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区别——反正都不认识。
“她耐心真好啊,”于慧感叹,“在这破地儿居然能足足待上接近一小时才开始试图往外走,我服了。”
“人家可是个明星,一举一动都得深思熟虑才对,总不能踩着高跟鞋一身白袍站在马路边拦车吧?你要体谅她。”我笑。
“我怀疑她至少用了半小时的功夫去找电话号码……她居然连自己经纪人的手机号都背不出,这该有多笨啊?”
唐思甜的经纪人阿卡小姐此刻正在“中信泰富”愉快的购物,此线报来自我的死党、建材老板邵红军手下的农民工兄弟——我打电话过去请邵红军帮忙,他一口答应友情提供一个连的农民工供我调遣,还热情洋溢的问我要不要自带钢管、西瓜刀之类有力武器。我眼前一黑说我不打算搞军事打击,他立刻心领神会的说明白了,你丫又要玩心理战了。我说那是,战争的最高境界就是心理战,以无形之刀破有形之铠。当年我们小学班主任就曾被我吓的晚上在学校瞎转了俩小时,跟鬼打墙似的,最后她躲在油菜花地里直哆嗦,硬是不敢回家。
这一招我熟。
于慧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报警呢?110总背得出吧?”
“怕丢脸呗,”我撇撇嘴,“先是被人打晕了送进医院,接着又被抛弃在荒郊野地里,换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也能上个新闻头条啊,沈恪未婚妻谢丝丝因妒生恨,女明星唐小三被骗流落荒野,怎么样?赞吧!”
“她不想把沈恪供出去了,”我托着腮,“我想沈恪应该警告过她,当然也因为她相信了我说的——沈恪很喜欢她。”
喜欢吗?不喜欢吗?我不愿意去想。
于慧抿嘴笑,“所以她决定要扮娇弱,而你对她的所有报复行动,都恰好证明了其实沈恪不喜欢你,你是因妒生恨才出此下策!”
“是,不过我也只是猜的,谁知道她这么配合。”
于慧点头,“她比我们想象中更有野心……其实她也可以试着露条大腿在路边拦车。”
“你美国公路片看多了,万一被人先奸后杀怎么办?”
“啊,”于慧指着屏幕上的光点,“那个方向好像是海!”
“天都黑了,她哪里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我放大了屏幕,“嗯,离她2.2公里处有个派出所。”
“不能让她报警。”
“当然不能,”我随手拿起手机,“Hello江大少,该您上场了!沿着那条路往前开就能看到,她穿了一件波西米亚风的白色长袍,脚下还踩着一双至少十公分的高跟鞋,想必步履蹒跚很是楚楚动人……”最后一句当然是来自脑补。
“楚楚个头啊,”江津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老子都睡了两觉了丫还在这条路上走呢!”
“哈哈,等下就看你的魅力啦!”
“你瞧好吧!”
等我和于慧换好衣服坐上那辆宾利房车重新上路的时候,江津的短信已然到达我的手机:OK!
于慧对着茫茫夜色万分感慨,“她居然还真上了江津的车!”
“要是一开始江津就出现,她当然不会上,可这会儿她都在野地里坚持了快两个小时了,不上车难道走到海里去,”我打开之前和唐思甜没有喝完的那瓶酒,给自己和于慧一人满上一杯,“你别忘了江津坐的是什么车!”
“带司机的奔驰S600,和这辆宾利有异曲同工之妙,商务型的豪车总是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而司机的存在更可以减低她的防备心理,”于慧长叹一声,“那女人真是被你玩死了,她肯定以为自己又遇到了哪家有型有款的贵公子!”
“江津本来就是啊,”我歪着头,看着手机上刚刚打进来的电话号码,“而且为了她奔忙的贵公子还不止一位,她的命可真好……喂?”
“丝丝,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于慧用口型问我:“沈……恪?”
我点点头。
“你下午,约了唐思甜。”他用的是陈述口气。
看来阿卡已经把唐思甜来见我的事告诉沈恪了——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打不通唐思甜的电话,自然会来找我。
“我没有,”我挑眉,“我为什么要约她?”
“她的经纪人说……”
“她的经纪人还说是我叫人打的她呢,”我抬起一只手,端详着在SPA馆刚做好的精美指甲,“我才不会打她,我这人爱好和平……从来不打人的。”
“不管是不是你叫人打的……”
“我TM没叫人打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高声叫起来,连司机都被我吓一哆嗦,“你要是再提这件事,我倒真的想把这罪名给落实一下了,反正你都替我认了不是吗?我不扇她两巴掌岂不是对不住你的三百万?”
沉默。
然后他说:“丝丝,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我没想到,你对我的误会有这么深。”
“你绕口令啊?”我冷笑,“懒得跟你多说,我急着要去见个朋友呢!拜拜!”
挂了电话,我觉得心跳得厉害,跟跑了八百米似的,连胃里都是一阵一阵的难过。我从于慧手里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手机一次接一次的响,我一次又一次的摁掉。
于慧幽幽的说了句,“刚才还白骨精似的,一对上某人,就直接打回原形了。”
我假装没听见。
终于,他发了条短信过来: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我咬了咬嘴唇,回给他两个字:晚了!
关机。
我和于慧抵达金山海边的别墅区时,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这里的独栋别墅全都是最新开发的,从凯旋门式的小区门楼到进口马赛克铺设的花坛,都足以彰显住户的不凡身份,而每一栋房子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比如我们现在要去的这一栋,光车位就有四个,房子前后各一个一百平米的小花园,前院还特意搭了个玻璃暖房,里面种的居然还是娇贵的兰花,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这地方真不错,”于慧嗲声嗲气的学唐思甜,“我都不知道上海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的确不错,不带GPS导航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鬼地方……我说的是真导航。
一进门我就看见地上坐了四个人——除了江津是我认识的,其他那仨我都不认识——正大呼小叫的斗地主呢,旁边搁着好些个塑料袋,分别装着鸭头、鸭翅膀、鸭脖子、鸭脚爪……
我一乐,说:“哟,这是鸭子开会哪?”
“我呸呸呸,”江津“噌”得从地上跳起来,边拍着屁股上的灰边说:“怎么说话呢!告诉你,我们这儿鸭子没有,鸡倒是有一个!”
“客气点儿客气点儿,怎么说话呢!”我眉眼里全是笑,“鸡在哪儿呢?”
“在楼上!”
江津带着我上楼,后面跟着那三位,一位戴着白手套的是司机,另外俩是邵红军手下的农民工兄弟,这两位走路动静挺大,一脚下去一鼻子灰!
“靠!”我捂着脸,“这灰怎么那么刺眼睛啊?”
民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