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婚后宠爱 狐卿卿 6428 汉字|6 英文 字 26天前

第49章

  头顶的光明晃晃, 盛楹喉咙有一点干涩,硌得生疼的手心在这个瞬间好似突然飘远,满眼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个人。

  盛楹怔怔地看着他, 过了会儿,睫毛颤了颤, 小声说:“我还不至于那么渣吧。”

  她知道他明白过来了,猜到她想做什么了,她的心情却提了起来,忐忑不安,担心他看见了会不喜欢,心里也开始懊悔, 是不是该咬咬牙,选更贵一点的。

  贵一点的,应该会更好看一点吧。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微顿, 握着戒指的手从身后伸出来, 在灯光下摊开白净的手心,一枚小小的戒指躺在哪儿。

  在灯光下, 折射出明亮的光。

  盛楹舔舔唇,耳朵发烫, 不大自在地解释:“我用自己的钱买的,它不大贵,你要是不喜欢……”

  沈砚舟看她,喉结滑动了下, 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不喜欢。”

  顿了顿,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语气忽然有点凶, 像是在催促:“快点。”

  盛楹酝酿的解释没说完,沈少爷就没耐心听了,只得中断了。她捏着那个小小的戒指,抬眸瞅了他一眼,咬下下唇,往沈砚舟的无名指套进去。

  男人手指骨节分明,线条利落又干净,她把戒指从修瘦的指尖缓缓往下推,直到牢牢扣在了指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枚戒指,在沈砚舟戴上好,似乎更漂亮了。

  不是戒指衬人,而是人衬戒指。

  她放下了手,看到这一幕,嘴角到底没忍住,往上弯了弯:“好了。”

  沈砚舟收回手,视线落下,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懒散掀开眼眸,黑眸明亮又璀璨,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痞拽样子,挑了下眉,拖长尾音:“盛嘤嘤,今天鬼鬼祟祟就因为这个?”

  盛楹脸还有点热,听见这么说,下意识解释:“我没有鬼鬼祟祟啊。”

  沈砚舟哼笑了声。

  盛楹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一点担忧,软声问:“那你喜欢么?我今天选了好久啊。”

  沈砚舟视线往边上偏了一眼,像是不大自在,轻咳了一声,嘴角翘了起来,懒懒地噢了声。

  这应该算是喜欢吧,盛楹糊里糊涂地想。

  他喜欢,她也挺高兴的。

  不过戒指这事算是做完了,她压在心头的事放了下来,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沈砚舟拿着洗好的水果走到了客厅,盛楹也跟着走了出去。

  心头的事情一放下,她就有心情做别的事了,吃着洗干净的提子,兴致勃勃地看电视。

  花布在客厅下翻滚,打转,玩球。

  吵闹中又透出一些和谐静谧。

  沈砚舟坐在她身边,姿态闲散又随意,懒洋洋地玩着游戏,应该是不小心外放了。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咋飞天上去了。不会玩就别玩了。”

  “我说哥们,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操作还好好的,现在才多久,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样!”

  有人开口劝了。

  “不就输了一场么?一时没手感多正常啊,别忘了刚才这位大哥可是带着你们飞了。”这人好声好气地当和事佬,说完转头又问,“不过大哥,您刚才那逆天操作,不会是真喝假酒了吧?”

  ……

  听见这些话,盛楹也有点吃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好奇地朝沈砚舟看过去。

  四目相对。

  看得出来沈砚舟也没在意那些话,反应挺淡的,散漫地靠着,领口微敞。

  这会儿,他忽然勾了下嘴角,尾音往上了点:“问你呢。”

  盛楹:“?”

  沈砚舟啧了声,慢悠悠地质问:“是不是给我喝了假酒啊?”

  盛楹茫然地啊了声。

  他挺不要脸的:“怪不得我现在这么晕。”

  “……”

  ……

  ……

  盛楹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该上班还是需要上班的。

  沈砚舟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

  盛楹低头解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

  沈砚舟瞥了她一眼,扯唇:“围巾。”

  盛楹反应过来,赶紧把围巾绕到了脖子上:“我走了,拜拜。”

  沈砚舟随意地嗯了声。

  看着她走进公司,懒散地收回了视线,开车离开了。

  盛楹如同往日一般,拎着自己包包,手里拿着一瓶温热的牛奶,走进了办公室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从她进办公室的门口开始,一个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欲言又止一般。

  但是他们没说什么,只是如同往常一样,跟她打了招呼。

  盛楹觉得有点古怪,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暂时将疑惑放下,放下牛奶和包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许琪在她坐下没多久,带着早餐走进来了。

  看见盛楹,她眼睛一亮,看起来很高兴,笑着跟她打招呼:“楹楹,早啊。”

  盛楹笑着点头:“早。”

  许琪没坐在自己的位置,而是直接打开早餐袋,啃着包子,站在盛楹的工位旁:“你现在身体好点了么?听小陈说你在山上待了挺久的,脚还扭到了。”

  盛楹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脚腕,语气温软:“没事,现在已经全好了。”

  虽然是假期,但是其实还是堆了不少工作,盛楹的桌面上多了几份文件。

  她拿起来,翻开看了看:“我不再这几天,你们忙吗?”

  “有点。”许琪说,“前几天不是下雪了么?出了好几场事故。”

  盛楹点了点头,察觉到许琪还站在这儿,没有回工位的意思,抬眸,疑惑地看着她。

  许琪脸上犹豫,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太好说,脸上的表情因为挣扎而显出一点古怪。目光随意地往盛楹的桌面上扫了一眼,扫过文件,牛奶,然后看到了盛楹的右手,然后定定地看向某个位置。

  她呆住,然后音量不自觉地抬高:“楹楹,你真结婚了?”

  这句话在办公室安静的大早上格外的响亮,盛楹都怀疑在这儿都有了回音,只要耳朵没聋,大概都能听见。

  果然,下一秒,盛楹明显感觉到办公室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盛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假期之前,小陈已经知道她和沈砚舟的关系了。

  刚才的那些有意无意的目光大约也不是她的错觉,只是碍于不大礼貌,大家都憋着没有来问她,其实个个都好奇得要命。

  盛楹好笑又无奈,点了下头:“是啊。我结婚了。”

  许琪呆了呆,脑回路清奇,难以置信道:“那我为什么还单身啊?!”

  办公室里很快噗嗤笑了几声,接着就懒得控制了音量。

  盛楹也忍不住笑了,眼眸明亮水盈盈的。

  许琪反应过来,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她性格大大咧咧,也不太在意这种小丢脸事件,真心实意说:“恭喜恭喜啊。”

  因为许琪率先提出来,戳破了那层膜,大早上的也没到工作时间,办公室里来了的同事一个个走了过来,围在盛楹的工位旁边。

  “竟然是真的啊,当初小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我也是,还以为故意耍我们玩呢。”

  “其他组的帅哥们怕是要伤心死了哦哈哈哈哈。”

  “那以后不就没有各种下午茶福利了?”

  “你满脑子就想着吃是吧?”

  “可是免费吃东西真的很爽啊,正主没吃到,我们倒是吃了一堆。”

  许琪最干脆,位置最近,直接拉着椅子过来,趴在她的工位上,双眼藏不住的兴奋:“你老公长什么样啊?”

  大家都是开玩笑的话,但是盛楹还是被调侃地脸热,耳朵发烫,浑身不大自在。

  听见许琪的问题,盛楹克制住羞耻心,轻声说:“你也见过的。”

  “?”

  盛楹眨了眨眼睛,温吞说:“你之前还拍过他的照片,还发给了我。”

  “乱讲,我怎么可能……”许琪下意识反驳,然后下一秒反应了过来,“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不会是那个超级大帅哥吧!!!”

  盛楹把吸管扎进牛奶里,弯了弯眼眸:“如果我们想的是同一个人。对。”

  许琪尖叫:“楹楹你好疯狂好牛逼,那种极品也能搞到手。”

  其他人看见许琪这个反应,更是好奇得不行,一个个转头盯着她:“什么帅哥?什么照片?”

  “好啊你个许琪,有帅哥不给我们看是吧?”

  提到这个许琪可兴奋了,立刻掏出手机:“楹楹她老公啊,确实超帅的。照片我这儿有,等会儿,我找找。”

  盛楹默默喝着牛奶,不吭声,由着许琪表现。

  许琪很快就找到了照片,展示在众人面前:“啊啊啊啊是不是很帅啊?”

  一双双眼睛看过来,盯着照片上的男人。

  “这真的不是明星么?”

  “身材也好好啊。”

  “跟楹楹确实很般配,一个美一个帅。”

  有人好奇又怀疑:“照片和真人一样啊?”

  许琪摇头。

  “啊?”

  许琪立刻说:“照片可拍不出真人的好看和气质,等以后有机会,你们就知道了。”

  “你这话,让我们更好奇了。”

  ……

  ……

  包厢里,赵恒新这两天忙得快要累瘫了,坐了一天车回来,合同没下来,烦得要命。

  这会儿推开包厢门,他径直走进去,随意地拉开一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下,直接倒了一杯酒,直接灌了两口,然后没克制住地直接飙了一堆脏话,可见这一路上是窝了不少火。

  李忠坐在边上,立刻劝道:“行了行了,消消气消消气。”

  赵恒新倒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傻逼合作方了,心想要是真不愿意,他就换一家,谈个屁个谈,大不了他换一家。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屎难吃钱难赚。

  冰凉的啤酒下了肚子,赵恒新的火气下去了,习惯性地嘀咕了一堆,转头看向坐在边上不为所动,神色淡然的沈砚舟。

  赵恒新现在看谁都不顺眼,更是忒不要脸了,尤其是看不惯这家伙轻松的样子:“我这么努力为我们公司赚钱,拉投资,受了一肚子气,你一点表示也没有?”

  听见这话,沈砚舟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扫了他一眼,嗤笑了声,倒是没说什么,直起了身,当真拿起了一瓶酒,就要给他倒酒。

  稀了奇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看着酒杯里的酒,赵恒新惊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狐疑道:“狗东西你今天变性了啊,竟然还能有给我倒酒的一天,不会是你在这酒里下了毒吧?”

  沈砚舟把酒杯放下,因为酒冰室内暖,上面带了些水珠。

  他抽了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手指,眼尾微挑,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道:“正常点。”

  赵恒新刚想说不正常的是你,只是下一秒,目光就不可控一般,敏锐地注意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吐槽道:“沈狗,什么时候你也学着戴这玩意了。”

  话音刚落下,他就突然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道:“不是,这个位置……”

  沈砚舟微抬起下巴,懒懒散散地嗯了声,这样子要多欠有多欠。

  赵恒新心里酸得要命,脸上嫌弃说:“我说你这些年也赚得不少了吧,用得着这样么?”

  沈砚舟:“嗯?”

  赵恒新看着那个戒指,阴阳怪气道:“你这个才多少钱用得着那么抠吗?你不会都不给盛楹花钱吧,这种抠门的男人怎么能要?”

  沈砚舟身体往后靠,肩背松懒,上下打量着他,一副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的表情,摇了下头,嗤笑:“老子卡在她那儿。”

  赵恒新明显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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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舟语气轻佻,极其嚣张:“就知道你不会懂。”

  赵恒新非常不服气:“我不懂?笑话。我谈得恋爱速度,你这辈子都赶不上。”

  沈砚舟黑眸明亮又好奇,歪了下头,样子还挺无辜,拖腔带调道:“被人甩的速度啊?”

  “……”

  赵恒新恨得牙痒痒:“扯那么多做什么?这个戒指,就证明是你不行。”

  沈砚舟半点儿没受他激,好整以暇地打量了自己戒指,唇角一挑,慢条斯理道:“我这也不想啊。给卡她不用,非要用自己的钱买,我有什么办法?”

  “……”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沈砚舟抬了抬下颌,语气拽得不行,还很无耻:“我也想像你当年那样,买一个贵的。但你嫂子就喜欢我戴她买的,我总不能跟一个小姑娘争吧。”

  “……”

  当年的赵恒新,年少轻狂,感情泛滥,曾经特意买了一个超级大钻戒,就为了哄姑娘,但是不仅没追成功,还被那姑娘狠狠甩了。

  往事不堪回首,虽然他本来就浪,身边的姑娘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个了,其实这会儿想起来也没太大感觉了。

  但是这会儿,被这没良心的狗东西拿着刀戳了又戳,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

  赵恒新当即起身,快步走到沈砚舟身后,用胳膊用力地勒住沈砚舟的脖颈:“找死是吧。”

  沈砚舟闷笑,衣服有点凌乱,眼眸弯了弯,莫名染上几分勾人的味道:“至于么。”

  “你都不当人了,老子也懒得装了。”赵恒新愤愤不平,“当年认识你的,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狗的一面,真是够绝的。”

  他话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又着实佩服他。

  他认识的沈狗,从幼儿园开始,就长着一张祸水脸,在那个啥也不懂的年纪,每次幼儿园换坐都有小女孩儿闹着非要跟他一起坐。

  后来长大后,祸水的本事更强了,无论是在班里,在球场,还是在其他地方,看他的小姑娘都是一溜串的,追他的姑娘有班花有校花。

  就连追他的方式,都五花八门的。

  打那会儿,仍旧稚嫩的赵恒新就隐隐约约的意识到,有这么个发小,自己青春靓丽的中学生活,估计得完。

  可惜那会儿他的雷达是响过了,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旧跟这狗东西厮混在一起。

  这不妥妥成了衬托了鲜花的绿叶吗?傻狗一条。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完全没错。那些年,他喜欢过的姑娘,几乎无一例外的喜欢沈狗,更窒息的是,还有说着想认识他,其实是想让他牵线搭桥的。

  唯一的意外就是,沈砚舟这少爷虽然长着一张早恋脸,看起来甩过n个前女友,一眼看过去感情经历丰富可以出书的的人,其实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

  在别人为感情要死要活的年纪,这哥们连姑娘的小手都没牵过。

  也不能这么说,那会儿,似乎无论是篮球,游戏甚至是一张物理试卷。在他的世界里,可能都比妞要有意思得多。

  怎么这种人,一动心就变成这种鬼样子,难不成真的有天生的痴情种?

  赵恒新忽然记起当年的一件事,那时是大学的暑假。

  那会儿正是最放肆的年纪,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在学校就玩得很野,在假期就更肆无忌惮了。

  不过那个暑假不大一样,他们在假期前就有了想法,就是要成立一个游戏工作室,做自己喜欢的游戏。

  这是很多男人只敢想想的事,却不敢做的事,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年轻有能力,也有资本,完全可以放开手做。

  那阵子是真的忙,在那个圈子里,他们在学校里再优秀,在那时候也不过是新人,白纸一张,上面什么也没有书写。就这么一头黑地撞进去,跌跌撞撞地往前摸索,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那阵子是真的累。

  累到把工作室当成自己的家,几乎推掉了所有的玩乐和邀请。

  但是那个暑假,几乎是每天晚上三点左右,只要赵恒新在工作室,就会看见沈砚舟在那会儿出门。

  有几次从凌晨忙到天黑,赵恒新每次困得想死,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疲倦地睁开眼睛,都会看见沈砚舟从办公室那个窄小的小床上爬起来。

  他看上去也是很困,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地揉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衣服皱巴巴的,也不换,手指勾住桌上的钥匙,就要出门。

  那天天色黑沉沉,随着脚步声渐远,然后消失不见,楼道灯亮了很快就暗了,是赵恒新第一次见他半夜出门。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不是第一天,只是他看见的第一天。

  刚开始赵恒新并没有太在意,后来次数一多,他就直觉不对劲了。

  他问他去干嘛。

  沈砚舟懒洋洋地低头,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时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有事。

  赵恒新好奇死了,但是再好奇也抵抗不住困倦,身体被掏空一般,脑子一歪就又再次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好奇,但是沈砚舟不说他婆婆妈妈地问什么呢,大晚上又没啥好玩的,能干啥事。

  于是其实后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就这么过去了挺长时间,直到暑假过了大半。

  突然有一天,他半夜尿急起床,从厕所里出来,推开门就看见沈砚舟从外面回来。

  正是凌晨,四周寂寥,沈砚舟脸上带着伤,黑色短袖被划破,像是刚跟谁打了一架,回来了。

  向来矜贵养尊处优的大少年,从小被人捧着长大,最多在球场上磕磕碰碰,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赵恒新脑子原本晕乎乎的,当即睡意全无,快步走过去。

  这三更半夜的,出了门,然后没过多久就带着伤回来,就问这事唬不唬人吧。

  反正赵恒新是被吓了个半死,还以为他被抢劫了。

  他赶紧找工作室里简陋的急救箱。

  沈砚舟懒洋洋地在老板椅上坐下了,没精打采地打了一个哈欠,那样子是根本没把身上的伤当一回事。

  赵恒新当时觉得这狗东西绝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在他身上的伤看上去挺唬人,但是似乎也不大严重,赵恒新也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急救箱丢过去,讥讽道:“你这天天三更半夜出门是怎么回事啊?打猎去了,然后跟猎物打了一架?”

  急救箱丢过来,沈砚舟随手接住了,听见这话挺无语,片刻后吊儿郎当地笑:“什么玩意。”

  赵恒新顺手给了他胸口一拳。

  沈砚舟低嘶一声。

  他微颦着眉,看起来疼得不轻。

  赵恒信没想到他这儿也有伤,手在半空不尴不尬,最后受了回来,眉头死死皱起来:“你还行不行啊,不会死在这儿吧?”

  沈砚舟眼皮耷拉着,长睫低垂,他肌肤是冷白色,于是脸上的伤更明显了,样子有点怏怏,不过看上去倒是乖了不少。

  赵恒新忍不住问:“你就说说,你这三更半夜都干了什么才能这幅样子回来?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出去偷东西给主人打了出来吧。”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道:“你怎么不去当编剧,这么丰富的想象里,在这个小破儿工作室屈才了。”

  赵恒新翻白眼:“扯什么扯啊,问你呢。直接点,干嘛去了你?”

  沈砚舟低头,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药箱,拆了棉签,沾了药水,动作随意地往了脸上的伤口擦了擦,懒洋洋开口:“能干嘛。做了件见义勇为的好事呗。”

  赵恒新皱起眉:“具体点,什么事。”

  沈砚舟轻描淡写:“救了个姑娘。”

  赵恒新当时其实累得不行,脑子跟生锈了没差,也被沈砚舟这样子搞得挺烦,心想到底哪个畜生敢把他哥们打成这样。

  但是那天晚上,沈砚舟话音刚落,他脑海里某个念头,愣是像一支箭,无论前路多少障碍物,还是精准地正中了靶心。

  他几乎反射性地问:“你别告诉我是她啊。”

  这个她,他连名字都没说。

  但是他知道沈砚舟知道他说的是谁。

  沈砚舟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得了。

  这不等于把答案摆在脸上了么?

  这狗东西那么平静,赵恒新对这个答案也不意外,只是心情实在复杂得不行。

  看这少爷没有丁点儿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赵恒新只得继续问:“今晚是怎么回事?”

  “有人跟她。”

  “你这伤?”

  “打了一架,那人带了刀,送警察局了。”沈砚舟说完,样子挺得意,“那畜生得在里面住一阵子了。”

  “……”

  赵恒新无语到了极点,恨铁不成钢,然后到底没忍住产生了怀疑:“什么事能让她天天半夜出门?”

  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家境并不好,缺钱,天天深更半夜回家,实在不得不让他往不好的方向想。

  沈砚舟慢慢抬起眼,冷笑着警告:“别让我揍你。”

  赵恒新表情讪讪。

  他随意地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换了另一根,语气平静:“小吃店打工啊。”

  赵恒新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到半夜?”

  沈砚舟嗯了声,懒懒补了句:“到四点。”

  赵恒新卧槽了一声:“什么店这么畜生?”

  沈砚舟懒得说话了。

  其实上夜班多正常,外面一抓一大堆,但谁让他有点见不得自家兄弟这天天跑出去的舔狗样。

  赵恒新掐着腰,走过来走过去:“她知道么?”

  “她知道干嘛?”沈砚舟丢开棉签,合上药箱,随口说。

  赵恒新觉得换做自己,得憋屈死,这年头早就不流行骑士精神了,但是这货愿意,他又能说什么?

  赵恒新出主意:“她就不能换一份工作?白天的找不到?”

  沈砚舟:“她白天也打工。”

  赵恒新忽然说不出话了:“这么缺钱啊?”

  “应该吧。”沈砚舟一顿,长睫垂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没有解释太多,但是也不想赵恒新误会她,一句话略过,“上次见她打电话,打完就哭了。”

  赵恒新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情况,他家境好,从小不缺钱,身边接触的人,就没有差钱的。他自己虽然比不上沈砚舟,但是在学生里也算排得上号。

  现在苦巴巴地待在这个办公室里,忙得像条狗,也是他自己乐意。

  他自己体会不到,也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需要打工到半夜四点,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出租屋。

  沈砚舟没有说太多,但是那天开始,他也觉着那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可怜呢,好像啥坏事都被她碰上了。

  不过好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盛楹没有再继续在那个店里打工,大概是坎过去了。

  那天晚上的事,也只有他和沈砚舟知道。

  赵恒新想,要是哪一天,有人怀疑沈砚舟是不是真的喜欢盛楹。

  他一定拿着大喇叭,放到那人的耳边。

  循环播放——

  【他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