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那是他最心爱的乐器,此时他也不管了,伸出手在空中乱摸着就去找自己的拐杖,大声喊道:“阿泰!阿泰!”
阿泰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番景象,他嘴里还咬着个面包,一个箭步就从室外冲了进来,挡在裕哲身前。
“阿泰,”裕哲抓住他的胳膊,“我们走。”
阿泰有些迷茫地看了薛叶和顾思陌一眼,将面包吞咽下去,含糊问道:“哥,去哪啊?”
“……”裕哲这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无处可去。
薛叶急了:“小哲,我们去医院检查下,别耽误了诊治。”
裕哲从上衣衬衫的口袋中摸出墨镜戴上,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上唇微微向上勾起:“你们知道了?”
“跟我去医院。”顾思陌的手冰凉,却非常坚定地牵着他。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裕哲没有再度反抗,放弃似的低下头去。
顾思陌紧紧地牵着他,好像一松手裕哲就会消失不见似的,阿泰被表情严肃地围着裕哲的顾思陌和薛叶搞的糊涂了,但是他没有觉察到两个人的恶意,说道:“哥,你不是也说自己生病了吗?生病了就要去医院,你干嘛不愿意去?”
“去或者不去,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怎么可能一样!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又不是说没有治疗的可能性,你为什么早点不说?”薛叶暴躁了,“你得了脑癌,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们怎么知道的?”裕哲奇怪道。
“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薛叶问道。
裕哲被他们包围着,站在中间,茫然地侧了下头,低声叹了口气:“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抬手一指,“我的歌还没写完呢,我想唱着自己写的歌站在舞台上……”
“然后呢?”薛叶看着他,静静地问道,“我呢?”
裕哲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薛叶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双眼通红地看着裕哲,“跟我去医院!”
他们的心里都报着一丝侥幸,可是当诊断报告真的出现在面前,率先崩溃的人是顾思陌。
她捧着那份诊断报告,颤抖着声音问道:“化疗呢?”
“患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极大地损害了中枢神经……化疗会极大地加重病人的痛苦……发现的有点太晚了,已经到了晚期……”医生的话模模糊糊。
她握着裕哲的手坐在床边。
检查了一天,裕哲很疲倦,所以睡着了。
柔软的头发柔顺地贴在面上,他闭着眼睛,呼吸很浅。他一直都很瘦,现在看起来更显得瘦削苍白,形状优美的嘴唇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脑癌晚期,频发的头痛让他越来越依赖止疼药,颅内脑压升高他时常觉得晕眩,所以总是保持静止的姿势一动不动,因为知道命不长久,所以对自己要完成的事很热忱。
他一直都表现的那样矛盾而歉疚。
薛叶在隔壁的房间里哭的像个孩子,严笑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思陌,你……你打算怎么办?”严笑只能将顾思陌拉出来问她,却看到顾思陌的神色不太对劲。
“生死我都陪着他。”
“你疯了!顾思陌,你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严笑气急,摇着顾思陌的肩膀,指着隔壁房间,“我从来没有见过叶子那么伤心……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惩罚。真正的惩罚就是将你原本已经接受的失去再送到你面前来,再让你失去,这才真真叫做惩罚!这是我的报应,我认,”顾思陌笑着,嘴角再度出现微笑,“我陪着他,他才走得安心。”
“思陌,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这么担心。”严笑站在那儿,想要伸出手去抱抱她。
“是你告诉我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人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自己。这家医院并不是国内顶尖的医院,我们可以去更好的医院,找更高明的医生,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国外……你尽力过才不会后悔,自己也要有信心面对,不然,我怎么帮你呢?”
严笑将顾思陌抱在怀中,认真地说道。
检查的结果一点也不乐观,晚期脑癌癌细胞已经在颅内扩散,但是严笑是尚且还保有理智的人,她的建议很合理。
顾思陌点了下头,默认了她的建议。
71 陪护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薛叶原本是生气的,可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又觉得没法保持恼怒的状态,他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裕哲的脸比床上雪白的床单颜色还要惨淡,却仍是执拗地转过头:“说不说有什么分别,我欠了你的下辈子再还。”他忍住快要溢出喉咙的低咳,“别管我了,我就要死了。”
很绝情的话,让薛叶气的咬紧下嘴唇。
薛叶抓住他衣襟的力气大的惊人,裕哲剧烈地咳嗽起来。
病房里的动静让顾思陌冲进来,那是谁也没曾见到过的思陌,薛叶抓住裕哲衣襟的双手被她扯住,用力地向外拉,两个人的争执让虚弱的病人从床上被拽起身来。
“放开他!”顾思陌厉声道,整个人犹如被触犯到地盘的母豹,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森冷的。
薛叶紧抿着唇,同样森冷地回应她,却一点也不肯松手。
严笑跟着进来,看着僵持的两个人,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薛叶,放开他。”顾思陌将裕哲紧紧护在身边。
薛叶气极,反而笑了,很快地松开手,手臂垂落自身体两侧,右手摸向腰间,电光火石一瞬,严笑立刻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按住薛叶的手,“咔哒”一声无比清晰,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姐姐!”裕哲似乎对这个声音格外地敏感,大力坐起身来将顾思陌护在身后。
这样自然而本能的反应!薛叶垂下握枪的手,声音里都是苦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想要被捧红的盲人小歌手,为了追梦才来到Y市……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却这样骗我?”
“对不起。”裕哲轻声回答,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碎,翻身下床站在地上,垂首说道,“是我太自私了。”
“我不甘心就这么寂寂无名地死了,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留下点什么。”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犹如烟火,明亮绚烂转瞬即逝。
他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自己知道身体再怎样逐步地恶化。剧烈的头疼让他不得不依靠止疼药生活,每晚都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溺水的人在底层挣扎,每一日清晨的醒来对他而言,都是劫后重生。
他想在影像中留下他的印记。除了唱歌,他别无所长,他想要留下几首歌,仅此而已。可是他没有钱没有后台,没有人会愿意捧这样一个累赘的歌手,所以辗转依靠唱歌挣钱,直到阿泰被那个骗子经纪人骗去他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