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奇怪男人,他头上的白色假发并没有显得矫揉造作,反而有几分优雅,来人向他鞠躬致意。
“鲁德,别来无恙。”他从椅子上起身,微笑着朝来人打了个招呼。
碧云知道自己出不了这个屋子,就找了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坐在凳子上,这个叫鲁德的裁缝展开工具包,从头到脚浏览了他一遍,“将军,您的身材保持的可真好。”他一边由衷地赞美一边掏出一把皮尺环绕在他的腰间,“不过腰围好像是宽了一点,您最近喝了不少酒吧。”
“我已经不是个20出头的小伙子了。”他笑了,这身酒味儿连他自己都闻得到,如果不是这个帝国元首的御用裁缝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他本想先洗个澡。
“您可是帝国最年轻的将军,唔,臀围又好像瘦了一码。”裁缝掏出小本,纪录着这一组数据。他的肩膀很宽,腰线狭长,标准的倒三角。
他非常配合地转了转身子,让裁缝可以测量他的脊背到下摆的身长,“这次又是为了满足谁的突发奇想?”
“是元首亲自为党卫军军官们亲自设计的新春季的礼服,当然还有配套的靴子和礼帽。”
“是要开时装发布会么?前不久才搞完一个奥林匹克运动会。”
“是的,元首多才多艺并且富于创造力。”
“我赞同你的话,但我不是运动员,也不是个模特,我是个军人,可帝国的政要们往往忘记这一点。”
“可是您当之无愧,是帝国的骄傲,元首都称赞您是党卫军黑色骑士团中优雅的阿特兰蒂斯骑士,纯粹的亚利安人日耳曼血统的最高标准。”裁缝量好了尺寸,将一片细致的深蓝色毛料覆盖在他的身上,拿着剪刀快速地沿着他的脖颈下面,把布料裁开,“不过说实话,其实每次设计新的服装的时候,都让我们来找您作为模特,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你终于理解到我的苦衷了,鲁德。”他露出了微笑。
裁缝拿另一块布料包裹起他修长的腿,裁出了肥瘦,拿长针固定上,“您的身材其实并不标准,标准这个词只是适用于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没有哪个日耳曼军人能达到您这种程度的黄金比例,您是个独特的不可思议的存在,我敢说,即使是一块麻布,披在您的身上也像是希腊的神祇那么英俊。”
“鲁德,我已经听腻了你的恭维。”虽然言语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合作地用双手提着渐渐在缝合的长裤的腰,裁缝又把裤脚向下放了一些,以盖过他的脚背,刚开始量的裤长还是放的有些短了,“整整5年了,那些礼服、衬衣、外套、披肩、帽子……你们塞满了我的衣橱,你看到过哪个男人用这么多的衣橱,我并没有易装癖。”
“完成了,您看,这很完美。”裁缝双手合十,站在他的身后,眼睛望向镜子里,那几片薄细的羊毛布料,经过刚才的缝合,已经在他的身上变成了一套合体的礼服,裁缝用划粉在礼服的侧身处画了两道,“口袋开在这里,这里是挂佩剑的袋扣。”
“你觉得怎么样?宝贝。”
碧云向他们看过去,这身衣服的确是很漂亮,那个裁缝有一双很巧的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鲁德,顺便给我换一条新的制服武装带。”
裁缝立刻欣然回答,“当然了,这没问题,您还需要其他的什么?”
“不需要了,只有这个配件最容易磨损。”他笑了起来。眼光径直地落在了碧云的身上。
他是阉人?
完成了使命的裁缝向他告辞,他转身望向碧云,挑起嘴角笑着说:“你看,这真是麻烦。”
碧云呆立在那里,心想或许是他今天的心情不错,他的脾气阴晴不定,让人很难捉摸,但是她预感到他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私自进入了隔壁的房间,替那个妓院的老板娘上药。
“昨夜我多喝了几杯,很遗憾没有你和我一起欢庆胜利,”他走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到:“一位上将从党卫军的军籍名单上消失了,该死的英国车,性能总是这么不稳定,本来我不想那么快动他,只怪他不知好歹,妄想先发制人。”
碧云狐疑地盯着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事情。早晨刚刚从那个妓院老板娘口中知道的消息,晚上就已经把政敌暗杀了,他的反应速度和行动力简直到了恐怖的程度,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在颤抖。”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腰肢,“不要害怕,你需要放松一下,我还有点事务要处理,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1115宵夜 16献祭
15—宵夜
他推着她,走出玫瑰红色的房间,来到大厅里,歌舞表演还在进行,薇拉扇着羽毛扇子,走到他和碧云的身边,掩着嘴笑道:“天啊,你可真快。”
听到老板娘的奚落,他没有辩解,托起她的小脸,“她不太适应这里。”碧云还在啜泣着,宁愿低着眼睛看向地板,绝不抬头看他,“宝贝,走吧,我们回家。”
“欢迎再来哦。”老板娘送至门口,摆弄她的红狐狸围脖。
把她塞进车子里,司机启动了车子,他坐进前座,对着司机说到:“车里有些闷热”,司机没有回答,他摇下玻璃窗,解开领口的风纪扣,冰冷的夜风从前排车窗吹了进来,毫不留情地刮在她的身上,现在是冬天,温度很低,冷风吹的她瑟瑟发抖,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冷么?宝贝。”他体贴地摇上窗子,回头看着她说:“是你让我燥热难当。”
她吸吸鼻子,挪动到司机的背后,即便是他没有占有她,被迫为他做了那种事,她已经离“名节”两个字很远了。**受辱那是迟早的事,是就这样屈辱的活着,还是高贵的死去,她乌黑的眼睛望向车窗外面深不见底的黑暗夜色,活着,还是死去。
前面有几只探照灯在闪着,是个路卡,碧云不记得来的时候,有这个路卡,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向车子走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车。
司机停住了车子,那个士兵到了车窗侧面,“先生,现在已经宵禁。请您下车接受检查。”士兵手中的手电照到他胸前的军衔和勋章上,“哦,不,长官,元首万岁!”
“元首万岁!”他回应着士兵的问候,“下士,有什么事么?”
“请您原谅!长官,我们正在奉命追捕一个犹太女逃犯。”
“需要检查我的车么?”
“当然不是,将军。”
“这没有关系,执行你的任务吧,下士。”
“是,长官。”那个士兵向车窗里望去,对缩在后座上碧云有些疑惑,“这位女士,你的证件。”
“我可以为她担保,你知道,姑娘们夜里出来,是不带从业执照的。”
“当然,将军,请您通行吧。”
路障被放开了,车子驶过了岗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