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稍显精瘦,却别有一番味道,翻了个身,她笑道,“蝴蝶,你这里生意不错,干脆把你的‘纸醉金迷’开到这里,男女通杀。我觉得你做老鸨比心理辅导老师更赚钱。”
花岵迭慢悠悠瞟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绿茶小酌一口,了然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杨妤思“嘿嘿”笑了两声,她当然不是来汇报工作的,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侧着身子,小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举到半空冲花岵迭晃了晃,示意他接过去。
“这是什么?”花岵迭翘着兰花指将纸片接了过去,凑到眼前一瞧,失笑地说道,“豆豆,你该不是……”
“报帐!”杨妤思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一双星眸半眯,是威胁,更是无赖。
这是她昨天晚上在超市买零食的收银条,虽然大部分的零食被她私藏了起来,可这并不影响她要将所有的帐目全部算在公款上的心思。
花岵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手里的收银条随手放在了桌上,“这些钱……报不了。”
“为什么?”杨妤思心里一凛,“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每次打猎任务,不管是实习还是正式,作为主管都应该给他们流动资金,并对额外的资金报帐。
她知道流动资金有限,报帐额度也有规定,可她的数目并没有超标,更何况这些资金都是他们杨家赚回来分配给各个分部的,没有他们杨家,花岵迭只能喝西北风,再说了,她的这笔钱也应该算是“线人费”,凭什么不能报?
花岵迭只是笑了笑,不打算回答,翘着二郎腿继续喝茶。
杨妤思坐不住了,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小手攥成拳头恶狠狠地朝前走了两步。
颜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神情迥异的两人,杨妤思一副吃人模样站在花岵迭面前,花岵迭欠扁地冲她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喝着茶。停下脚步,他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喏,你自己看。”
花岵迭用手指挑起桌上的收银条,递到颜魍面前,尖着声音说道,“你带的实习生一次的花消赶上我们两次任务的费用了,这个帐我没法报,你自己解决。”
颜魍看着收银条上的条目,眉心越来越沉,杨妤思心虚地缩着脖子,垂在腿边的小手动了动,犹豫着是不是自己将收银条收回来。
“全是零食,你做什么了?”
“是您说的要我找同学套近乎,有吃有喝的时候是最容易套到消息的,我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杨妤思一脸委屈,她不过是照着师叔祖的话行了点贿,顺便吃了点回扣。
颜魍把收银条递还给了花岵迭,语气淡淡地说道,“报了。”
花岵迭诧异地抬眼,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儿,最后磨牙道:“是,师叔祖。”
最大牌的人都开口了,他能说“不”吗?
杨妤思得逞地笑了笑,马屁地走到颜魍身边,亲昵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颜魍身体一僵,手臂微微抬了抬,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去,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他不喜欢与人亲近,却又不排斥杨妤思的这个动作。
杨妤思狗腿地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主动泡了杯绿茶递到他手里,然后走到他身后,双后卖力地在他肩上捏了几下,“师叔祖,工作累不累,我帮您按摩按摩,力道怎样?”
颜魍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吹了两下茶面,慢慢酌了一口。
杨妤思笑得更加谄媚,“师叔祖,还有哪里需要推拿?”
“脖子。”说完,颜魍煞有介事地转了转脖子。
杨妤思的一双小手在他脖子处顺着经脉游走,力度适中,颜魍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花岵迭手里端着已经变凉的茶,一双圆瞪的桃花眼颤巍巍地看着对面的两人,使劲眨了几下,又不甘心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终于确定颜魍那极其享受的表情不是幻觉后,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想当初他为了接近颜魍,什么计谋都用过了,还不惜牺牲了色、相,那家伙连瞟都没瞟他一眼,他们第一次说话是在“同居”了一个月后,他听完自己的工作报告,淡淡地“嗯”了声,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享受的表情。
吃味地撇了撇嘴,他懒洋洋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自己小心点,受伤是小事,要是不小心嗝屁了,我可没法向师伯祖交代。”
杨妤思冲花岵迭翻了翻白眼,他嘴里的“师伯祖”是她父亲,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小子就等着以命偿命吧。
拍完马屁,她小心眼地揣着花岵迭给她的现金支票回到寝室,趁着室友们都不在将装备一一打包,谁知道晚上会遇到什么东西,装备自然是越多越好。当她扛着硕大的旅行包,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太叔攻的面前时,太叔攻纠结了。
“其实……贵妃,我们只是去卧底,不是去砸场子。”
“你知道什么,”杨妤思白了他两眼,“我查清楚了,失踪的那几名学生都曾在洗衣店里打过工,那里一定有古怪,我的小命精贵着呢,你赔不起。”
太叔攻苦笑,好脾气地说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我们还没潜伏进去就暴露目标了。”
“你说的没错,可不把这些带上,我心里不踏实。”杨妤思动了动肩,旅行包的背带勒着她的肩膀疼。
太叔攻无奈,只得认命地接过旅行包,放在二手雪弗莱的后备箱里。
014 高深的学问
空旷的平地上能听到车轮碾过杂草的声音,汽车在小路上行驶了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一间废弃的厂房突兀地矗立在黑暗中。太叔攻熄掉了车灯,将汽车减速后开进了旁边的岔路,又朝前行驶了五十多米,将车停在了一排铁桶后面,熄了火。
两、三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无所事事地站在厂房正门处抽烟吹牛,厂房内机器运转的声音在寂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楚,像是怪物喉咙里发出的混沌嘶吼,并不刺耳,更近似于呜咽。
杨妤思与太叔攻下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电棒和手电筒,想了想,她又从箱子里翻出一瓶辣椒水揣在裤兜里,踩着齐膝深的杂草,带着太叔攻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了厂房后面。
来之前他们调查过洗衣店的背景,是正当生意,手续齐全,租了这间厂房有大半年的光景,最初只接酒店的活儿,最近几个月又揽下了医院的活儿。按照规定,医院里的床单、被罩要经过专门的消毒,而不是像他们这样,与酒店的床单放在一起洗,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们半夜才开工的原因吧。
杨妤思抬头看了一眼厂房后面离地有五米多高的窗户,冲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