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重庆码头边,梁景言急忙跑了过去,打量着四处的人群,这时,一个保镖走上前来拦住了梁景言,问:“是梁少爷吗?”
梁景言看他道:“你是?”
“少爷,我是梁清明梁老爷派来保护你的人。”
梁景言一怔,忙道:“哦……你知道我们家被扣留下的那批香水放那儿了吗?”
“知道,跟我走吧。”
过了一会儿,保镖领着梁景言,走进码头的仓库里,在一堆木箱前停了下来,道:“就在这儿了。”
梁景言上前解开木箱的盖子,一看,便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是军火?”
保镖看着箱子里放着的枪支弹药,也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一群拿着枪的警察跑了进来。
一个警察头子走来,看着梁景言,一笑:“梁少爷,我可等你很久了!”
梁景言一惊,不解道:“你是?”
警察头子一扬手,厉声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群警察朝梁景言围了过去,保镖连忙抢先一步,挡在梁景言前面。
梁景言震惊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警察头子道:“你们梁家走私军火,我接到上头的命令奉令抓人,你要跟我走一躺了!”
保镖转身对梁景言道:“少爷,我看此事很蹊跷,我掩护你,你快逃!”
梁景言点点头,在保镖的掩护下往外跑,眼看就要跑出仓库,没想到警察头子往保镖开枪,保镖受伤倒地。
梁景言被入口的突然出现的警察拦了下来,双手被手铐扣住。
这会儿,梁府偏厅里,三姨太挽着梁清明的手腕在椅子上坐下。
三姨太走到后面,帮梁清明捶着肩,看他的脸色疲惫而憔悴,怜惜道:“老爷,这几天我看你都累坏了。”
梁清明叹道:“这景言一天没有消息,我这心就一天也安稳不下来……”
“我看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马新棠想设计陷害景言,景言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我相信他即使遇到危险,也会有办法脱身!”三姨太关切地注视他说。
梁清明的眼眶莫名的湿润起来:“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景言毕竟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他虽聪明,可是马新棠那个小人诡计多端不走正派,总是暗箭伤人,你看看以前他害我们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置我们于死地!”
“你就别担心了,再说不是还有陈阳派去的保镖吗?马新棠再厉害,也不能打过保镖吧?”
梁清明默然了好一会儿,有些担忧地说:“话虽如此,咱们梁家和马家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但我却查不到马新棠背后的真实身份,我看他一副不整垮我们梁家绝不善罢甘休的做事手法,心里很是惶恐。他到底是谁,要对我们做什么?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一无所知,我们在明,他在暗,逃得了一次,下次就难说了。”
三姨太想了想,说:“一山难容二虎,会不会是马新棠想要独自霸占这桃花岭的香水市场,才把我们梁家当作眼中钉的?”
“哎……此事难说……”
这时,陈阳急切的声音传来:“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梁清明吃了一惊,猛地坐直身子,看着他,问:“出什么事了?”
“少爷,少爷他被抓进监狱了!”
“什么!”
梁清明和三姨太震惊的神情。
黄昏悄悄地降落在重庆监狱上空,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夜幕袭来。两个警察把梁景言押进了监狱,上了锁。
梁景言连忙走到栏杆前,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胡乱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一个警察不屑地看他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桃花岭的梁少爷,我只是一个办事的,你们梁家走私军火,这可是杀头的罪,你就先在里面呆着吧!”
说罢,两个警察便转身离开了。
梁景言闻言,脸色苍白起来,他连忙冷峻地喊:“什么走私军火?你给我回来,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
这时,隔壁的监狱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的声音,“别喊了,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理你的!”
梁景言一怔:“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那男人冷笑一声:“我一听你声音,就知道你是个毛头小子,这么沉不住气,怪不得落到这个下场!”
梁景言不禁挑眉:“你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你懂什么,我和你当然不一样,我是被奸人所害!”
梁景言有些惊讶,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没想到你的遭遇居然和我一样……我才刚到这重庆,莫名其妙就被抓进来了,还说什么我家走私军火,真是笑话,我们梁家是桃花岭第一香水大户,怎么可能做这种荒唐的事情?”
那男人沉默了半晌,问:“哦?你是桃花岭的人?我听说桃花岭的香水名满天下,听你这么说,你家很厉害?”
梁景言走到墙壁边,坐下来,淡淡一笑道:“这是当然,我绝不夸张,放眼这整个中国,市场上有一半的香水,都是我们脂香堂的。”
“这有什么?香水这种只有女人才用的东西,做的再好,依然上不了台面,对国家有屁的帮助!”
梁景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笑道:“是吗?看你这么愤青,那你该是个什么人物吧?怎么这么潦倒呢?”
那男人突然厉声道:“哼!滚到一边儿去,老子不想跟你说话!”
说完便不再出声了,梁景言越来越头,小声道:“真是个怪人。”
是夜,路灯昏黄,显得月色越发明亮。
马新棠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色,拧着眉头思考着,半晌,抬头瞪着站在一旁的王传一,“你居然把梁景言给放跑了?!”
王传一见状,慌忙退开几步,低声说:“他身边那个叫祝棠雨的女子,竟然会武功,身手还十分了得!在她的帮助下,我们连梁景言的一根头发也碰不到,所以……”
马新棠听言,脸色阴暗得似要滴出墨来。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静得出奇。突然,他一拍桌子,怒道:“她会武功,你不会想办法吗?我千叮嘱万叮嘱,好好的机会都被你糟蹋了,你他妈还能做什么事!”
“马少爷,对不起。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一定会高兴的。”
“什么好消息?”
“梁景言在我们手里跑了,但是却被林耀文派的人抓进监狱里了。”
马新棠眼睛一亮:“此事当真?”
王传一道:“我亲自到重庆监狱里打听了,不会有错。”
马新棠猛地站起来,兴奋道:“好,太好了,我原本以为林耀文那个老东西不会轻易上当,没想到最后还是中计了,哈哈!”
王传一问:“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马新棠思忖了一会儿,说:“梁清明知道他的儿子被抓进监狱,一定心急火燎,他绝对会去求林耀文帮忙,给我备车,我也要去师长府一趟!”
“好。”
客厅里,林耀文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正喝着茶。马新棠看了看他,道:“我听说师长你把梁景言抓起来了?”
林耀文重重地放下茶杯:“哼!我早就在码头上安排了人手,等着看梁清明会不会派人去把那批军火处理掉,没想到果真被我猜对了!”
马新棠冷冷一笑:“梁清明布局已久,你抓了他儿子,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难道我还怕他不成?他这只老狐狸,空有野心,现在他羽翼未满,手无兵权还想造反,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干掉!”
“师长说得对,放眼这桃花岭,谁敢跟你斗,谁就是自找死路。”马新棠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笑。
这时,一个侍从突然跑上前来,道:“师长,梁清明求见!”
“他果然来了。”林耀文沉下脸。
马新棠挑眉问:“那师长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进来,我自由打算。”
半晌,侍从领着梁清明走进来。
梁清明朝坐在主位上的林耀文行了个礼,笑道:“师长。”
林耀文装作不经意地看他一眼:“你找我什么事?”
梁清明抬头,看见一边站着的马新棠,猛地一怔,“此事很紧急,不能走漏风声。”
林耀文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他看着马新棠,冷冷道:“新棠是我的副官,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梁清明皱眉:“这事说来也奇怪,小儿在重庆莫名被捕了,我来,是求师长帮忙,救小儿一命!”
“哦,是吗?那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被抓吗?”林师长低声道。
梁清明忙道:“这事情太蹊跷了,我梁家被扣留在重庆码头上的一批香水,居然被人换成了走私军火,小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抓走的。”
这时,林耀文手猛地往桌上一拍,震得茶盏荡出茶水:“梁清明!你还要给我装到什么时候?”
梁清明不解地问:“师长,你这话怎么说?”
“我果然错看了你,你藏得太深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购买走私军火计划造反一事吗?你太小瞧我了!”林耀文板起脸说。
梁清明一惊,忙解释道:“师长,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流言?但我发誓,我梁清明绝无此心!”
“呵呵……好一个绝无此心。那码头上那批走私军火是怎么回事?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那批军火真的不是我的!”梁清明惊骇地说。
林耀文怒道:“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不成?我一心念你是我的恩公,你救了我的命,我把你当作救命恩人提拔你,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我!好一个梁清明,此事我念及你以前救过我一次,就不跟你计较,马新棠!”
马新棠走上前,拱手问:“师长有何吩咐?”
林耀文冷冷道:“解除梁清明的商会会长身份,还有今年的香水展览大会,梁家不许参加。”
梁清明一听,顿时急得脸红脖子粗,忙道:“师长,你听我说……”
林耀文不耐烦地打断他:“别说了!从今以后我和你再也不是兄弟,你也别再来找我,滚!”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梁清明追了几步:“师长……”
马新棠拦住梁清明,笑道:“梁老爷,你还是先回去吧。”
梁清明脸色一沉,瞪着马新棠,“马新棠,现在你高兴了吧?”
马新棠阴险地笑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般问:“梁老爷此话怎讲?”
“你对我干的好事,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讨回来。”梁清明握紧了拳头,和马新棠互相对视着,二人针锋相对。
这日,钱魔王手里拿着一个白瓷花瓶古董,对着一个顾客正夸夸其谈,道:”我实话告诉你,这可是大清年间产的,最少也有两千年历史了,我开你这价钱已经很合理了。”
顾客有些心动的说:“钱魔王,我可是你这儿的老顾客了,你就再给我少点儿如何?”
钱魔王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少你五十大洋!再送你个东西,这样行了吧?”
顾客摸了摸下巴,咬牙道:“好!给我包起来,我买了。”说完便拿出支票给了钱魔王。
“我就喜欢和你做生意,爽快,你先等着啊!”钱魔王笑的花枝乱颤,走到一边,把白瓷花瓶装起来,拿给顾客。
顾客又问:“你送我的东西呢?”
钱魔王笑着指着一旁的货物柜子上摆放的红色花瓶:“看见没,那边摆放的花瓶。”
顾客一怔,两眼发光道:“那可是唐三彩长颈瓶!你要送我?”
钱魔王嘿嘿干笑两声:“我要送你旁边仿制的那个。”
顾客看着唐三彩长颈瓶旁边放着的一个仿制的小瓶子,一惊:“什么?”
钱魔王把小瓶子塞进他手中,笑道:“给你。”
顾客半晌才缓过来,看着手中的小花瓶,摇摇头道:“钱魔王,为什么我每次都能中你的计呢?”说罢,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钱魔王笑着招了招手:“慢走啊!”
这时,祝棠雨的声音传来:“奸商,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坑人啊?”
钱魔王见到祝棠雨,一怔:“棠雨!你怎么来了?”连忙走过去,激动地抱住了祝棠雨。
祝棠雨皱眉,咳了两声:“抱那么紧,你快把我憋死了!”
钱魔王放开了她,笑道:“你娘呢?还有黛儿呢?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
“那她们去哪儿了?”
祝棠雨一笑:“其实你是想问我娘为什么没来吧?”
钱魔王干笑两声:“知我者不愧是你也……”
“你对我娘那点儿心思,我早就猜透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娘?”
祝棠雨笑着指了指他的眼睛,道:“看这儿啊,你一见我娘,眼睛就跟发光似的!”
钱魔王贼笑着:“看来我什么都瞒不住你啊……你好久没来找我了,这次来,该不会是又有什么麻烦了吧?”
祝棠雨干笑两声:“魔王你真聪明!其实这次我来,是找你借魔术道具的。”
“行啊,你要什么我都借你。”
“真的?”祝棠雨一把拉住钱魔王的手,撒娇道:“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这段时间我存了好多有趣儿的古董,走,我带你去看吧!”说罢,钱魔王拉着祝棠雨朝里面走了进去。
监狱内,一个监狱守卫端着大鱼大肉的饭菜递到梁景言面前,道:“梁少爷,这是今天的晚饭,你快吃吧。”
梁景言疑惑地看了看鱼肉,问:“这……你?”
守卫小声地说:“我是听梁老爷的安排,特地照顾你的,他还托话让我告诉你,他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梁景言点点头:“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你慢用。”守卫退出。
梁景言拿起筷子正要吃,便听到隔壁又传来声音:“啧啧啧……看来你们家很有来头啊?居然还能买通监狱里面的人,给你这个大少爷送大鱼大肉。”
梁景言笑道:“怎么,你眼红了?”
“哼,对你眼红?笑话,老子当年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什么有什么,会对你眼红?”
梁景言故意激怒他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沦落到这个地步,就说明你这个人,不行。”
对方果然咆哮起来:“你知道什么?都怪我曾经重义气,却信错了人,没想到我视死如归的好兄弟,到最后居然背叛我!”
“这能说明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傻。”
“你说的没错,是我傻。”
梁景言原等着对方发怒,没想到他倒轻易承认了,一怔,放下手中的筷子,叹道:“这个世界呢,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你原本以为最亲密的那个人,到最后往往是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见对方没有说话,“喂?”
对方依然没有动静,梁景言摇了摇头,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
桃花岭大街之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口的旗帜上写着“桃花岭香水展览大会”的横幅,被风吹得摇曳。街道两旁摆放着各香水商设展的柜台,柜台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香水,但这些香水柜台前都冷冷清清,除了马家的柜台前。
一群人围绕在马家的香水柜台前,争抢着马家的香水。
马新棠站在柜台里,笑道:“各位慢些,每个人都有。”
一个香水商打开了香水盒,神情惊讶起来,“好大的药香味啊!马少爷,这是什么香水?”
马新棠笑了笑,说:“这是我们芙蓉斋联合日本香堂,共同在今年推出的新款药妆香水,并且重新改良了以前的慈禧太后使用的“玉容散”香水,在我们实验了一年的时间后,终于发明出一款跟过去与众不同的香水!这款香水不仅好闻,而且喷在皮肤上,还有护肤、缓解衰老表现、改善肤质的效果,体现我们这新款香水的特点!”
人群里发出惊叹声。
那商人叹道:“药妆香水?我做香水生意做了那么多年,倒是第一次听见还有药物作用的香水,这可真让人惊叹啊!我有预感,马少爷,你们这款玉容散一定会大热!我决定了,我下半年从你这里拿货,专卖玉容散!”
众人便开始纷纷附和:“我也是!”
“我也是。”
……
人群又开始争抢起来,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街道对面,梁清明和陈阳站在一旁看着。
梁清明沉着一张脸,冷冷道:“哼,没想到他真的制出玉容散香水了!”
陈阳惊讶道:“好一款药妆香水,没想到马新棠居然跟日本香堂合作!他这是要让日本人进驻咱们桃花岭,削弱我们的本土市场吗?他到底知不知道日本人想吞并我们桃花岭不说,还有吞并另外四大香水镇的野心?他这是养虎为患啊!”
梁清明望了望对面的马新棠,冰冷地说:“他这个人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做这卖国贼算什么,他为了这天处心积虑准备很久了吧。”
“哎,老爷,你看那些以往和我们合作的香水商,今年都和马新棠合作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看来今年芙蓉斋的香水,毫无预料成为最畅销的香水,咱们损失也太大了!”陈阳说。
梁清明心一沉,道:“我们今年不断亏损,又没有推出新款香水,马新棠不但有日本香堂撑腰,再加上没了我这个对手,当然势不可挡。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这第一还是咱们梁家的,别以为我梁清明这么容易就被打倒!哼,马新棠,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
这会儿,重庆的街头上,钱魔王拉着祝棠雨在街上四处游逛着。
“你说这次,是从桃花岭走来重庆的?”钱魔王说。
祝棠雨点点头:“是啊,你不知道,我遇到个衰神,恐怕我这一生的霉运都用在这趟路程里了。”
钱魔王笑道:“你为了还别人的人情,不远千里还冒着生命危险找我借道具,值得吗?”
“你以为我想啊?当初还不是为了早日还清巨债,才进了水月楼。”
“你娘也真是,我早就劝她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她偏不听我的,你看,现在给你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我娘要是不赌,就不是我娘了……”
这时,一个卖报童走了过来,喊道:“看报咯,看报咯,桃花岭第一香水大户梁家涉嫌对林师长造反!贩买走私军火,梁家二少爷被捕咯!”
祝棠雨闻言,一怔,连忙拉住了报童,急不可待地问:“你说什么?”
卖报童给了她一份报纸,道:“你买份报纸,自己看吧!”
祝棠雨连忙递钱给卖报童,仔细一看,惊得张大嘴巴。
钱魔王也看着报纸,问:“怎么了?”
祝棠雨蹙起了眉头:“原来梁景言来重庆是为了这件事,他居然被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一定是被陷害的,不行,我要去救他出来!”
钱魔王疑惑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祝棠雨把报纸塞进钱魔王手中,道:“魔王,我现在要去救一个人,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来找你!”说完便连忙转身走了。
“你救谁啊?棠雨!”
夜幕降临,马家的柜台,香水被一扫而空。
马新棠和侍从正在收展台。
井上雄后面跟着几个侍从,一起走过来,“恭喜马少爷,在香水展览大会上打败所有人,成为桃花岭之最!”
马新棠转过身来,一笑:“这是我们共同努力了一年的结果,同喜同喜!”
井上雄笑道:“我听说这次脂香堂居然没有参展?”
“可能是我们的玉容散太厉害,梁家有自知之明,不敢输得太难看吧。”
“哈哈!没想到玉容散一推出便一扫而光,马少爷,看来你登上这桃花岭第一香水大户的位置,指日可待啊!”
马新棠谦虚道:“这是哪里的话,你就别寒碜我了……脂香堂实力雄厚,每次推出的香水,便成为整个中国最畅销的香水,这桃花岭第一的地位轻易不可撼动,我还差得远呢。”
井上雄面色一僵:“梁家还不是靠一本绝世调香谱在撑腰,没有那调香谱,梁家算什么?”
马新棠凑到井上雄耳边,轻声说:“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把梁家的绝世调香谱搞到手,要不然,永远也打不倒梁清明。眼下便有一个好机会,梁景言被抓,梁清明急不可待,我们就趁他分心的时机,下手把绝世调香谱夺过来。”
井上雄了然一笑,道:“不错,马少爷放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这会儿,祝棠雨打扮成警察的模样,在过道里快速地走着。
她来到了监狱房,挨着一个一个地看着每个监狱里关押的犯人,焦急道:“梁景言,你在哪儿啊?”她走过关押梁景言的监狱,猛地站住,倒退回去,见里面果真关押着梁景言,连忙欣喜地跑上前,道:“梁景言!”
梁景言一惊,连忙走过来,不可置信地说:“祝棠雨?你怎么在这儿?”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梁景言一怔:“你疯了?这是警察局,你别胡闹,快出去。”
祝棠雨愤然道:“我没有胡闹,我真的是来救你的。”
梁景言皱着眉看着她:“你怎么救我?这里守卫这么森严?再说了,你有钥匙吗?”
祝棠雨笑着摸出口袋里的钥匙,在他眼前扬了扬,“在这儿!”
梁景言瞪大眼睛,忙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祝棠雨点点头,拿着钥匙打开了监狱,走进去,拉着梁景言正要出来。
突然,一群警察突然出现,拿着枪包围了二人。
警察头子走上前,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越狱,快,给我把他们锁起来!”
一个警察从祝棠雨手里抢过钥匙,把二人锁在了里面。
祝棠雨厉声道:“喂……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关我?”
警察头子笑了笑:“这位姑娘,你私闯监狱,打晕警察,偷取钥匙,这罪够关你几十年了!”
“我……”
“我劝你们俩还是给我老实在这儿呆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警察头子哼了一声,带着一群警察走了。
梁景言白了祝棠雨一眼:“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说你这人还真是一根筋。”
“喂,我好心来救你,你居然这么说我!”祝棠雨撅着嘴嘟囔。
梁景言愤然:“……这监狱你以为很好玩是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一个女孩子,来这儿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就凭你也想把我救出去,我说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祝棠雨气的一跺脚:“梁景言!我现在因为你也被抓进来了,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你不但没有给我道谢,还反而骂我?”
这时,隔壁又传来那中年男人的声音:“耳朵都起茧子了,别吵了!”
梁景言和祝棠雨互瞪一眼,各自坐在两边。
那男人接着道:“大少爷,这个女孩儿是你的心上人吧?”
梁景言闻言,忙扭开头,一脸不屑:“就她?怎么可能。”
对方续道:“我看她居然不顾性命之悠,私闯监狱也要把你救出去,这不是恋人是什么?难道是她喜欢你?”
祝棠雨瞥了梁景言一眼,对隔壁厉声道:“你谁啊?别乱说行不行?谁喜欢他啊!”
“哈哈,这小俩口,实在是太有趣了!”
梁景言和祝棠雨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坐在两边,沉默不语。
过了两日,看守端着饭菜打开门,放在梁景言和祝棠雨眼前。
祝棠雨睁大眼睛看着大鱼大肉,不解道:“这都两天了,顿顿都是大鱼大肉,我说,梁景言,你这监狱生活也太美好了吧?”
梁景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美好?那你就在这儿呆一辈子行了。”
祝棠雨也瞪了一眼梁景言,吃起饭来。
隔壁的男人又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们这种欢喜冤家。”
祝棠雨吃了一口鸡腿,接道:“你这话说得倒不错,我跟他啊,这辈子就只能是冤家。”
梁景言不知怎地,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眉毛一挑,接话道:“莫非你还想跟我做情人不成?”
“你!”看到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的模样,祝棠雨突然很想给他一拳。
这时,监狱里突然传来枪声和打斗声。
梁景言两步站起来,连忙把祝棠雨护在身后,“躲在我身后。”
祝棠雨也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好像有人闯进来了。”
突然,一个打扮成刺客模样的人,边开枪边走了过来,一群警察拿着枪围攻着,监狱里乱成一团。
那刺客开枪打伤了所有警察,拿着钥匙打开了梁景言的监狱,大声道:“景言,快跟我走!”
梁景言机警地问:“你是谁?”
刺客摘下面罩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梁景言一惊,笑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祝棠雨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莫名地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背诗?”
梁景言看着她说:“他是我师父。”
梁游笑着看了看祝棠雨,对梁景言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跟我走。”
梁景言点点头,拉着祝棠雨的手,跟着梁游一起走出监狱,这时,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又走了回去。
祝棠雨一惊:“梁景言你干吗?”
梁景言来到隔壁的监狱,只见里面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便道:“前辈,我来救你出去。”
那男人转过身,道:“那还傻站着干什么?”
梁景言一愣,拿来钥匙打开监狱,把他放了出来。
这时,一群拿着枪的警察又冲了过来,梁游掩护四人用十足的枪法一路冲了出去。
好一会儿,梁游掩护三人跑了出来。
一个警察突然出现,朝祝棠雨开枪。梁景言猛地推开祝棠雨,子弹滑过梁景言的胳膊,射了出去。
祝棠雨惊慌地抓住梁景言,看着他被划了一条口子的胳膊,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梁景言笑了笑:“不碍事,我们快走。”
梁游掩护三人,终于离开了监狱。
碧波荡漾,波光潋滟的码头边,岸上停留着一艘船,梁景言看着祝棠雨和梁游,道:“你们先上船吧,我马上就来。”二人点了点头,便上了船。
梁景言看着监狱里隔壁的中年男人,道:“前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王玺之。”他笑了笑,道:“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调香师,梁景言,我倒是小看了你。”
“什么大名鼎鼎,不过是虚名而已,”梁景言挑眉一笑:“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桃花岭吗?”
王玺之笑道:“别那么啰嗦,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可是你留在重庆,我怕你有危险。”
王玺之淡淡地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压在心中那些事情还等着我去做,况且谁说我要留在重庆了,我家住北平。”
梁景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缓缓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就不劝你了,你去北平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别婆婆妈妈了,以后有时间,我会去桃花岭找你。”这时船鸣了声笛,王玺之又道:“船快开了,快上去吧。”
“那……后会无期了。”
梁景言转身离开,上到甲板上时,王玺之突然大声喊道:“小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有机会我会亲自去向你道谢!”
闻言,梁景言笑了笑,向他摆了摆手,转身上了船。
中午时分的梁府大门口,站了不少人,梁鸣和二姨太、叶盈盈站在一众下人前面,伸长了脖子望向巷子口。
梁清明站在梁府大门外张望,不时走来走去,有些担忧道:“都那么久了,景言怎么还没回来?”
三姨太安慰他说:“再等等吧,陈阳已经去接了。”
慢慢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巷子口,终于停在梁府大门口。
众人关切地看着那车子……一只手打开车门,随即,梁景言下了车,后排的梁游和陈阳也下了车。
陈阳大声道:“老爷,少爷回来了!”
“表哥!”一见到梁景言,叶盈盈马上飞奔过来,叫喊着冲到梁景言面前,一把挽住梁景言的手,“表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啊?”说着东摸西捏,捏到梁景言的手臂,他旧伤复发,不禁皱眉,“没事,我很好。”
梁清明跑上前,抱住梁景言,兴奋道:“景言。”
梁景言笑道:“爹,我回来了。”
梁清明打量着梁景言,关切道:“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受伤?”
梁游上前一步,对梁清明笑道:“我早给你说了,保证给你带一个生龙活虎的景言回来,怎么样?”
梁清明立即眉开眼笑地回道:“梁游,这一次,多亏你了,别站在外面了,都进去吧。”
三姨太怜惜地看着梁景言:“都瘦了,憔悴了!快跟三娘说说,你这一路上到底怎么了?”
众人便一边走着,一边说。
梁景言道:“这一路上,我被山贼绑架,在山岭里被猎人设的陷阱困住、在树林里被追杀。这些事情,杀手其实全部都是……”
梁清明一怔:“是谁?”
梁景言看了看三姨太,半晌,才道;“全部都是舅舅做的。”
三姨太浑身一震:“什么!是传一做的?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此毒手!?”
“我想舅舅也是被逼无奈,因为在最后关头,他居然放我走了。”
梁清明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很明显是马新棠策划的,哼,王传一还算有点良心。”
这时,梁游有些不耐烦,打断众人:“我说你们扫不扫兴?人都回来了,就别提这事了。”
梁清明沉吟片刻,对梁景言笑道:“你师父说的对,你奔波劳累了那么多天,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回房歇息吧。”
梁景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梁清明看向梁游:“走,咱们兄弟去喝一杯。”
“这次我救了你宝贵儿子一命,你可要拿好酒招待我?”
“这是当然!”
看几人相继离开,一直在一旁未说话的二姨太母子,都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的眼神。
梁鸣低声道:“娘,没想到这回又没得手。”
“虽没能杀了梁景言,但也让他吃了些苦头,这次要不是王传一从中搞鬼,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二姨太愤然道。
梁鸣气愤地说道:“王传一背叛了马新棠,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们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爹不仅没了商会会长的身份不说,脂香堂也没有参加今年的香水展览大会,我看过不了多久,这个家就离破产不远了。到时候我们就来一招釜底抽薪,把梁家所有人都赶出去,那时候,我就是当家主人了!”
二姨太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梁景言一天不死,就会威胁你的身份。”
“娘你放心,我就不信,他跑得了一次跑不了第二次。”梁鸣看着二姨太,二人狠毒地笑了起来。
是夜,马府花园内,马新棠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王传一,问:“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又尖锐,好似寒冬夜里划过地面的剑声,让王传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梁景言被梁游救出来,眼下已经回到梁府了。”
马新棠扬起手狠狠打了王传一一巴掌,怒道:“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叫你派人死死给我看住梁景言!”
王传一捂住脸,道:“我派了很多人在监狱,可是梁游实在很厉害,所有人都抵挡不住。”
马新棠冷笑:“王传一,我看重你有抱负,也就交给你这些差事,偏偏你如此不争气……你说,你是能力不够呢,还是忠心有限呢?”
王传一咬紧牙关,竭力抬起头来,与马新棠对视:“马少爷,我对你绝无二心。”
马新棠冷笑着,一脚朝王传一小腿上踢下去,王传一单脚跪在地上,马新棠伸手按住王传一的头顶狠狠压下,“你还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故意放跑梁景言这件事吗?”
王传一的头磕在石头地面上,满嘴泥泞不敢动。
马新棠轻抬皮鞋踩上王传一脸颊,慢慢碾转:“杀了你对我而言易如反掌,我的耐心很有限,你不要逼我。”
王传一做出一副乖觉的样子,竭力辩解道:“马少爷,我念及与梁家的亲情放了梁景言一马,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我发誓,以后对你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马新棠脚上加力,狠狠道:“忠心耿耿!哼,我实话告诉你,你别怪我对你狠毒,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知道梁清明的真面目吗?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可不会像你一样顾及什么亲情,当年他为了偷取绝世调香谱,把我娘害得有多惨你知道吗?我一定要让梁家所有人血债血还!”
王传一大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除掉梁家所有人!”
马新棠缓缓收回踏在王传一脸上的脚,冷冷一笑:“好,希望你能记住今天对我的承诺。”
王传一狼狈起身,忙道:“是是是!”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深沉的云层,投下一缕缕金色的光辉,铺洒在水月楼里。
房间内,祝棠雨把魔术道具递给阮姐,道:“阮姐,魔术道具我给你借来了。”
“太好了,有了这道具,我就不怕有人再抢生意了。”阮姐惊喜地拿起道具看了看。
祝棠雨笑道:“你大可放心,这钱魔王的道具可谓是顶尖的,这桃花岭没人能比得上。”
阮姐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魔术道具除了你,没人能用啊?”
祝棠雨笑道:“这有什么?我表演给你看看,你不就会了?”
阮姐握住她的手,恳求道:“棠雨,你能不能再帮帮我?给我们水月楼表演一场魔术?”
祝棠雨一怔:“啊?我?”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祝棠雨想了想,说:“可我这水平都是闹着玩儿的,从来没有在台上表演过啊?”
阮姐脸色煞白道:“水月楼已经很久没有热闹了,最近更是入不敷出,再这么下去,你想想看,我再花时间教舞女们表演魔术,等她们学会,说不定水月楼都关门了,拜托你,只表演一场,好不好?”
祝棠雨仔细思索着,半晌,她咬牙点了头,“好,我答应你上台表演,不过,只一场。”
“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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