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头绪,苦苦皱眉。
正在这时,内书房外有一侍女请求面王,门口侍卫见他是端淑王后的近侍,不敢怠慢,急忙通秉,慕容廆命那侍女进来一问,却是王后听说慕容焉在此,想是也听说过他的大名,邀国君和他一起到崇凝宫共同进膳。慕容廆看了铜漏一眼,也不觉一笑,道:“焉少卿,你看我们倾谈良久,却已到了午膳之时,端淑夫人既然要见你,你就随我到后宫一同进膳吧。”
慕容焉不好推辞,只得躬身应命。当下,慕容廆与他在众侍卫的陪同之下,果然到了后宫。一进崇凝宫,但觉里面装饰的非常朴素,与其他的妃宫迥然不同。宫内虽然也植花草,但却青素,不是普通的大红大紫,由此足见这位端淑夫人定然是个简洁之人,但这种情况在古代的后宫是绝少见,但据说这端淑夫人是最受国君宠爱的夫人,也是三公子慕容元真的生身母亲。
那侍女领他们进了御膳堂,但见里面布置清雅,素白的壁帏不饰书画。大厅中间,设有桌案软座,却并不是很大,按这桌案的尺寸,一席也上不了许多道菜,绝然不同,若是换了其它妃子,必然众婢侍列,丽服藻饰,遍置甲煎粉、沈香之属,馔食丰盛。但由此也足见此舍主夫乃是个节俭素洁之人,这一点令慕容焉很讶异,不知这位端淑夫人究竟是何样人,却又为何邀自己同来进食。
二人方到厅中,一位中年女人突然出来迎接,忙要行礼,却被慕容廆一把搀住。慕容焉知是夫人,急忙深施一礼,拜见夫人。这女人不时别人,正是端淑夫人。但见她身穿一袭素白的衣服,镶兰披肩,身材窈窕,秀脸丰润,柳叶眉舒,秀目凝郁,整个人看起来素雅清洁,不御铅华,但神色总给人一重心事重重的感觉,似乎心里经年有打不开的心结。她看起来年级约在三十多岁,完全不象年近半百的人。
端淑夫人一见慕容焉,忙命他平身少礼,待他抬起头来,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声音温和,语气慈祥地道:“人都说我慕容最近出了位了不起的英雄叫慕容焉,与我元真孩儿的小名慕容燕竟然同音,看来年纪也与我们元真不相上下,却果真是个少年英雄……”她话方说完,却突然发现慕容焉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发呆,不觉一愣,须知在王宫大内,普通的男子绝难入内,作为臣子的如此直视主母,也是件大不敬之事,换了是别人,恐怕早将他推出去了。
端淑夫人却发现他的眼中尽是孩子的孺慕之情,看着看着,眼中突然拥出了一泓清泪,正是不解,但慕容焉的心却颤抖了。端淑夫人他以前从未见过,但在他修炼上乘内功进入混沌和服食了‘九华丹’后,他曾多次见到过她的样子,只是自己见到的那个女人稍微年轻些。她的口中温柔慈祥地呼唤着焉儿的名字,令他多年无依的心突然有了塌实的感觉,他的心痛苦而高兴地颤抖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慕容廆正自奇怪,端淑夫人见到此景,竟然心中莫名地一阵酸楚,怜惜地看了这个孩子一眼,上前取出香巾,竟温柔地为他拭去了眼泪,这时慕容焉突然冲醒觉来,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向国君和夫人请罪。
慕容廆与夫人对望了一眼,见夫人竟然与这少年也很投缘,当即将他拉起,道:“焉少卿不必多礼,你何罪之有啊?夫人平日都在这崇凝宫的退思堂内礼佛,少有如此投缘之人,连我也不能让她今日这般动作,你不但没罪,反而有功……”说到此,他望了夫人一眼,又讶异地转望慕容焉道:“焉少卿,你方才见到夫人,为何会流泪呢?”
端淑夫人闻言,也和蔼地凝住了他。
慕容焉生怕将事情说出来,唐突了国君和夫人,当下只说自己一见夫人,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流了泪。慕容廆也知他从未见过夫人,那么此说就很合理了。当下他一面叹慕容焉与夫人有缘,却和他一起入席,但见这席间琉璃器内盛的尽是些素菜,豆腐、青菜、桂醴、青茄,八样素菜,两个素汤,虽然没有辽北熊掌,凉州驼蹄、燕代黄羊,江南赤鲤,却也丰洁得很,就连那酒也是新酿的桂花美酒。
端淑夫人温柔地望了慕容焉一眼,道:“孩子,我是个笃信佛教的人,早已不茹荤腥,今日却要委屈你了。”
慕容焉连道“不敢”,慕容廆已笑道:“焉少卿,难得夫人今日如此兴致,平日我来崇凝宫,也是如此,我是既信佛,亦信道,每次来此,也随夫人吃素,如今几乎也要断除荤腥了。”言毕,望着夫人呵呵而笑。
慕容焉道:“‘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乃是黄老养生之道,国君与夫人如此行善爱民,他日必有福报。”
慕容廆闻言大悦,道:“想我慕容廆一生行善,我年岁已大,此生不求其他,来日我的子孙当有中原,余愿足矣。”话说到此,端淑夫人脸色却为之一变,急忙催他们吃饭,当下三人同席而进膳,多食少言,吃过了饭,又有侍女上了一回茯苓粥,食罢方毕。
膳后,夫人兴致颇好,慕容廆见状,益加大悦,当下又与慕容焉陪她在花厅聊了会话。
夫人道:“孩子,不知你家中还有何亲人在?”
慕容焉闻言,神情顿时为之一滞,道:“启秉国君,夫人,在下的双亲在我小时都离开了,我至今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端淑夫人闻言,不觉一怔,心中益加怜惜这个少年,拉住他的手,转向慕容廆道:“大王,这孩子实在可怜,他的名字又和我们元真小名一样,我想收他作个义子,你看如何?”
慕容廆闻言大喜,这几日正为慕容焉不肯接受封官一事犯难,他一见慕容焉也是喜欢得很,心下早有此意,如今难得夫人开口,哪有反驳的道理,当下急忙点头,转向慕容焉询问他的意见。
端淑夫人转向慕容焉,慈祥地道:“孩子,我欲收你为我的义子,你愿意么?”
慕容焉眼中倏地灌满了泪水,看到夫人慈祥的面容,就不由得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国君与夫人的面前,庄容弹泪,道:“草民承国君,王后如此厚爱,实在愧不敢当,只是我……”
端淑夫人高兴地道:“孩子,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慕容焉实在不想令她失望,含泪点了点头,道:“但夫人是一国之母……”
慕容廆高兴得很,打断他道:“孩子,夫人是一国之母不假,待你你拜了义母,不也是我慕容廆的儿子了,还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