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不见任何人……”
“冬曲,让皇兄进来吧。”冬曲佩戴在耳边的“呼唤铃”传出镜羽的声音。黑发女仆这才让开身,请枢衍进去后,自己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小灯,昏暗的光线里,镜羽的身影在那张大床上显得有些羸弱。枢衍坐在床边,看着斜靠在床上的弟弟。
镜羽露出一丝有些苍白的笑容:“皇兄,谢谢你替冬曲解围。”
上下打量着皇弟,虽然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枢衍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镜羽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生病了,但声音却又很虚弱。疑惑从心底蔓延上来,他很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关心:“你究竟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镜羽的脸色一滞,再次温和地微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现在也差不多好了。皇兄你最近在忙那么重要的事,我不想用这种小病去打扰你。”
第一皇子顿时严肃起来:“你胡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是你的皇兄,理应关心你,照顾你,跟我还见外什么?”
镜羽的神色有些感动,他低下头,攥了攥膝盖上的被子:“自从父皇提出休战以来,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现在唯一能帮他的皇室成员也只有皇兄你了。国家大事面前,我的事情微不足道。”
看到镜羽这幅样子,枢衍的口气缓和下来:“父皇他这次有些贸然了,事实上只要坚持向司空上将派出增援,堇青石那场战役帝国未必会输。”
“父皇他大概开始不相信皇家舰队了。”镜羽说着,“联盟的气势太强,让他开始畏惧了。”
“喂,这话可不能让父皇听见,你还真是不害怕。”枢衍知道,作为父皇私生子的镜羽,一直不受父皇待见,平时晴阳帝几乎对他不闻不问,态度极其冷漠。
“怕什么?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再多些不喜欢也没什么。”镜羽的笑容带着一丝无所谓,“休战这件事已经在红曜石炸开了锅,很多人上街游行反对,也全都被皇家卫军给打压了。”
枢衍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旨意已经下达。叛军的条件会是什么,一个月后到了紫晶α就能知道了。”
“既然你说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养病。”他下意识地拍了拍镜羽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一下。然而镜羽骤然出现的表情让他大吃了一惊!
弟弟俊秀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大颗汗水从额头上流下,虽然他极力在忍耐,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出卖了他。
枢衍抬手,镜羽只穿着一件丝质衬衣的肩膀上,竟然开始渗出鲜红的印记!
他几乎跳起来,一脸惊惶地看着镜羽,随后不顾镜羽的阻拦,一把扯开他的衬衣。
顿时那些厚厚的绷带和纱布暴露出来,在微弱的灯光下也白得那么刺眼。枢衍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眼前这是什么情形?身为帝国第二皇子的镜羽,为什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看着镜羽有些惨白的脸庞,颤抖着质问:“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镜羽咬牙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前些天在龙语森林里爬树摘果子,摔下来的时候下面正好有一摊断裂的树枝……”
枢衍半信半疑,看着镜羽渗血的肩膀,立刻拿出通讯机:“我这就叫皇家御医来!”
“不!不用!”镜羽激动起来,捂住自己的肩膀,坐直了一些,“我没事的,如果打扰父皇的御医,父皇会生气的。这些伤口都不太重,学过护理学的冬曲就能处理,皇兄你放心吧。”
还想说什么的枢衍看弟弟一副很坚决的样子,知道再劝他也没什么结果,他只能开门把冬曲叫进来。年轻女仆看到镜羽的伤口又崩裂开,立刻去取了医药箱为他重新包扎。
枢衍在冬曲换药的那一刻,发现镜羽肩上的伤痕不似他所说的树枝刺伤,倒更像鞭子抽打的痕迹。
从弟弟的寝宫里出来,他的心里依然存在疑惑,这件事情有些诡异,镜羽和他的女仆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异常。一面担心着镜羽,一面又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枢衍暗暗下定了决心。
☆、041 乐园
江绮罗总觉得有许久没见到时夜了。时夜的伤早已痊愈,不住在医院里。但是,他却很少来看望江绮罗,即使偶尔来一次,他也总是沉默着,冷峻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就连对少女的称呼也回到了以前那个冰冷的“舰长阁下”。
江绮罗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她问过他,但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简短地回复一句:“我没事,请舰长阁下不必担心。”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终于发怒了,然而那个男人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一如他们初识的样子。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变,原来只是错觉吗?
“时夜吗?他伤好之后也很少待在宿舍,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来看望她的穆沧澜摸了摸下巴,“怎么,连绮罗都不知道他的行踪?这可够奇怪的。”
“是不是你对他说了我们的事?”少女的明锐眼波扫向对面的男人。
“冤枉啊!我要是跟他说了,我还能活着坐在这吗?”海盗头子一脸无辜。
江绮罗思考了一下,这倒是没错。
自从穆沧澜向她告白后,往她这跑得越来越勤。再加上时夜总是不见踪影,同伴们都觉得她的监护人已经换成海盗头子了。
不过这海盗死皮赖脸的功力可不是一般的深,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和少女打一场持久战啊。
第二天,江绮罗出院了,骨折的部分已经完全复原,行走也没问题,不过暂时还不能剧烈活动,也就是说她以前每日必修的格斗训练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她第一时间去找了时夜,然而,他真的像穆沧澜所说,一直不在房间里。
他每天都去了哪里,伙伴们竟全都不知道,因为他们都认为时夜会跟江绮罗汇报自己的行踪,这样无声无息地单独行动,还是第一次。
在时夜破天荒一天一夜没回宿舍之后,江绮罗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时夜的通讯机处于关闭状态,她完全联系不上。
“必须去找找他。”江绮罗立刻做了决定。她觉得,时夜的异常状态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所以她没有告诉伙伴们,跨上悬浮摩托,出去寻找时夜。
一路走,一路问,一开始确实有人说见过那名红眸的男子,但是到后来,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她居然开始紧张起来。她的监护人不是会一声不吭就玩失踪的人,那么,他会不会是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