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1 / 1)

她之罪 风凝雪舞 145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五回

  他从暗夜的深处向我走来,月光的影子在他身后模糊。

  他的怀抱是陌生的,不同于林射永远温暖干净的气息,带着很重的烟味,和冷冽意味。

  我想起了那些个夜里,我坐在二楼的窗台上,有漫天的星光,香烟的红晕在他指间,幽娆不断。

  他不言语,我亦安静。

  只籍着一束月光,彼此相伴。

  -----------朗儿日记

  此后的几天军训,一切如常。

  只是每天夜里,林朗爬上窗台记日记的时候,偶尔,还是会遇到他,倚着树,手指捻烟,气息冷颓。

  并没有说过话。

  只是偶尔,她记完日记,抬头,他正好淡淡看过来,于是她会粲然一笑,然后像猫一样溜下窗台。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军训进入了最后一周。

  “朗儿,”晚操休息的间隙,堇如走了过来。

  经历了那天的事情,王娅每次见她都爱理不理的,但堇如却依然待她如故,林朗表面上没说什么,却暗自把她的好记在心上。

  “你要不要请下假?我怎么感觉你的感冒越拖越重了。”堇如在她身边坐下。

  “不用,也没几天了。”林朗此刻头痛欲裂,话也不想多说。

  “行不行啊?”

  “恩,一直有吃药。”

  “干嘛这么拼命,我前天还听老班在跟你们聂教官说要不要让你休息一下,他倒好,一句‘她受不了自己会说’就堵了回来。”

  “反正最后一次了,我不想有遗憾。”林朗笑笑:“集合了,过去吧。”

  重又开始练习军体拳,林朗只觉得浑身没力气,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聂湛。

  “程瑶,林朗,宋晓静,出列。”他的声音很冷。

  旁边的同学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站了出来。

  “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一次。”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照他的指示做。

  “我教的是军体拳,并不是跳舞。”他的语气,极淡,却凌厉如风。

  一怔之后,其他两个女孩子低着头,程瑶已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林朗却是从昏昏沉沉中慢慢清醒了过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留下重练,其余人解散。”

  她不知道那个动作自己究竟重复了多少遍,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他们四人。

  想要用力的,军体拳,自己中学军训的时候就学过,还在汇报演习的时候带队做过表演,没道理打不好。

  可是偏偏,挥出去的拳就这么软棉棉的,连自己都恨。

  聂湛在前方做着示范,一遍一遍,并不言语。

  程瑶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宋晓静也红了眼,却并不敢有别的动作,只是跟着他,一遍一遍,做着动作。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林朗一直是家长和老师的宠儿,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可是此刻,她却半点也不想哭,她只是努力的,看着前方聂湛的示范,将拳挥出。

  记不清重复了多少遍,手臂已经由最初的酸痛转变为麻木,程瑶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聂湛终于宣布解散。

  回到宿舍,堇如已经帮她把洗漱的水打好了,她累得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

  “今晚轮到一班站岗,朗儿你行不行,晚上又冷,要站一个小时呢。”堇如有些担心的问。

  林朗想起解散时,聂湛的话,突然就笑了。

  他依旧用惯有的冷淡语气说着,不舒服可以请假,但如果还在队伍里,就把动作做到位。

  说完径直离开,并不理会累得不行的三人。

  “怎么了?”堇如莫名其妙。

  “没事,只是偏偏不想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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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被同伴推醒,压低声音道:“林朗,该你了。”

  起身,穿好衣服,到哨岗换同伴回宿舍睡觉。

  纵然是九月的时节,可到了夜里,气温依然很低,她的睡意一下子没了,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人一清醒过来,头疼立刻又如影随形。

  为什么不请假呢?

  是因为林射让自己好好经历这辈子的最后一次军训,还是被聂湛的话激出了天性中执拗好强的因子,她自己也说不清。

  用王娅的话说,自己这样准是矫情。

  想想,好象也是。

  可就是不愿意去改。

  就算她矫情好了。

  夜风阵阵,她恍恍惚惚的想着,竟然连冷也不觉得了。

  直到对面哨岗上的女孩子笑着过来:“可以换班了,我们去叫下一岗的人吧。”

  她记得自己迷糊中应了一声,然后想要走下哨岗,却一阵抑制不住的眩晕,重重的栽了下来。

  额头很疼,火辣辣的。

  “你没事吧?你手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女孩慌忙过来扶她,却惊叫道:“天,你头流血了!”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我宿舍的包里有创可贴。”

  “不行,我得找教官来,你等着。”女孩子扶她靠墙坐着,慌乱的往教官宿舍方向冲。

  林朗没力气拉她,只能昏昏沉沉的坐在那,听着敲门声划破夜的寂静。

  然后,有脚步声快速的往她的方向跑来,朦胧中她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影,渐渐近了,最前面的那个,是聂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