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口气, 盛楹视线转回来,脸上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克制而有礼貌:“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不用了,谢谢。”
语调平缓, 语气平和,不急不躁,颇为友好,是她身为作者这个行业,最为熟悉的手段。
沈砚舟一顿,慢条斯理地上下打量着她, 冷笑一声,一副你真有种的样子。
“……”
这招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或许是和沈砚舟相处久了,盛楹纠结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自己玩不过他, 耍心机奏效的可能性极低, 除非他心情好,才会配合她演一演, 算是平时无聊生活的调剂,现在并不适用于这个时候。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微垂下头,眼尾乖顺地敛下,老老实实地交代,声儿挺轻:“其实不是我想看, 是妙妙想看, 我拍照片只是为了发给她的。”
沈砚舟盯着她,不吭声, 一副行啊正好这会儿爷没事干陪你玩玩的表情。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让他满意。
为什么呢。
盛楹思索了一下,恍然,大约是因为仅凭借她一张嘴,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证据!
她有啊!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摆出真诚的表情,眼眸无辜又毫无攻击性:“是真的,我可以把她发给我的信息给你看看啊。”
说完,她走进了一步,来到沈砚舟身侧。
沈砚舟站在那儿不动。
盛楹看向手机,抬起手,伸出食指,就要往自个儿手机里戳。
就这样,她还不忘解释:“你看过信息就明白我不是在说谎了。”
沈砚舟微侧了侧头,垂下长睫,黑眸里映着她的身影,对她的动作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但是也没有看向手机屏幕。
他握着手机,懒散地单手插兜,也不在意盛楹在退出了相机功能,目光盯着她,眸色很深,意味深长道:“她怎么知道这儿有个男人?”
盛楹正要点开微信,想着离胜利就差一步了,这句话砸下来,她心口一跳,身体蓦然僵硬。
沈砚舟一直关注着她,这点儿变化自然也是瞒不过他,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了她的僵硬。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听上来阴恻恻。
盛楹心提得更高了,脊背更僵硬了。
“沈太太,我呢,实在是有些好奇,”沈砚舟顿了顿,没收手,反而像是一头懒洋洋的凶残猎豹,饶有兴味地逗弄手心里的猎物,拖长尾音,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你说了什么,她会对一个奶茶店的陌生男人感兴趣?”
盛楹:“……”
她怎么也想不到沈砚舟竟然这么敏锐,轻易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把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郑宁妙只有通过她,才能知道这儿有个奶茶店有个男人,之所以非要照片,肯定是她描述了什么,引起了郑宁妙的兴趣。
盛楹有点崩溃,她能怎么解释,能说实话么?当然不行,沈少爷心眼比针眼还小。
她的脑子在这个瞬间卡壳了,像是糊了一层浆糊,完全就转不动了。
沈砚舟气定神闲,闲适地转动手机,仿佛在等着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给自己辩解。
盛楹慢慢地转移视线,装作冷静地看向街上来来去去的车辆,温和说:“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小奶狗或者小狼狗么?”
沈砚舟眯了眯眼:“?”
盛楹继续用那种冷静的语气,解释:“妙妙说,她想看看奶茶狗。”
“……”
沈砚舟停上了手上的动作,扯了下嘴角,嗤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那她还能怎么办?
盛楹脑子一抽,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被现在的情况搞得有点崩溃,她潜意识里放弃了挣扎吧。
世界都毁灭吧。
于是,理智没跟上她的嘴,一句经典的渣女语录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
确实,就,真的,挺,经典的。
心累。
……
……
盛楹拿回了自己的手机,那张照片也没敢看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拍得怎么样,打开相册后,动作飞快地点了删除键。
照片情况了,手机内存清空了点儿,但是她的心情还是仍旧那么沉重。
沈少爷不高兴了,尤其是她那句经典语录出来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
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果然是个渣女。”
盛楹看向走向后备箱的沈砚舟的背影,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恍恍惚惚地拉开车门,心情沉痛地坐进了副驾驶。
沈砚舟把水和饮料放进了后备箱。
盛楹忍不住又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脸上没有太大波动,甚至很淡定,但是心里已经开始万分抓狂了。
怎么就嘴瓢了呢。
握着的手机震了震,盛楹靠着车窗,生无可恋地点开了信息。
郑宁妙:【照片呢?为什么这么久不回信息?】
郑宁妙:【不就拍张照片,不知道还以为你去盗墓了呢。】
盛楹有气无力:【没有照片。】
郑宁妙:【?】
盛楹:【拍照片的时候被沈砚舟逮住了。】
盛楹:【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准备出轨的渣女一样。】
郑宁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
郑宁妙:【你是真的不能干半点坏事啊,怎么总是被捉个正着!?要不下次干坏事之前,你先看看黄历吧,随身携带一本也方便。】
盛楹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心有一点点累,真心觉得郑宁妙是损友,不仅不安慰她,还反过来嘲笑她。
沈砚舟放好了水,走了回来,拉开驾驶座,坐了进来。
盛楹瞅了他一眼,忍不住坐直了点,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乖宝宝。
沈砚舟眼神高贵冷艳,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傲慢地收回了视线。
郑宁妙好奇:【那现在沈少爷怎么样了?】
盛楹身心疲倦:【就这样呗。】
郑宁妙:【?】
盛楹苦中作乐:【已经结婚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过下去了呗,总不能离了吧。】
郑宁妙继续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
盛楹感觉到很惆怅。
十五分钟后,车子开到了体育馆。
盛楹推门下车,站在原地,等着沈砚舟从后备箱把东西拎过来。
盛楹走在他身边,脑子乱七八糟的,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因为心虚,没忍住,时不时就要瞅他一眼。
但是这少爷似乎打算把高冷贯彻到底,就是一眼也不待看她,并且毫不忌讳地把爷不高兴了,很不好哄摆在了脸上。
什么娇娇小公主,她好为难啊。
走进体育馆内的篮球区,不时传来篮球砸在地面的声音。
馆内灯光明亮,室内温度高,这会儿外面天气冷,都不愿意在外面待着,所以这会儿在这里打球的人挺多的。
很多人都脱下了外套,换上球服。
在第一个篮球场,盛楹一眼就看见了叉腰站在篮球架下,背对着他们的赵恒新。
二十分钟前,她刚说完了人的坏话,还被当场逮住了,就算沈砚舟说没事,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虚。
她脚步一顿,略带半分让人瞧不出来的迟疑,慢吞吞地走过去。
不过,她从沈砚舟的身侧,慢慢地变到了沈砚舟的身后,直到沈砚舟的身影彻底挡住了她。
这种时候,她几乎本能地忘记了自个还在跟他闹着小别扭,完全是习惯性的,或者说下意识地寻求着他的保护。
可以说,沈砚舟曾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跟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在不经意之间,或者说潜移默化间,慢慢地影响着她。
即使她自己都没发现。
盛楹看着眼前修长挺拔的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虽然可能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聊胜于无。
她苦中作乐地想。
沈砚舟手指微顿,察觉到身后小姑娘怂怂的样子,目光往前面的赵恒新瞥了一眼,懒散勾起嘴角,仿佛没注意到一样。
赵恒新转头过来,看见了沈砚舟,抬了下头,随手将篮球丢到旁边的一个人手里,随口说:“狗东西你总算来了,知道等你多久了么,这么慢,老子快要渴成干尸了。”
他伸手过来,弯腰拿走了沈砚舟手里的水。
特意叮嘱要买冰的。
这个时候热死他了。
听见这话,沈砚舟神色闲闲散散,也不在意,掀开眼皮,随意看向这群人里其中的一个男人,语气一股子儿懒散劲儿,低声笑了笑:“吴安,你不是选修过考古专业?”
吴安点头,不明所以道:“怎么了砚哥。”
沈砚舟抬了抬下颌,往赵恒新一点,一副混不吝的语气,蔫儿坏地笑:“多珍贵啊,还不把这傻逼玩意扛回家。”
赵恒新:“……”
赵恒新气不打一出来,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拿起一瓶水,就朝沈砚舟砸了过来。
沈砚舟眼皮子没抬,抬手就接住了,懒懒嗤了声,显然挺不屑的。
就在这个时候,赵恒新往沈砚舟的身后瞥了一眼,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盛楹。
两人的目光对上。
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秒。
盛楹睫毛颤了颤,脸有点儿红。
她几乎不说人坏话,脸皮子又薄得很,忍不住又往沈砚舟的身后挪了半步。
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样子。
沈砚舟察觉到了,侧了侧身,漫不经心地挡住了她。
见到这个样子,赵恒新简直快要气笑了,这对夫妻今天是联合起来欺负他的吧。
还专门挑了这一天,其心可诛。
他的面容微微扭曲,捂着胸口,动作浮夸,痛心疾首道:“盛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盛楹摸了摸小鼻子,表情讪讪,在沈砚舟身后侧头,露出一个小脑袋,无辜又闷闷道:“其实,就是开个小玩笑。”
赵恒新磨了磨牙:“那时候外放,你知道多少人听见了么?”
“……”
赵恒新崩溃,抓自己的头皮,愤愤不平道:“他们现在都叫我榴莲海胆双拼。”
“……”
盛楹愣了愣,心想真的挺别具一格的。
沈砚舟挑眉,没半点良心的渣男样,语气玩味:“哦,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不会了。”
赵恒新:“?”
诶?
盛楹也有点好奇。
沈砚舟侧了侧额,示意某个拿手机打字的男人,半点同情心没有,勾起嘴角,模样又欠又拽:“我猜猜看,你可以更新词汇了,现在大概是榴莲海胆双拼干尸之类的稀有玩意了。”
到底是玩在一块的,沈砚舟对他们没兴趣,但是不妨碍他对这群人的德行了解得十足十。
赵恒新愣住,转头,看向那个男人,脑袋冒烟地冲了上去,勒住那人脖颈:“欺人太甚了,老子今天要杀了你。”
一群人立刻笑作一团。
沈砚舟没什么兴趣,心不在焉地瞥了眼,看向盛楹:“我去换衣服,要玩么?”
盛楹摇了摇头,眼尾的笑意还未散,所以看向他的时候还是笑的:“不大响动,你去吧。”
水和饮料放到一边,沈砚舟见她确实不大想玩,收回视线,到更衣室去换衣服。
盛楹把厚外套脱了下来,放到了坐着的椅子旁边,百无聊赖看向球场上打球的人。
沈砚舟慢条斯理地走出来,黑色的球衣,碎发几分凌乱,垂在白皙的额头,身形挺拔颀长,肌肉线条利落流畅,干干净净的少年气十足,很好看。
这里其实挺多女生的,沈砚舟走出来,不少女生就往他身上看,交头接耳。
沈砚舟谁也没看,径直走过来,来到盛楹面前,微微弯腰,从她身侧拿了一瓶水。
他站着,低眸看他,骨节清晰的手拧开矿泉水,随意问:“真不玩啊?”
盛楹点头。
她对篮球实在是有心理阴影了,在初一的时候,体育课她一次和别人玩篮球,结果篮球直直砸到她脑袋上,砸得她晕乎乎的,坐在那儿直想吐,那种感觉很难受。
从那儿开始,她很少再玩篮球了。
除非是课程选修的需要,她平时几乎不碰,就怕一个不小心,又砸她脑袋上。
沈砚舟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性感的线条微微凸起,喝完水,拧好瓶盖,没勉强:“行。”
盛楹不会玩篮球,但是并不妨碍她挺喜欢看篮球比赛。
沈砚舟打球很猛,动作很快,带球的时候游刃有余,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地支配着篮球,仿佛一个王者。
他低眸看向挡在他面前的赵恒新,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浪荡又不羁。
赵恒新扯了下胸口的衣服,大喊了一句:“别想从你爷爷面前过。”
沈砚舟脸上玩世不恭,轻轻歪了下头,嘴角的笑大了点,身体往左边一倾,赵恒新反应很快,立马侧身去挡,不想沈砚舟不过一个假动作,快如闪电一般,直接从他身侧擦过。
赵恒新急急忙忙转身。
他眼睁睁看着沈砚舟手里的球飞出去,伴随着他操地一声,一个漂漂亮亮的三分球入了框。
沈砚舟回身,微微喘着气,呼吸是热的,整个人是热的,面对赵恒新,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在赵恒新的目光中,挑唇,又缓缓地向下。
样子拽得要命,很欠,很痞,又很帅。
赵恒新悲痛欲绝,吼道:“妈的,还记不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的伤心日。”
沈砚舟眼眸闪过意外,散漫的语气毫无人性:“每个月过一次,你也不累啊。”
赵恒新愤懑:“太夸张了啊,你这是在造谣!我要告你!”
沈砚舟懒懒地切了声。
玩了挺长时间,沈砚舟散漫摆了下手,不紧不慢地从球场走了下来,停到盛楹面前。
两人对视了几秒。
沈砚舟挑了下眉:“玩一会儿?”
因为以前的记忆实在是不大美好,盛楹有点迟疑,她其实看着,就有点想玩,可是以前的恐惧还是伴随着她,她迟疑说:“我怕被砸到。”
沈砚舟看着她,懒洋洋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盛楹想到沈砚舟的技术,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啊。”
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想着能投进几个球就好。
沈砚舟没把盛楹往男生那边带,拿了一个篮球,走向一个空球场。
盛楹站起来,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球场。
沈砚舟回身,看向她,忽然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有点儿低:“盛嘤嘤,你要是能在我手里抢过这个球,刚才那张照片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怎么样?”
盛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不过这个架势,她怎么觉得,他就是故意把她带到这儿的。
她忽然觉得他好心机,但是又因为有点心虚,脸上带着几分踌躇。
沈砚舟耐心不错,气定神闲地等着,没催她,或者说,他这家伙表面冠冕堂皇,实则蔫儿坏,笃定她就是会答应这件事。
果然,几秒过后,小姑娘抬起眼眸,微微仰头,迟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她其实还是有点防备的,不大信任他。
聪明。
就是太乖了点儿。
沈砚舟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儿笑,慢条斯理说:“说话算数。”
盛楹想了想,点头:“行啊。”
沈砚舟拿着球:“过来啊。”
盛楹瞅了他一眼,舔了舔唇,试探走上去,伸手去抢,沈砚舟动作很快,球转了个弯,她直接落了个空。
她手停滞在半空,完全没反应过来,有点傻。
沈砚舟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盛楹抿了下唇,看他,再次去够,沈砚舟慢悠悠一晃,就从她指尖溜走了。
她不甘心,开始有点不服气,脸颊鼓了鼓,直接扑了上次,再次被轻松地避开了。
一次又一次……
盛楹笨重,又笨重。
沈砚舟游刃有余又轻松。
中间仿佛隔着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盛楹愣了愣,忍不住看向他,呼出一口气,不停地试探着去抢球,但是无论她如何做,都没办法从沈砚舟手里抢到球,反而自己忙得像是一个陀螺,疯狂地转,对手优哉游哉的,她直接把自己累个半死。
沈砚舟这完全就像是逗小狗一样,太可恶了。
篮球就像是长了眼睛,在他手上玩出了花儿似的,非要从她面前溜走。
甚至有一次,她恼了,直接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还是没到手。
可是,慢慢地,盛楹也回过了味来,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沈砚舟的陷阱里。
盛楹脸颊很红,胸口起伏着,发丝粘在脸颊和脖颈上,气喘吁吁着,看上去好不狼狈。
沈砚舟眼眸漆黑,直勾勾地盯着她,桃花眼弯了弯,看上去很好商量的样子,喉咙滚了下,仿佛诱哄一般,嗓音又低又沉,“要不我们换个游戏,怎么样?”
又想玩什么花样啊?
刚被坑了一次,盛楹对他充满了戒备,越发觉得这是个没良心的混球,空有一副漂亮得出奇的渣男狐狸精相,其实一肚子乌漆墨黑的坏水。
她怀疑地看着他,黑亮亮的眼眸里分明是半点都不信任。
即使是面对盛楹这样警惕的目光,沈砚舟神色从容,抬起了手,指节白皙干净,慢条斯理地将她垂落在脸侧的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
指尖无意间划过她的脸颊。
盛楹无意识微颦了下眉,因为有点儿痒。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刚运动完,此时两人靠得极近,他身上是热的,指尖是热的,仿佛,连带着空气也是热的。
轻轻巧巧地笼罩在她四周,连带着她好像也变烫了。
她尽量忽略这种感觉,装作淡定的样子。
沈砚舟游刃有余地收回了手,问:“玩不玩?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得让我满意就行。”
就这?
就这么简单?
盛楹顿了顿,怀疑他想再坑她第二次,她直觉不要相信他,可是现下又没有别的主意,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就回答一个问题?”
沈砚舟点头,刚才打过球额发微微湿润,垂在额头上,眼眸清凌凌的,嘴角微挑:“对。”
看上去好模好样,还挺乖的。
盛楹思索了一下,心想不就一个问题么,那不是比抢球简单多了?
她忽然有了点信心:“好啊,你问吧。”
沈砚舟懒散地抬了下头,黑眸盯着她,下一秒情绪忽然就有了变化,语气很拽,一副跟她秋后算账的模样:“盛嘤嘤,我问你,在你遇见的所有男人里,谁最帅。”
“……”
盛楹原本脑海里设想了很多问题,唯独没想到他还是在挖坑等着她。
故意的!
有意的!
不安好心的!
大尾巴狼的!
有意思么?
她忍不住腹诽。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一而再的被坑,盛楹迎来了迟来的叛逆期,特别不想如他的愿,偏开了头,不吭声了,开始耍赖了。
沈砚舟眯了眯眼,不满地啧了声,语气听上去挺不高兴:“你耍无赖啊。”
到底谁耍无赖了?!
幼稚鬼啊你。
盛楹脑子忽然闪过某个想法,顿了顿,忽然抬眸,忍气吞声道:“行吧,你把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吧。”
沈砚舟眉梢一挑,打量了她一会儿,慢悠悠重复了一遍:“在你遇见的所有男人里,谁最帅。”
从问这个问题开始。盛楹眼眸一直盯着他,似乎暗示的意味很足。
她看着他嚣张至极的眉眼,过了几秒,哦了一声,温吞道:“杀生丸啊。”
沈砚舟:“……”
盛楹歪了歪头,看着他,眨了下眼睛,神情有点无辜。
沈砚舟低眸,盯着她,冷笑:“我让你说人,没让你说狗。”
“……”
杀生丸是条白柴犬。
“给你个提示。”沈砚舟仿佛善心大发,轻呵了一声,语气格外地欠揍:“猜不出来沈砚舟就接着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