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坏了我的虫子!”
别人的院子都是香气扑鼻百花齐放,一片姹紫嫣红,比如雪晴阁的牡丹月季,离得老远便嗅到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偏偏到了墨可阁只见一片杂草丛生,肥肥的虫子无数,招来一大群的蚊子在深夜嗡嗡直叫,咬人浑身尽是红包,令赵笙柯再也不敢说来呀,你咬我这句话了!
同作为赵员外的减不掉一身肥肉的胖女儿,住在美轮美奂质量相差不多的院落,为啥其中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赵笙柯拍掉朝自己额头来啃的蚊子,顿住步子转身朝双膝尽是脏污的赵以墨看去,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比起所谓的虫子,你更应该看一下额头有没有碰伤,有没有迷眼。”
赵以墨手心里躺着被一个重力捏死的虫子,不吭声了,直接进屋。
“铃铛呢?没跟在五小姐身边吗?”诸英目光一扫四周,打算从草丛里再揪出一个出来。
“大概被赵老五支出去抓虫了。”耸耸肩膀,弹掉袖子上两侧的灰尘,赵笙柯进屋换鞋。
诸英一瞬间摆上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五小姐极为能干的专用婢女铃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灶房,翻得了围墙抓得了肥虫,如今不在,一身脏污打算沐浴换洗衣裙的五小姐岂非要拿她去顶岗干活?宁可伺候十个六小姐不伺候一个五小姐,想想那闺房里大堆大堆的瓶瓶罐罐就够让人头皮发麻的,求助目光朝六小姐望去。
换好粉色绣花鞋的赵笙柯坐在榻上蹬蹬脚,鞋两侧绣着牡丹,察觉到婢女望过来的目光,她摊手,道:“自求多福,不想半夜被赵老五拿虫子吓,你就别等她亲自来找。”
被自家小姐放弃了!
诸英瘪嘴,思及上一次不去五小姐房里帮忙而半夜遭虫子吓的不好经历,她哭丧着脸朝屋外走,“视死如归”地去隔壁。
每日早晚,赵府的一大群人都会聚向主院用膳,碍于人太多,用膳之际分两桌,赵员外和妻妾一桌,六个女儿一桌,不过嫁走一个赵梯雪,如今五个女儿一桌,赵以墨因为经常抓虫子玩的缘故每次用膳前都需要沐浴一番,遂过去的比较晚,大部分时候吃其他几人的残羹冷炙。
以赵府的钱财自然无需让女儿吃剩下的东西,但赵员外气赵以墨玩心重不听话,不准婢女给重新准备膳食,打算对女儿进行敲打。
但很显然赵员外的主意打错了,赵以墨压根儿不在乎吃的是什么,能填饱肚子即可,更甚的六个闺女中她胃口最好,一顿吃三碗。
赵员外纳闷,一向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五姨娘怎么就生出个刺头?
中午在雪晴阁吃过点心的赵笙柯对着紫木桌上的一盘清蒸鲤鱼流口水,思及六姨娘让她少吃一些的话难免心生纠结,这都是肉,吃鱼身上鲜嫩的肉长自己身上肥厚的肉。
赵以墨沐浴过后换件绿色齐胸襦裙,一身清爽,洗过的长发搭在肩上还有点往下滴水,手中长筷一夹,大块鱼肉落入她口中,一边吃一边咂嘴。
看别人吃才是最香的,赵笙柯膝盖处衣裙被对方的头发滴上不少的水,她微微侧开身子,默不作声夹鱼肉吃,忽听身侧传来一声抽噎,喜欢饭桌上折腾人的赵老四又哭了。
赵老四赵寒婷为眉清目秀的四姨娘所生,随了四姨娘胆小怕事的性子,有事没事喜欢饭桌上哭,一双眼睛红红的哭成兔子,柔柔弱弱,手中帕子快要被绞烂了。
“咳……”赵员外假意咳嗽一声,眼前的饭菜香味扑鼻,他却如何都吃不下了,怕自己太过严肃吓着四女儿,他一团和气地问,“为何又哭了?”
赵寒婷继续抽噎,没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哭成个桃,她说:“娟娟病死了!”
所谓“娟娟”是赵寒婷养了好几年的兔子,到年纪了也就老死,偏生她是个不开窍的,整日为没有兔子作伴犯愁,偶尔吟几句伤春悲秋的诗。
赵员外对动物毛发过敏,府中一向很少有小动物存在,奈何四女儿喜欢兔子,他没少为这事儿头疼,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盼死了娟娟,不想女儿郁郁寡欢食不下咽,难道要他派人再买回一只该死的兔子?
为了娟娟,赵寒婷不是第一次饭桌上哭,哭的赵府众人心里都不好受跟着郁闷,这饭还能吃了吗?
赵寒婷虽然遇事往后缩为人懦弱,但用哭来抗议自己所不满的事非常拿手,众人一见她抹眼泪掉金豆豆必是好言相劝把人供祖宗板上,无他,不想整日被大水淹处于悲伤气氛中,唯有把人哄开心!
赵以墨两碗饭进肚发上的水尚未干,她不想被影响心情还欲继续吃,遂打个饱嗝儿道:“早上我就派铃铛出去给你挑兔子,挑个肥的白的,够你揉捏搓扁,赶紧把眼泪擦了,整日哭算个什么事儿?”
“多谢五妹妹!”赵寒婷面上表情一瞬间由阴转晴,由悲转喜,破涕而笑。
“不谢不谢!”赵以墨随意道,内心却在嘀咕,一大早的就派铃铛出去买兔子,以铃铛的办事能力早在上午就能回来,如何拖至晚膳时辰还没见踪影?
赵老五把他这个对动物毛发过敏,一沾动物毛发就浑身起红包吃药难祛的老爹置于何地?还敢先斩后奏当家做主?赵员外的嘴角一抽一抽,到底是没说什么。
赵笙柯咬筷子,想说,比起墨可阁一片杂草遍地,赵寒婷的夏寒阁,空气中充满着一股动物粪便味,那味……今个她能少吃点,当减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偷兔子
铃铛是一个十三岁小姑娘,从很小的年纪就被买进赵府做事,比起其他婢女跟着小主子绣绣花认认字,她更多时间跟在赵以墨屁股后面捉虫子,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怕虫子的,她曾被吓哭很多次,五小姐威胁她,再敢哭就把人重新卖给人贩子。
曾受够人贩子打骂的铃铛不敢哭了,心里委屈也憋着,后来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年一年,天长日久,面对虫子她可以面不改色,能不顾脏地随意捏死,同一院子住着的诸英经常表示对她的敬佩,对她格外友好。
四小姐养的那只取名为娟娟的兔子毛发呈白色,红红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可爱,铃铛打算挑一只和娟娟相差无几的回去交差,一路在街上逛,街上猎户卖的大多是野鸡、灰兔、羊一类,偶尔出现一两只狐狸和白兔,身上都带着伤口,蔫头蔫脑,看似养不活,她没大看上。
铃铛挑了一早上没太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