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小心肝 喜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机起飞了,天安并不知道那巨大气流隐没下的黑色奥迪车内,别别痛苦地窝身倒在了车后座,惊得司机一阵慌乱,“你怎么了?!”

  脸蒙在后座里,分别轻抬起右手摇了摇,哪怕是这样轻微的动作,别别都好像无力再使,疼痛蔓延到了指尖……“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在军大衣口袋里,找杳渺这个人,让他来接我……”

  杳渺来接他的时候,别别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上细渗着虚汗,唇干裂。司机吓死地赶紧跟杳渺解释,“我要送他去医院,他坚决不去……”杳渺脸色惊忧,别别这是怎么了?!不过,阴沉着脸并未发作,而是小心背起他快步行至机前,赶紧回武汉!亲近的人都知道,别别给自己立过规矩,哪怕是奄奄一息,也要拖回武汉。他说,死也要死在家乡老巢。

  上海,北京,武汉,

  此时仿若一场巨大的人字天音联系着这三座城市,两架飞机均以上海为起点,向左,向右,划出音符,染上了苍凉的颗粒。

  北京依旧大雪茫茫,

  天安坐在车里望着蒙着雾气的窗外,见景物飞逝,仿若听音,听见了老虎的声音,近,那样近……

  “钢琴的单键最寂寞,因为斩钉截铁。手风琴力不从心,一旦唱起,尘世便空了。大提琴胸腔深远,总在黑暗的峡谷里寻找共鸣。无论如何,都是丧尽天良。”

  老虎说起“丧尽天良”时,唇角微翘,那样精美。

  毛天安突然就起了烦躁,这种情绪像长了毛,好像要失控。一件如命的东西就要唾手可得……毛天安从周腻说到“知道你想知道的”,那时起,这孩儿就在极力调节自己的情绪:她“豪言壮语”,“谢谢你们为我的婚姻大事如此操心,不过,我早有主张。……”她“轻松做态”“晋阳是你亲生的?”她“大度怡人”“怎么,不想跟我一块儿去瞧热闹了?”……但,这种种,抵不过飞机降落北京的那一片刻,孩儿绷不住了,想不开了,原来,老虎最终选择了北京……

  丧尽天良,

  毛天安此时已经没有意识到她开始轻轻喃着这四个字了。

  “你要活着,会有人通知你我的尸首在哪儿,你玩好,人世间还有好多你未尽之能事,你要现在就跟我要死要活,到下面了,下辈子了,下下辈子,我永远不见你。”

  这是安缘留给她最后的话。

  浅缘问毛毛,“你说他会想把自己埋在哪里?”

  毛毛如钢琴单键般斩钉截铁,“武汉。”

  “为什么?”

  “他说过,武汉属于我们;北京属于向晋阳。”

  浅缘想想,笑着直点头“是呀,肯定在武汉!我们就要一直呆在武汉,叫他看着,我们越过越好!”

  浅缘的话,浅缘的笑还在脑际回旋,夹杂着他的那句“丧尽天良”在天安的指尖、天安的唇峰、天安的鼻息、天安的骨血里跳跃……渐渐是酥麻吗,是疼痛?哦,不,力不从心了,无气力了……

  “天安?天安?”

  车,在恭王府前停了下来,

  这是晋阳生活、工作的地方,

  车,停在了恭王府前,

  这里,住着晋阳,生活着晋阳,端坐着晋阳……

  “天安,下车了,”

  晋阳握住了她的手腕,

  已经下车的向周儿回头看她,眼神,那样感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天安一脚踏出车门,突然反握住了晋阳的手,

  那样紧,

  那样紧,

  她望着这座两百年历史的王府深处,仿若眼中没了焦距,

  “向晋阳,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带我们来这里吗,

  向晋阳,安缘一直在这里,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

  他选择了你,

  他选择了和你……共赴黄泉……”

  毛天安流下了泪,

  泪,

  震惊了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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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阳回头看了眼父亲,也许,震惊更多来自毛天安说话的内容,而非她的眼泪。因为,看这小妖精,眼中怨毒不减,说得悲情,看得凶残。

  晋阳的震惊在回过头看她时已经清淡下来,也许人们常说的“处变不惊”在他这里能达到极致,却偏偏这种功力更叫毛天安毒汁泛滥,很容易会错意:我在乎的,他却如此淡漠,此人才叫真正的“丧尽天良”!

  毛天安掐住他手腕的手就要甩掉,她的想法是,流了泪,不丢人,老虎选择了他,我能抢回来!

  却,要甩开的手,晋阳再次握住,

  毛天安开始使蛮力,猛地从车里撞出来,真是个妖孽,撞得向晋阳一个没站稳向后栽去,晋阳却依旧牢牢没有松手,……也许,天安将他的手抓破抓烂抓断,他都不会松开……也许,你认为这是个犟气的男人那就错了,他栽倒的同时抱住了天安的腰两人一同摔在地上,却很好地保护好了天安没受丝毫损伤,晋阳被她重重压在身下,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头,低低地笑了……这是一个宠惯你的人,即使你发了火,我也能陪你玩,陪你疯……

  邓若虚看傻了眼。

  跟着来的后一辆车下来的警卫员看傻了眼。

  向周儿眼里,是惊怔。

  晋阳像个孩童一样跟她闹,像个父亲一样任她闹……但是,周儿看清了,晋阳是真疼惜这个孩子啊。

  此时的天安,你是哄不住的。这个时候的天安,多么伤心啊,但是,伤心里又夹杂着那样深的戾气。天安是个感情直爽的孩子,她容不下这样复杂情感的折腾,表现出来的,就是躁、力不从心。哄是哄不住的,天安不是个普通孩子,说过,她是个身体里杂糅着婴孩与女人的妖精。只有这样,顺着她,跟她闹,让她发泄出来……

  毛天安此刻完全妖气冲天,

  他的低笑更助长了她的无法无天,猛地一翻身,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晋阳!”

  这声惊呼是邓若虚喊出来的,足见,天安真用战场上对待敌人般的手段在拿他,

  晋阳脸色渐渐泛紫白,连警卫员们都心惊肉跳。莫忘,毛天安是名战士,她在部队里日日学习的擒拿用在这里,掐住的全是标准命脉!

  “真想送你上路!”天安低吼,眼中掩不住的伤心,伤心啊……

  晋阳手扶着她的手腕,已然出不了气般,却依旧微笑着看着她伤心的眼睛,“我,我们,看,看谁先,找到他……”

  伤心的天安一愣,与他的眼神一撞!……

  天安松手撒开腿就往王府里冲去!

  晋阳起身咳嗽了几声,也爬起来向里跑,跑了几步又咳嗽了几声,扶着门框大口呼吸了几口,再次向里跑去。

  接下来,

  像两个顽童劣孩,满王府的翻腾。

  也许,你会觉

  得看着很欢乐,

  他们在捉迷藏?

  他们在躲猫猫?

  不,他们在找一个死人,

  一个死去了,依然能叫世界为他倾倒的男人,

  他叫安缘。

  安,安身立命的安,

  缘,缘愁似个长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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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说一个人倾国,从来人们的眼光都会首先痴迷在此人的样貌上。

  不多说,九岁的毛天安也算见过小世面了,她从学校里回来,听得老师讲特洛伊木马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