟然看不到她的未来。

  无不失声痛哭。

  雪时大时小,直至天边消失了最后一点亮光,也悲悯地停了下来。

  维拉身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落在睫毛上的雪被眸子中的热气融化,流下来的泪竟然是冷的。

  维拉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她比谁都要相信善恶的因果。可任何的宗教都无法给予她人世间的超脱,这几年,名利之心早就淡了下来,可心中仍有一些执念。

  一年之间,维拉往返了不下五趟峨眉。峨眉是普贤菩萨的道场,他佑世间的平安。到底是怎样的悲伤,才让这个孩子那么渴望救赎?

  她每次都是从半夜就开始上山,用脚步丈量着土地,直到天边破晓的时候才上到峨眉金顶,然后在菩萨面前跪上一整天。

  佛法不离世间法,无须双全,只愿平安。

  维拉顺着她们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地上覆了很厚的雪,她一点一点地把雪推开。手被冻得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推出了一条小路,一条可能通往子慕的路。或许是心灵,或许是路程。

  她的子慕消失已久,可在这个世界里又如影随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维拉连镜子都不敢照,每次一对上镜子,眼泪就开始扑簌扑簌地掉。

  当她到了河边,回头看那条被她再一次走过的路,身子软软地倒在了雪上,眼泪也开始倾泻而下,去年的事又汹涌而来。

  “子慕,求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路太长风雪太大,我走不动了。”

  “如果你还在,你的病是否有些起色?”

  或许是上天的怜悯,浪花起落,去年子慕落水时掉落的鞋子就这么露了出来。

  维拉揉了揉被泪水模糊眼睛,看到那只鞋子时,心中大恸,慌慌忙忙地探了身子就要去捡。

  砍柴归来的人恰巧路过,以为姑娘要自寻短见,连忙撂了柴跑过来拉她。

  维拉揪住了一束小草,探身去捡,蓦地有人拉了她一把,真的,差一寸就碰到了。

  “年纪轻轻的,未来的日子还长着,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只是想捡一只鞋子。”

  那人探头,真有一只鞋子掉在下面,鞋带勾在了一簇枯枝上得以留存至今。只是被泡久了,鞋面都长了青苔。

  “哪还能穿呢,到城里去买一双罢。”

  “那是我妹妹的鞋子,我没有拉住她,她人丢了。”

  “你这姑娘,又是何必?你上来,老汉帮你捡。”说着,也不管维拉是否反对,用力把她拉了上来,然后麻利地攀了下去,长臂一勾去解鞋带,不多时就给维拉递了上来。

  维拉不语,直把那只鞋往心口捂。还没来得及绽开一个微笑,泪水又掉了下来。

  “谢谢您,谢谢。”

  那人轻叹一声,背起刚刚捡回来的柴,想到家里等着他的老婆孩子,走得轻快。

  她又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才有了一束光芒打在她的身上。

  曲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看着维拉,红了眼睛,狠狠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曲奕履行了他对顾容与的承诺,容与回来之前,他便是她身边的海欧。

  曲奕嘴里虽不说,可心里的愧疚不会比他们少。几人算起来是一起长大,海欧什么时候认识子慕的,他便是什么时候。

  在他的记忆里,子慕没什么朋友,而且总爱哭。生病了哭,被欺负了哭,他们不跟她玩也哭,曲奕喊她鼻涕妞也哭,后来被她哭烦了,就不理她了。孩子却以为这是他对她好的方式,平素被海欧带出来的时候还爱在他身后跟上一段路。只要不摔倒,就会一直跟下去。

  好多年后有了自己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