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 / 1)

春风化雨 云上薇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到熟悉的城市,在这个城市里被众多与自己有着共同信仰和文化的人们注视着,仿佛更像一种见证。宝茹抬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家讴,他的目光很平静,仿佛穿透了整个车厢望向别处。他不笑的时候,眼神会显得很忧郁,但她现在知道,这个看起来严肃冷酷有着坚硬外壳的男人,嘴唇很柔软,内心也很温柔。

  这一年的除夕格外热闹,因为家恩和周禹也回来过年了。姨妈一整天脸上都乐呵呵的,一点都不嫌麻烦地给他们做了一大桌菜。话不太多的姨父虽然没有像姨妈那样表现的那么开心,却一直在跟家恩他们聊天。就连爸爸妈妈都显得特别高兴。宝茹和家讴进屋的时候,他们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虽然周禹不太会说话,但只要有家恩在,大家都会很开心。宝茹其实很羡慕家恩,因为她觉得家恩从小到大一直活得很自我,她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从来没有因此伤害到别人。她聪明又风趣,机智又迷人,不管姨父姨妈还她爸爸妈妈都特别疼爱她。每次在舅舅家的家庭聚会,她和家恩还有世玉三个人中,家恩总最讨大人欢心的一个。尽管他们也会说宝茹可爱世玉文静,但大人们总最喜欢聪明优秀的小孩。

  相比起来,尽管姨妈也很疼爱她,但她觉得那主要因为家恩一直在国外的关系。

  吃过晚饭,宝茹拖了家讴的手要他去便利店帮她买烟花,那种可以拿在手上的细细的小烟花。家讴掏出打火机帮她点燃,她举在手里,笑得像个小孩。

  “怎么不开心了?”家讴帮她拿着剩下的那些烟花,目光穿过火花看着宝茹。

  “我没有不开心啊。”宝茹挥舞着手中的烟花,蹦蹦跳跳倒退着走。

  家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往前走。

  夜空里不时啪啪地炸开大朵大朵的烟火来,宝茹走在前面,慢慢就停下来,仰头看着那急如星火的绚烂,胸腔里的一点闷意很快散去,突然盈起了满满的幸福。她不太贪心了?至少,今年的除夕,她终于不再孤单了呢。

  又一朵烟花炸开的时候,她回头望了望一样停下来站在她身后的家讴,火光照亮了他英俊的脸,那种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脸上落下阴影,反倒衬得他面目愈发深邃耐看,他明亮的眼睛在夜里熠熠生辉,他的眼神忧郁嘴唇柔软,她三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了。而现在,他她的家讴了。他可以代替她的父母关心和照顾她,聆听她的心事,帮她解决难题。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还一直偷偷羡慕你和家恩。”宝茹对家讴说。

  “?”家讴转过脸来,做出聆听的样子。

  “我还记得你来姨妈家的第一天,穿得可神气了,”宝茹露出嫉妒的表情,“一身名牌,和家恩一样。我妈都不给我买那么高档的衣服,她总会说我还在长身体,买那么贵的衣服,没多久就不能穿了。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只她不想给我买的借口。”

  家讴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陈宝茹这家伙,总把重点放错地方。他看她晚饭吃得不太香,还以为她在计较着多大的事情呢。

  “所以后来我就很努力地吃饭,想要我早点把自己长整齐了,她就再也没有借口不帮我买了。”宝茹沉浸在沮丧的回忆里,“可长大后,反而就没那么喜欢了,而且能穿那些衣服的年纪都已经过去了。”

  家讴沉默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朝她张开手臂。宝茹把手里的烟花扔掉,扑过去抱住家讴。

  “傻瓜,”家讴有点好笑地揉揉她的发顶,“所以你在嫉妒伯母对家恩的大方?”

  “……”宝茹不说话,默认。她有点感激家讴能懂她的这些小心思,虽然他一定并不认同。

  “为了让你心理平衡一点,”家讴想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宝茹惊讶地抬起头来。

  “其实家恩并不伯父伯母亲生的,他们以前有个儿子,3岁的时候生病夭折了,”家讴淡淡地说,“如果我父母早几年离婚,我应该就会过继给伯父了。只不过当时他们已经领养了家恩。”

  “……”宝茹瞪大眼睛看着家讴,完全不敢相信,可这种事情,家讴一定不会在说笑。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宝茹诧异地说。

  “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家讴说,“自然不知道比较好。”

  宝茹想想,也对,妈妈没有告诉她,一定希望她能把家恩当成真正的姐妹吧。这样想来,为什么家恩很早就出国读书并且一直呆在国外,为什么姨妈对家讴像自己的儿子那么好……这些问题,都想得通了。妈妈每次对她唠叨的时候总会说,因为自己生的小孩才会这么唠唠叨叨,换了别人她才懒得管,乐得大方做好人。以前她一直以为这些都妈妈对她不满意的借口,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有对亲人,我们才会毫无保留地苛责,会跟他们闹脾气,会觉得他们可以“欺负”的。

  “那家恩自己也知道的吧?”宝茹问家讴。

  “别忘了她有140的EQ,”家讴的神色淡淡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顿了下却说,“我想,恐怕家恩未必就不羡慕你吧。”

  宝茹却觉得又难过又失落,原来她一直以来对家恩的那些莫名其妙若有如无的小嫉妒全都自己的妄想症而已。尽管并没有实质性的举动,也只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嫉妒,但她觉得自己错怪了家恩,错怪了很多人。

  “现在有没有好过一点了?”家讴拍了拍她耷拉着的脑袋。

  “并没有,”宝茹无精打采地,有点埋怨家讴,“我觉得更糟糕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有告诉你什么事情吗?我可什么都没说。”家讴严肃地抱起手臂,瞪着眼睛一脸无辜又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说过什么话。

  宝茹慢慢笑了起来,她不知道原来家讴也可以这么无赖,而且无赖的那么可爱,一点都不像那个总面无表情冷酷沉闷的大男人,也不像那个专业冷静到可怕的程医生。甚至有点像,三年级时那个坐在她后面,总爱在上课的时候揪她的辫子、当她回头瞪他的时候又耍赖说没有揪的小男孩。

  她好像已经认识他很多年了,却又像刚刚才认识他。

  家恩说,每个男人,不管他到多少岁,心里总住在一个小男孩。原来就这样的吧。

  而宝茹突然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像一颗坚果,有些有着坚硬难摧的外壳,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