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借着暗黄朦胧的灯光,我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温燃,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当下的状况。我想起在出国以前,温燃带着我和他这群朋友聚过几次,当时他和我一一细数过这里面人的背景,哪一个都是我这种平民惹不起的。
另一个男生端着盛了三分之一红酒的马提尼杯,靠在门边,一边笑道,“看来有好戏看了。”
我还在打量着当下的状况,猝不及防就被刚才叫做陈蔚然的女生拉扯着往温燃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我挣扎了几下也是徒然,只好踉踉跄跄被她拉扯着走到了温燃面前。、
他坐在那里,似乎微微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
印象着的温燃除了社交应酬的需要,几乎是烟酒不沾的,即使他对我百般不好,但我从未否认他洁身自好的人品。而这一刻,身处在声色犬马的环境里,他那样颓废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陈蔚然笑了笑,邀功般地对温燃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今晚玩出了事算我的。”
温燃只是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想要我怎么玩?”
她只是笑,“当然是越限制级越好了。”
“哦?”
单单一个带着扬声的“哦”字,已经让我心一沉,我看拉着我的陈蔚然有些松懈,第一反应就是趁机离开,也没想到刚转身迈开步子,手就被一个力道拉了一把。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重重地甩到沙发上,温燃向我俯□,气息强大地盘踞在我的上方。
我紧张又害怕地看着他,他一脸冷漠地打量着我,看不出情绪。然后低下头来,带着侵犯意味地吻我。
他的嘴唇火热地游离在我的唇上,亲得我晕晕乎乎,我试图推开他,却无从下手。模糊间感觉到他的手准备撩起我的上衣,手伸了进来,碰触到他冰冷指尖的瞬间,我的身体本能地缩了缩。
他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动作微微停顿了几秒。
在他的唇齿离开的空隙,我喘着粗气,害怕又愤怒地看着他,“在这?你疯了吗?”
他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早就疯了。”
背景里KTV嘈杂的歌声和周围人变态而放肆的欢呼变得有些模糊,我愣愣地躺在那里,只觉得想哭都流不出泪来。后来感觉他把我一把抱了起来往包厢里自带的洗手间走去,我下意识要逃,却全身都被他禁锢地死死的。终于进入了那个小而封闭的空间,所有的嘈杂和目光一瞬间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等温燃把我压在墙角想要再次吻我的时候,似乎是因为发现我哭了的缘故,他的动作迟疑了几秒。
我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感觉冰冷的泪水不停地顺着眼角往下流,一边狠狠地抽泣着,也不知道因为伤心,还是害怕。
然后,他的唇又凶猛地附了上来。
似乎因为难过,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你……打算再强/暴我一次么?”
他顿了顿,然后笑道,“是。”
一边吻着我,似乎想了想,他又道,“上次就那么放过你,我真是后悔了好几天。”
我仰着头,看着洗手间里泛白的灯光,只觉得脑子里也空荡荡的。
“这次是你自己乖乖送上门来的,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好端端的为什么挑今天来这里。”
不知不觉间,上衣已经被他褪下来一半,我的手被他抓着,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朦胧间我听见自己用麻木的声音问他,“很久以前……你不是说要让我心甘情愿吗?”
他像是听到了某个有趣的话题般笑了笑,只道,“可是,人是会变的。”
一边吻着,他一边道,“现在突然觉得,不是心甘情愿的,好像也不错。”
温燃吻我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任何的感觉,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飞闪而过过去的林林种种,只觉得有些感情复杂得让人难过。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拉开,我的脑子轰地一声。
那时候我想,大概今晚我就这样毁在这里了。
直到外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嘈杂。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察觉到包厢里状况的变化,温燃警觉地停下来了一会儿,可没过几秒,他的手又继续往下探去。
最后他是在听到极其刺耳的砸门声时,才真正停下了动作。我的意识因为这刺激恢复了一些,趁着他回头的空隙里,想要夺门而逃,却被他再次按在墙上,不管不顾地亲吻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门突然重重地被砸开。
我睁开眼睛,看见迎着头顶明亮的白炽灯光、气喘吁吁的成颂。
温燃被成颂拉开的时候,挨了成颂一拳。温燃没有还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坐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我。事实上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看到过温燃薇为什么事大打出手,他总是那个冷静的、不相信暴力的王者,非常懂得怎样在幕后用更一招毙命的招数打败对手。
成颂向我这边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给我整理好上衣,一边替我擦着脸上的泪痕。他抱着我出门的时候,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温燃那些同僚们的拦截。
“成公子,你这样不打招呼来我们这里抢人,似乎不太合规矩吧?”说话的是陈蔚然。
成颂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成颂没有带我回原来的包间,而是抱着我去了停车场,打算直接回家。在汽车里坐定的时候,我为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浑身不自觉颤抖得厉害。
他低沉的声音飘来,“刚才听学弟说你被人拉去了另一个包厢,我看你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觉得有点不对劲,才出来找的你。”
我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只觉得什么都听不进去。
“苏珊,你……好点没有?”他抬起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了。”我喃喃自语,因为害怕而声音抖得厉害,“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不,我现在就要回去。”
“苏珊。”他轻轻地叫了声我的名字。
“开车去机场吧,”我似乎人陷入了某种魔怔,“哦,不对,护照还在酒店,得先去酒店拿护照,拜托你了。”
他只是难受地看着我。
“拜托你好不好。”我几乎带着哭腔,“我真的好怕……”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轻轻地抚着我的背,道,“苏珊,不怕,有我在。”
“我真的好怕……”我模糊地重复着。
他不停地安慰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脑子里什么也不愿意去想,渐渐地情绪也平复了一些。却听他突然问我,“苏珊,我们报警好不好?”
报警?
“凭他对你做的这些,我们报警。”
我愣了愣,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他。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报警,这个无数次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念头,却无数次莫名其妙无疾而终。
“可是……”我的声音又变得哽咽起来。
“可是什么?”
“可是……他是我哥。”
成颂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把我揽入怀里,轻轻地抱着我。
那晚最后,成颂没有送我去酒店,而是带我回了成家的主宅。
房间似乎是一早就预备好了的,床单是棉质的浅绿色,浴室里放了我平时习惯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当时我只围了条浴巾,于是将门微微开了条缝隙,看见成颂站在外面,瞬间有些尴尬。
“刚才看到你腿上和手上有淤青,我给你拿了这个过来。”说着,伸手从门缝里提来了一个圆形的瓶子,是跌打损伤膏药。
“嗯,谢谢。”
我准备关上门,却见他手伸进来一挡。
“背上还在出血吗?”
“没怎么流了。”
伤口是和温燃在包厢洗手间里留下的,大概我靠在墙上挣扎着,被门上的挂钩伤到了。当时脑海里一片混乱,对这微不足道的痛觉根本没有察觉。直到回来的路上被成颂注意到裙子有一个破口,周围微微被浸红了一块儿,才感觉到那地方的皮肤火辣辣地烧起来。
“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了,只是小事。”
“伤的深不深?”
“……应该……应该不深吧。” 在洗澡之前,我只从镜子里匆匆看过一眼,伤口在蝴蝶谷的下方,从脊柱延伸了长长一道洪痕,触目惊心。因为位置过于别扭,并没有仔细查探。
眼下这么尴尬的状况,我又是一副不太好的形象,被这样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着急,于是道,“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谁知道他一个使力就把门推开来,我站在那里愣着,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只见他皱着眉问我,“什么叫应该?”
我被成颂硬生生扒下浴巾的时候,还挣扎了好几下,他先是好言好语和我说保证不会对我做什么,见我还是一副执拗抵抗的态度,便有些没好气,“你身上哪个地方没被我看过,多看一次少看一次有什么区别?”
最后我拿着浴巾挡住了重要的部位,只露出背部在他的视野里。对面恰好是一面全身镜,成颂俯身仔细检查我的伤口时,镜子里的我愣愣地坐在那里,脖子和肩上布满了刚才温燃留下的大大小小青紫吻痕,看上去可笑而狼狈。
他似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还好,不是很深。”
“嗯。”我准备拿起一旁的衣服将后背盖上。
“等一下。”
他说着,匆匆地往门外走去,没过多久再次推开门进来时,手上拿了瓶药水。
我知道他的意思,刚想转过身来告诉他我自己来就好了,却被他命令了一声,“不要动。”
他用棉签沾了些深黄色的液体抹在我背上,小心翼翼的样子,“伤口不小,还是消消毒,不然感染了就麻烦。”
即使动作已经十分轻柔,可那道口子被碰到的时候,还是刺激着泛疼。成颂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体的颤抖,安慰道,“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最后,他给我敷上了纱布才算了事。
我看他整个过程一副专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不错嘛,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他也笑了笑,然后抬起腰来。我以为他准备起身,却看他并没有离开床的意思,反而跪坐在床上,更凑近了一些,从后面轻轻搂住我。
镜子里的场景有些暧昧,浑身都是所谓欢愉痕迹的我,真是形容为残花败柳也不为过。他却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似乎害怕稍微一个用力,就会惊动什么。
指尖来回摩挲着左肩上的一个吻痕。
许久后,他把脸埋进我的头发里,喃喃道,“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一定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这篇文已经写了这么多,能够看到这里的同志,一定是和作者口味一样重的好同志,大家惺惺相惜一下,来点精神上的交流吧。
温燃这么变态,女主这么弱,你们都没有要吐槽的吗!
☆、第十七章
后来我一边一心一意地躲避着温燃,一边暗自盘算着回美国的时间。那时的我关于离开这个话题还是有些犹豫的,一是考虑着成叔叔临走前让我和成颂好好的,二是想着我走了以后,成颂大概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一想到他孤零零地生活在这地方,我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凭我对成颂的了解,他表面上看起来是那种特别飞扬跋扈特别虚张声势的人,可内心却比谁都害怕孤单。回国当晚最后的交谈里,听成叔叔话音,大有把成颂交给我的意思。那时候我只是懵懵懂懂地答应了下来,可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妥当。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给成颂带来幸福呢。
我是在那时候,内心的天平再次偏向了离开。然而还没等我细细考量,我就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念头,因为生病了,重感。
自从上次发生了KTV那件事之后,除了有其他重要的事,成颂几乎每天工作忙完都会过来和我待着。那天他约我出来吃饭,我以有些累拒绝了,他多问了几句,见我连怎么累、忙了什么都有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察觉到我话里逻辑有些混乱,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往我住的酒店奔了过来。
开门的时候见了是成颂,我只觉得有些头疼,琢磨着怎么快点打发他离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察觉出了端倪,找了个机会趁我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摸了摸我的额头。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之前一系列的疑惑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然后也没管我乐意不乐意,就揪着我往外奔去。
“喂,你要干嘛?”
“带你去看医生。”
“一个感冒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事实上,我去了美国之后的头半年,有一次因为感冒差点发展成了肺炎。最开始去看医生的时候,国外的医生只是嘱咐多喝热水,连对症处理的药都没给开。后来越来越严重也没给我抗生素,直到咳嗽不止,我和医生好说歹说自己从小就吃抗生素过来的,没有的话真是熬不住,医生才勉强给我开了盒阿莫西林。
从那以后,我也意识到锻炼身体的重要性,大概是托街头巷尾每三四个月就风靡一阵的“Flu alert”的福,我健身的积极性一直很高。从不穿秋裤到大冬天下着雪也学当地白人穿着个过膝运动裤绕着校园跑,身体也渐渐硬朗了起来,平时有个流鼻涕打喷嚏,只要在感冒刚起来的时候多休息多喝热水,总能挺过去。
见他不答话,我又道,“只要多喝热水就好了。”
“你以为热水包治百病吗?”他只是冷冷地接到。
后来他也没和我多废话,直接拉着我去了市中心的医院,医生给我量了个体温,还问了问症状,然后就开始奋笔疾书地写起处方来。
那些字迹乱七八糟地我也看不懂,只是说,“医生,就给我开点润喉片就可以了。”
医生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旁边的成颂便插话,“医生,别理她。”
老医生笑了笑,“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可不能随便开点润喉片就了事。”
从药房拿完药出来,成颂也没怎么给我好脸色,刚坐上车没多久,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又下车往路的另一头走去,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装奶茶的大纸杯递到我手上,里面装着冒热气的温水。
他也没多说什么,“先把药给吃了。”
我愣了愣,根本没领会他的意思。
“我说先把药吃了。”
我本来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拉来看医生,心里就有怨气,一时竟然和他扛上了,“现在没心情,等会儿我回酒店自己吃。”
“就现在,在我面前吃。”
医生顺着他意去看了,连什么时候吃药也要管吗。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偏不。”
“那好,车我先停这儿,等你吃了我们再走。”
这什么人哪。
我愤愤地看着他,把刚刚医生开的药盒一个个打开,从里面拿出药丸,凑在手上有三四颗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又从装着药的袋子里拿出抗生素的盒子,剥出胶囊放在我手上,“还有这个。”
“我不吃这个。”
“苏珊,抗生素在这里都用滥了,美国人来这里感冒了都得用头孢三代你知不知道?”
我依然摇摇头,“我如果现在吃了,那等我回美国后没抗生素的话,感冒了要怎么办?”
等话音落下来,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我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个等级。之前虽然是言辞色令,但总有些和我玩笑的成分在里面,而现在的他沉着个脸,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吃了。”
我想了想,懒得和他硬碰硬,心一横把手上的药丸统统吞了下去。
他见了我这动作,才缓缓发动汽车。
后来一路上我们的交谈少得可怜。眼看汽车开的方向不太对劲,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说,“刚刚应该往左边拐的。”
结果他道,“我们不回酒店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
“去我家。”
“我不去。”我想都没想便道。
“你现在感冒了,需要人照顾。”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你们家里那几个负责家务的阿姨我都不太熟。昨天看你带我回去,总觉得眼神怪怪的。我才不要。”
最后成颂带我去的是当初我们一起住过的小公寓。
临下车了看我一副不乐意的表情,他难得耐心地劝我,“你自己不是都说感冒了得靠养着吗,你住在酒店,要什么什么没有,怎么养得好。”
见我没吭声,他继续道,“你现在这样,需要有人照顾。”
照顾?他吗?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我嘟哝着。
他看了我一眼,终于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一副懒得和我计较的表情下了车。
大概是犹豫感冒的缘故,整个人犯困的厉害,成颂让我回房间睡了一会儿,躺着的时候他问我酒店的房卡放在哪里,说是去帮我取放在那里的行李。当时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指了指放在书桌上的钱包,然后又听他低低附在我耳边问我想不想吃什么,我喃喃道“想喝汤”,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着成颂应该是还没回来,一时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完全懒得动。
正当我睁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客厅的光漏了一些进来,投照在成颂的侧脸上。他轻声轻气地走了进来,似乎怕惊醒我,直到看见我睁着眼睛,才低声道,“苏珊,起来吃点东西。”
我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是嘤咛了一声,动了动腿又歇下了。
他走到床头边坐着,俯□来,光线有些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还困吗?”他的声音很轻,混合着难得的温柔,“先吃东西再睡吧。”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进了客厅,瞬间闻到了充斥在房间里一股食物的香味。循着那气味往厨房走去,我看到成颂正站在灶台前,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汤锅。他脸上满是嫌弃又不乐意的样子,却仔仔细细地用汤勺搅拌着里面的东西,然后舀了一些尝起来。
大概味道是真的不错,他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舒展开来。
而我站在那里,满是震惊。
以前那个煮泡面都懒得动手、无论我做什么都一副嫌弃至极的成颂,竟然会主动下厨?
成颂似乎察觉到我的出现,他朝我一笑,“刚听你说想喝汤,一时间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就去超市买了点食材回来自己做了。”
我没接话,走近看了看,锅里是排骨和新鲜的草菇,还有些虫草花浮在上面。
“什么时候会做饭了?”我一般觉得稀奇,一边惊叹。
“这几年住在这边,有时候在家里办公,懒得出门就会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那眼前这么高端洋气的搭配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在哪里学的?”
“之前在车上查了菜谱。”他道。
后来他给我盛了一碗,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我大概是回国以后也没正儿八经吃过正宗的家常菜了,一口气喝了三碗汤。
待我放下碗时,他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很诚恳很热切地点点头。
“还要吃饭吗?”
我又摇摇头。
对于他这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我是有些不习惯的,也想着这个有洁癖的怪胎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洗碗这种事,于是主动提出要做收尾清扫工作。他只说让我去躺着,明天让小时工阿姨过来收拾,便打发我回床上去了。
黑暗里我迷迷糊糊的,大概是因为没有精神,很快便来了睡意。朦胧中成颂又进来了,他坐在床头边的地上,上身微微倚在我枕头旁。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他开始有的没的和我说话,有的我听进去了,有的又像是没听进去,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
直到他突然低声问我,“苏珊,你还是决定要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接下来这两章都很甜,让你们见识下,哼哼,我小海也不止会写虐文好吗。
☆、第十七章
月光照了今天,将房间笼罩了一层浅白色。我看着窗外斑驳晃动的树影,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和成颂最后一次分手的场景,心里的涩意突然泛滥了起来。
过去经历的一切历历在目,我想那次即使没有分开地坚决,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终我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穿过黑暗飘到我耳边,“苏珊,你知道吗?”
“嗯?”
“我爱你。”
第二天大早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感觉似乎好了一些,脸颊没有了昨天那样的热度。我想翻个身,却发现被子被压住了。侧身一看,成颂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床上,他俯卧在床边,灰色的衬衫被压得皱巴巴的,头占了我枕头的一角,睡容平静。
其实睡着的时候,脸上没有那些酷炫狂战*炸天的表情,他看上去还是挺可爱的。他皮肤很白,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了一层浅浅的影子。此时嘴微微张着,一副让人安心的样子。
我笑了笑,忍不住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脸。
他只是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
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他,然后拉上窗帘、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早餐我随意地煲了些粥,又把昨天成颂做的汤热了热,然后无所事事地看起了电视来。成颂是约莫九点的样子醒来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也乱糟糟的,和他傲慢霸道的个性南辕北辙。
他大概是看到了我打趣的笑,有些不好意思,走了过来敲了敲我的额头,“笑什么笑。”
“真是的,笑也要管。”
“当然要管,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一边说着一边往洗漱间走去。
我又叫他,“对了,厨房里有热好的粥。”
“嗯。”
等他吃完饭回过神来,又开始了逼我吃药的程序。然后也没管我需不需要,就自己给自己放了半天假,留在家里陪我。
为了避免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我把我笔记本拿了出来,处理一些请假前公司残留的文件问题,成颂也端个笔记本坐在旁边敲敲打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些犯困了,伸了个懒腰。成颂见状提议我们打一会儿电玩,于是又像当年我们一起住在这里的周末一样,两人对着电视机对打起来。
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输了是要受惩罚的,我因为涉猎电玩界晚于成颂,所以他赢的时间还是多过我,而他最常用对付我的手段就是晚上洗澡时给他搓背,睡觉前帮他按摩。
房间里充斥着游戏人物厮杀的声音,窗外却是安静的虫鸣鸟叫,我坐在那里的时候有过瞬间的恍惚。
时间走的真快。
大概还是感冒未痊愈的缘故,玩了没多久我就有些累了。成颂让我躺回床上休息,我还没睡着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趴了一会儿,我们有的没的聊着。
他突然和我提起他这几年经历的事。
“苏珊,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不是你的人订婚。”
我对于他提起这个有些意外,之前我们的话题总是对这部分有着刻意的回避,我以为有些事情,他是不愿意再次触及的。
“那时候我家那个状况,你又和我说了那些话,我的理智全没了。我当时也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静静地听着。
“后来宋伯父找到我,想要和我们合作。当时ADA入侵了新领域,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我们家和宋家,他是想让我们联手一起抗衡ADA的。”成颂顿了顿,“按照当时的状况,如果我们成家垮了,凭他们自己的力量肯定争不过ADA。当时公司的股价急速下跌,最后是他提议让我和他家商业联姻,以此来缓冲之前的丑闻带来的冲击。”
“我答应他了。”他继续道,“他对我有恩,这几年我也在尽力地报答他,为他争利益。很多时候我甚至在想就这么过也不错,可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我会突然悔婚吗?”
我没有说话,想起曾经听他人口中所说的“过河拆桥”四个字,虽然知道事实未必如此,却是一阵心酸。
他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动悔婚的念头是一年以前,宋伯父的身体还很好,宋家的事业也算是如日中天。可我当时还是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为什么?”我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因为有一次出差,我去了你的家乡。”
我愣愣地看着他。
“你走了以后,我向我爸打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那次本来是不用去的,后来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和我们的项目经理一块儿赶了过去。事情处理完后,那边的合作人请我们参加他们的家宴,你知道有多巧吗,他家正好住在你以前住的地方附近。去的时候车半路抛锚了,我们就下车走了一段路,当时路过了一栋房子,是那种红屋顶、白色墙的两层楼房,门前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我记得我在你的东西里看过类似的照片,当时我就在想,那应该是你的家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在院子门口站了很久,后来有个小女孩跑过来,告诉我那里面很久都没有住人了。”
“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特别想你。”
他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一般,让我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许久后,我才喃喃道,“有时候,真希望这些年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啊。”
后来身体好了一些,我也没有再搬回酒店。成颂依旧每天都过来,不过一看我恢复起来,大少爷本性立马就露出来了,除了生病的前后三天给我做了几顿大餐,之后不是外卖就是等着家里的保姆给送过来。不过看到了这样的他,我心里更安定了一些——这才是我认识的成颂嘛。
周末的时候据说有一个商业舞会,成颂让我同他一块儿去,做他的女伴。我本来是不怎么感兴趣的,结果中国这边的分公司也向我发出了邀请函,据说届时这边的总裁及一系列高层也都会出席。为了这事,那天下午成颂特意陪我挑了件晚礼服,然后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就拉着我兴致勃勃地往舞会场地出发了。
好在出发之前,我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成颂这样一个在九个月前才向年轻貌美未婚妻悔婚的青年,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一典型的渣男。挽着渣男手臂出现的我,自然也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虽然表面上大家一派祥和,但隐约还是能感受到偶尔从四面传来的不善目光。刚去自助餐区域切牛排的时候,旁边一个穿着米色长裙的女生还对着我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
我心里的苦闷无处发泄,看着成颂衣冠禽兽状的模样,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苏小姐,请注意你的形象。”
“我的形象已经被你的节操毁了。”
他只是笑。
我又道,“都怪你,说了不要和你一起来的。本来还想着趁机会多认识认识人,以后有机会回来拓展中国市场,现在倒好,因为你这个拖油瓶,个个都看我不顺眼。什么叫输在起跑线上,这就是。”
他只是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拖油瓶’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反正意思差不多了。”
于是为了和成颂划清界限,我很果断地趁着成颂和某位大老板谈话的时候,自己溜到了一边。期间也和一些人打了照面,聊了几句、交换了名片便算是认识。走了一圈下来,我觉得有些疲乏,便拿了杯红酒靠在窗户边上,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地里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人群。
不远处有三个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在聊天,穿着奢华而性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大概是因为在角落的关系,周围相对比较安静,即使那边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内容却还是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刚才看见他了没?”其中一个穿黑色小短裙的女生道。
“谁啊。”
“我男神啊。”
“那个ADA的老板?”
黑色小短裙点了点头。
旁边一头性感大波浪卷发的女生一脸不屑,“他是你男神?”
“姐,你那是什么语气?”
“别说姐没劝过你,如果是他,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大波浪妩媚一笑,似乎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是说……他……那方面不行。”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别不相信,我们圈子里可不止一个人证实过了。”
黑色小短裙被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然,这股惊讶的余波也顺便波及到了就站在三米开外的我。
我一边听着,一边试图理自己的思绪,刚才他们提到过ADA的老板,不出意外的话,说的便应该是温燃了。
问题的关键是,温燃不行?
我正思考的当儿,又听那女生接着道,“我有个姐妹说,有一次她和他们一起参加一个私人聚会,当时大家玩得很High,都有点醉了。我那姐妹是很欣赏他的,觉得即使没有长久关系,来一场鱼水之欢也不亏。那姐们可算是阅人无数、精通此道的,男方因为酒精的原因,有些迷迷糊糊。她想着自己主动效果也是一样的,结果后来摸了半天,发现人家根本硬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你们被这章雷到了吗~~
另外,如果说此文入V,嗯,对手指,可能就下下章的事吧,到时候有三更~留言都会送积分的~
☆、第十七章
我被这一连串的对话内容震惊了好半天,后来那位性感大波浪又说了一些,大致意思是,圈子里传言温燃表面上看上去是无懈可击的单身钻石男,但实际上,似乎有着很严重的身心缺陷。
一边小品着红酒,我一边琢磨着这一席话。
要说心理缺陷,我十分赞同;可关于生理缺陷这个问题,虽然有些东西不愿意回想,但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温燃是十分正常的。
不知不觉间,宴厅里优雅的奏乐响起,大厅中央有人开始跳起了交谊舞。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看到不远处略熟悉的身影。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往这边走过来,隔着老远的距离,他冲我一笑,我也朝他点点头,“张总。”
当初美国总公司召开年度会议的时候,张总作为中国地区的执行总裁曾亲自跑了一趟,前前后后一个星期的时候,我带他玩过几个地方,打了不少的照面,算是认识。
“Susan,你回国这事儿也不早点说一声,当初在美国你是我导游,这次回来,按理说,应该是我来为你接风洗尘啊。”
“张总,您客气了,这次主要是因为一些私事。”我笑道,“像您这么重要的人物,没有天大地大的事儿,怎么好意思劳烦您呢。”
他“哈哈”笑了几声,“这么说就生分了。”
之后我们扯了些别的话题。期间他说了说中国市场的情况,又问我有没有回国发展的意向。正聊得高兴,他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人,低声对我说,“Susan,来,正好,我给你介绍我们新交上的大客户。”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然后看到了穿着深蓝色正装、正一步一步往这边走过来的温燃。
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感觉整个宴会的背景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衬托得那挺拔修长的身影十分美好。等到稍微凑近了一些,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渐渐浮现,我才一惊,恍然间想起不久前那个晚上在KTV包厢里发生的事,第一个反应便是要不要马上离开。
再看正往那边望着、脸上满是笑意的张总,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沉住了气。
而这个时候,温燃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张总笑眯眯地拍了拍温燃的手臂,一边道,“来,温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美国总公司的Susan,苏小姐。”
“Susan,这是ADA的老板温燃、温总。”
温燃那双冰若寒潭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禁让我心里发怵。也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此时的尴尬,还是说服自己内心的恐惧,我像是初次见面一般,尽量大方得体地朝他微笑着点点头,“您好。”
谁知他却装腔作势地伸出手,一副要和我握手的架势。
虽然不情愿,顾及到张总站在旁边,我还是和他握了一下。手掌交会的瞬间,我感觉到他趁机轻柔地捏了捏我的小指,满是*的意味,脸上却毫无表情,一副不动声色的泰然。
张总在旁边道,“温总在我们A城的商圈里,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年纪轻轻就成了行业领头人,十分不容易。”
“哪里,张总,您过奖了,”温燃微微一笑,“要说行业领头人,只要您在,我们谁都担不起起这名头。”
张总摇摇头,“术业有专攻啊,我从业二十多年,看着中国金融圈这些年的大风大浪,虽然经验比你们年轻人多,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自己是真的老了。”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看看我,“Susan,这位温总可是啃了好久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就在上个星期才被我们的让利计划打动,签了第一个风投项目。”
温燃也开起了玩笑,“骨头是好骨头,只要炖出来的汤够香。别说第一个项目了,就是第五个、第十个项目,再硬的骨头也让您拿下。”
张总笑了几声,又道,“对了,Susan这几年可是美国总公司的红人,以后你们也有机会打交道。说起来,你们年龄差不多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天大家算好好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有更深远的合作。”
温燃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本来就是我的荣幸。”
我有些尴尬,“能认识温总也是我的荣幸。”
结果张总竟然在旁边起哄,“说起来,你们都是单身吧,是得好好认识一下。”话里的重音似乎特地放在了“好好”两个字上面,语气暧昧。
温燃一笑,“张总都发话了,当然要和这位苏小姐好好‘认识’一下,Susan,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一起跳支舞?”说着,微微弯下腰,伸手向我作出了邀请的手势。
我也没想到温燃会提出这事,笑容已经僵在脸上,转过头看着身边张总一脸期待的表情,脑子里挣扎了三秒钟,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刚才好不容易维持的“一派祥和”功亏一篑。我暗自咬了咬牙,伸出手搭在温燃邀请的右手上,挤出一个微笑,“当然。”
温燃牵着我的手往舞池走去的时候,并没有和我说话。看着面前这个气场诡异的男人,我紧张得忍不住手心冒汗。转念又安慰自己,无论如何这也是上流宴会,他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心里倒轻松了一些。
准备迈开舞步的时候,他像专业的表演者般笔直站定,一双幽深的眼睛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望向我。那双有力的手扶上我腰时,我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似乎察觉了这反应,轻轻一笑,“苏心,你这个胆小鬼。”
然后带着我迈开了步子。
即使在跳舞这事上,温燃也是绝对强势的主导者。
他拉着我的手在舞池里旋转,脚步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我有时候只能等他前一个步子准备迈开,才紧紧地跟上。他从始至终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似乎享受着我的亦步亦趋。
突然,他的动作随着音乐渐渐缓和下来,整个身体凑近了一些,嘴唇靠在我耳边,“今晚你真美。”
嗓音里的低哑让我愣了愣,却又听他继续道,“让人真想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
我的脊背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看看你这样子,我逗你呢。”
我只是道,“哥……我们都是文明人,请不要再说这种没下限的话好吗?”
“文明人?”他挑了挑眉,“当初你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可够原始的,一点也不文明。”
我的忍耐在那一刻达到了崩溃的边缘,觉得这支舞无论如何是跳不下去了,当即就想挣开他的手。他似乎感受到我的抗拒,手上的力道一紧,朝角落的方向望去,“你们的张总还在那边看着呢,你这表现,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张总正一边和人聊天,一边笑盈盈地往我们这边望过来。目光交汇的瞬间,他朝我举起酒杯,点了点头致意。
我也努力朝他笑了笑。
温燃看我一副放弃了挣扎的样子,手上的力道才渐渐松开。
“苏心,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他突然微微一叹。
我只是抬眼瞪着他。
“这次不许回美国了,听到没有。”他说着,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就算你走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抓回来。”
我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他的手在我腰上捏了捏。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哥,刚才我旁边站了几个小姑娘,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形容你吗?”
“怎么说的?”
“她们说你有身心缺陷。”
他一笑,不置可否。
“你该检讨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人这么误会。”
他似乎完全没有被我这番话触怒,只是温和道,“没有误会,本来就有缺陷。”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却没再往下说。
大概是第二支舞跳到快要完结的时候,我在舞池里看到了正和另一个女生跳舞的成颂。他们晃到我们身边时我根本没有察觉,直到成颂突然拿开温燃握着我的手,一边指着他舞伴道,“温先生,这位小姐想要和你跳支舞,我们交换舞伴。”
然后没等温燃回应,就拉着我往舞池的另一头走去。
直到走了一段距离,他才低声问我,“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
我把来龙去脉稍微说了一下,他听了,只是一阵沉默,然后看了看手表道,“有些晚了,我们回家吧。”
让我意外的是,我们走到宴会的出口处时,刚才和成颂一起跳舞的女生却突然追了出来,她看见成颂和我一起离开,脸上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酝酿了一阵,低声问,“成颂哥哥,你要走了?”
“嗯。”成颂只是简单地回应。
她又看看我。
这一刻,我才来得及好好打量她,女生长得很漂亮,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良好的气质让人感觉纯洁而高贵。我见她目光复杂,想了想,不忍心地解释了句,“不要误会,我是他妹妹。”
听了这话,她似乎松了口气。
可成颂这家伙却瞪了我一眼,很不给面子地说,“什么妹妹不妹妹,我没有妹妹。”然后转头看着她,拉了拉我的手,一边道,“她是我女人。”
女生一愣,似乎对成颂这席话措手不及,却马上又很有风度地笑了,“成颂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死心,我不会放弃的。”然后又对我说了句豪言壮语,“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把成颂哥哥让给你,是我先遇见他的。”
我没有接话。
女生走后,我们坐进了车里,这时成颂才向我稍微解释了刚才的事,“对方是欧鹿电器老板的独女,半年前我们在宴会上认识的。当时介绍我们认识的人知道我刚恢复单身,极力想要撮合,后来阴差阳错地叫我们一起出来过几次,真是荒唐。”
我笑,“我就觉得那女生挺好的。温柔漂亮有气质,家世又好,最重要的是,看上去嫩嫩的,肯定是你梦想中纯洁无暇的小处/女。”
本来是开玩笑的语气,也没想到成颂突然脸一沉,特认真地问我,“苏珊,你还是在为当初的事怪我,对不对?”
他变脸这么快,倒是让我猝不及防。我慌忙转移话题,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别的,可尴尬的气氛还是蔓延了一路。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庸人自扰地将这些年我和成颂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想起了舞会上温燃的话,又想起了那个让人感觉无限美好的女生,心里突然感慨万千。摸着黑,我去客厅里看了看打了地铺的成颂。他侧睡着,餍足地抱着被子,月光照在他脸上,让人感觉平静而温暖。
那一刻,我内心对成颂的抗拒终于找到了源头。原来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认为,肮脏不堪的我,已经配不上在我心里最好的少年了。
也是从那时起,我坚定了回美国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