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他死死盯着殊城深邃硬朗的五官,难怪,难怪得自己第一眼见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可那之后却……他心中凄惶一片,茫然地问:“怎么会?那个玉坠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殊城闻言目光一散,脸色渐渐浮出一种苍白无望的迷惘,仿佛再次陷入那场痛苦无尽的深渊里,“……当年送他去诊所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五年前……他们一起离开了……”
这下子聂伯坤全然明白了!当年的那块玉坠就这么到了刘一鸣手中,而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想必也被夜燃动了手脚!
这么多年来他就这么被夜燃玩弄于股掌之上,披肝沥胆地对他,却与自己的亲生骨肉横刀相向、父子相残!
他心里燃起一阵无法形容的恨意,咬牙道:“这对奸夫淫|妇!我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殊城的目光陡然一热,深黑的眸子里燃起骇人的火光,他一把抓住聂伯坤的胳膊,强撑这抬起身体 :“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连初!”
聂伯坤一惊,连忙安抚道:“你别用力,我马上叫医生来。”
殊城紧盯着他又说一遍,“不要动她!”
“我知道了,你放心。”
他胸口顿时一松,浑身泄了口气,一下子倒在地上、闭上眼睛。
“殊城——”
***
连初猛然回过了头。
四周依然是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现在在咖啡厅的二楼,楼上楼下空空如也,从窗帘的缝隙望去,街道上只有灰暗寂静的路灯。
夜燃还没有来。
对面那所房子里也是黑洞洞的,当初殊城就隐身在那个房间里观察着这边的一切。
现在那里想必布满了警方的人。
想到这里连初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袁岸定然不会听她的话让她单独一个人对付夜燃。
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殊城交代?
殊城……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
对面的房子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特警精英正静静呆在黑暗中警惕地观察着对面的屋子。
这时忽然门铃声大作,尖锐突兀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众人俱是一惊,彼此交换眼神片刻,一人走向门口,其他人在他身后分布开来持枪小心掩护戒备。
拉开大门,门口出现一个身材消瘦的男青年,他看见屋里的情形不由吓了一大跳,下一刻,已经被拽住脖子扯了进来按倒在地,七八管枪齐齐指向他的头顶。
男青年吓得哇哇大叫,裤子差点湿了。
有人冷声问:“说,来干什么的?”
“我、我刚从网吧出来……一个人给我600块钱,让我来送封信……有、有没有一个叫袁岸的?”
袁岸微微一怔走了过来,“什么信?”
男青年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就、就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
袁岸狐疑地接过信封,打开,忽然面色大变: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个年轻秀丽的女人紧紧怀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满脸惊惶地看着镜头。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他想了想,走到走廊上接起。
“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松愉悦的声音:“每个人都有弱点对吧?袁局长?”
☆、疯狂与冷月
袁岸没有说话,鼻腔里却隐隐发出野兽般呼哧呼哧的声音,过了半响,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敢动他们一下……”
电话那头溢出一声轻笑,“那我倒还真想试一试。嫂子虽然比不上祁队长,不过细皮嫩肉的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夜燃!!”
夜燃的声音徒然一冷,优雅清洌的声线里沁出让人发颤的寒意:“姓袁的,你几次三番把我往死里整,我也不要多的,就要你老婆的一条命和你儿子的一双腿 !”
袁岸目眦欲裂,可声音终究虚弱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燃冷冷道:“很简单,现在带着你的人撤出去。别人的老婆还是自己的老婆,你自己选一个。”
袁岸咬牙道:“不可能!”
电话那头轻轻哼了一声:“那么悉听尊便,你就在这儿舒舒服服地守一夜,我一定吩咐手下的弟兄们把嫂子也伺候舒服了,让她高高兴兴地上路。”
说着他便要挂断电话。
“等等,”最后一刻,袁岸喊道:“等一等。”
电话那头的夜燃唇角微勾,“不要耍花样,否则我要的可不止刚才说的那么一点点。”
***
咖啡馆四周埋伏的警察接到命令,无声无息地撤了回去。
二楼,连初透过窗帘静静打量着这一幕,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回头看向楼下。
楼下的布局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极为简单的圆桌藤椅、绿植装饰,若是在静暖的午后或是在骤雨初歇的傍晚坐在靠窗的位置喝上一杯,想必会非常不错。
一角的吧台上放着一台烘焙机,以往她每次来都会有一个相貌清隽的男子站在那里安静地操作着,咖啡豆天然醇厚的芳香从烘焙机里慢慢散发开来弥漫至鼻端。
这时,吧台旁储物间的门忽然开了,一名颀长清隽的男子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她,目若星辰,微笑道:“连初,你要见我?”
***
连初站住二楼的长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过了许久,缓缓道:“夜燃,如果你能一直就只是在这里卖卖咖啡该有多好。”
夜燃笑了起来,一步步走上楼梯,在与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住,缓缓低头凝视着她,温热的呼吸拂到她光洁的前额上,“那又能怎么样?”他微笑道,一倾身推开她身后的房间,走廊上明亮的灯光照射进去,照亮屋内的一陈一设!
他盯着她白皙圆润的耳垂,目光难解地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我在这卖了几年的咖啡都没等到你踏进这里一步。”
连初退开一步,面色冷静无波,“你不要把什么都推到我的身上,没有人逼你再次贩毒。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陷我于助纣为虐的境地 !”
夜燃眼里难解的迷雾消失了,清朗文雅地一笑,“所以你要亲自来解决我这个祸害?想要怎么做……用你两条漂亮的大腿夹死我?”
连初眼中激愤的火光一闪而过,而后渐渐冰霜凝结。
两人静静对峙着,无数压抑激荡的情绪在彼此的沉默中发酵酝酿。
此时,楼下。一个戴着低沿帽的男人趁着夜色悄悄走近咖啡厅。
他刚到门口,周围七八个矫捷的身影忽然从暗处如猛虎般扑了出来将他按到在地。
他乱喊乱叫、胡乱挣扎,众人将他翻了过来,顿时露出一张萎缩黑瘦的脸庞!
大家都怔住了。
他敞开的衣襟里露出各种开门撬锁的工具。
袁岸赤红着眼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说,夜燃在哪里?!”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夜燃?我、我只是想来捞点小钱?”
袁岸狠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