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1 / 1)

她之罪 风凝雪舞 117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六回

  最后一眼,他站在送行的教官队伍里。

  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军装,冷静的眼,以及凌厉的气息。

  一眼,便能轻易认出。

  烈日当空。

  车开了。

  终究只是过客。

  返程的车上,离情依依,有女孩子细细碎碎的哭泣声。

  而我的心,就这样不合时宜的,轻快欲飞。

  林射,你在等我吗?

  -----------朗儿日记

  躺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听窗外传来阵阵“一二一二”的口号声,下午的实弹射击,看来她是注定没份了,林朗百无聊赖的想着。

  部队的病房很大,她在尽头靠窗的床上,抬眼望去,一片盎然的绿。

  额头上本来没多大的伤口,因为包了层层的纱布,倒显得有些吓人了,打了一夜的点滴,热度退下去了一些,却还是没力气。

  辅导员和聂湛守了她整晚,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见聂湛对辅导员说要先走带队的话语,睁眼,只见他的背影,关门离去。

  她看辅导员老师眼睛因为熬夜的关系红红的,觉得过意不去,硬是让她回去休息了。

  而聂湛,却是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有敲门声响起,林朗举着输液瓶下床去开门,门开了,而她一时之间怔住。

  林射也看着她,没说话,伸手轻轻触碰了下她额际的纱布,然后抱起了她。

  “林射,你做什么?”林朗挣扎着想要下来。

  他低头亲了亲她包裹着纱布的额头,说:“别动,举好瓶子。”

  他把她抱到床上,把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靠着,然后把输液瓶挂好,再帮她拉好了被子。

  林朗伸出没打点滴的左手拉住他,笑道:“林射你怎么会来,是不是想我了?我可是很想你呢。”

  林射看她,淡淡道:“想我?病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别看包着纱布那么吓人,其实没什么的,现在我烧也退了,都没怎么样,我要得绝症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

  话没说完,秀挺的鼻梁被林射刮了一下,看他脸色淡淡的,想也知道气还没有消,于是摇着他的手臂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好不好?那我本来也没怎么样嘛。”

  “烧到四十度,还缝了两针,要不要我告诉爸爸和阿姨,问问这是不是‘没怎么样’?”

  “呀,有间谍有间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谁告诉你的呀?”林朗笑着嚷,心里却知道他必定不会跟家里面说的,他与她一样,都不想要父母担心。

  他没理她,只是看她的额头,半晌,问:“疼吗?”

  朗儿笑:“疼啊,疼死我了,疼得我撕心裂肺肝胆惧碎哭天抢地,记得我回去要请我吃大餐啊。”

  反正她说不疼他也不相信,那不如以玩笑的形式让他宽心。

  林射也终于笑了。

  她见他笑了,心内暗自松了口气,才问道:“林射你就这样跑过来,下午没课吗?”

  他微笑着摇头。

  事实上,下午经济法有随堂考试。

  挥宇还说要逃课也别往枪口上撞啊。

  可是,惟有亲眼看到她,他一直悬着的心,才能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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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一天的点滴,烧是退了,可因为额头上的伤的缘故,辅导员死活不同意她参加训练。

  于是林朗只能在一旁,作壁上观,结束了她最后两天的军训生涯。

  临走的前一夜,她最后一次爬上窗台,夜风吹过她的长发,合上日记本,抬眼,又看到了聂湛。

  忽然忆起自己还没有跟他道过谢,想了想,重又打开了日记本。

  聂湛半倚着树,二楼窗台上的女孩子他并不陌生,他记得她叫林朗,记得她的坚持,记得他抱起她的时候,她眼底努力着想要清醒却最终模糊了的光。

  她每夜都会溜上窗台,大概是记日记吧,他并没有因此处罚过她,她也没有提起见到他违纪的事情,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依旧故我的违纪着。

  有夜风送来一架纸飞机,他拾起,抬头,女孩对他粲然一笑。

  展开,只有娟秀的两个字。

  谢谢。

  再抬头,只余空荡荡一片,如水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