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没有的。
如今这拳头离我越来越近了。
“有话好说……漂亮小相公。”我双腿悬空猛地缠住他的手拖住他的袍子。
他眉头蹙着脸上青色又染了一层拧紧了我的前襟我一时间被他吓得口无遮拦“主子主人大侠英雄……”
他挑眉。
我眼神左右闪躲心领神会一把握住他的手求饶:“壮士……”
他目光骤然精光一闪眉宇间有舒展的趋势。
“壮士……”我立马明了害怕得抖了抖身子“饶命。”
他脸色渐缓像是就等着我这一句般“早这么唤我不就成了么。”
我欲哭无泪倒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睥睨地望着我一脸满足似乎心情大好。
我可是头一回儿听到有人喜欢被唤作壮士。
一个欢喜穿花衣衫的壮士
真令人惊悚。
他像是逗我逗回了本儿手束在身后打量着我住的屋子不理我径自抬起一脚从我身上跨了过去作势悠闲地左瞅右瞅。
看着他诱人的背影……
我垂沉默了保持着摔倒成呆滞的姿势眉尖一蹙心里暗自琢磨着。
刚捉了他的爪子。
他掌心略微有茧子……似乎是个练家子的人。
一个男人出来卖着实不简单难不成他是被压迫的?就算他这一练家子的人被泄了内功可他方才捉我的时候力气可不小我一龟公都被他捉在手里拎鸡崽儿似的。他若要走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只是看这情形他像是甘之如饴如沐春风似很自豪自己是勾栏里的人一般难道世风日下甘愿为奴为娼。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至到地面上的衣袍上这是一件碧绿的袍子湖水般碧绿颜色格外讨喜。我怔了怔这件袍子可比穿在我身上的那件体面多了甭管是谁的忙一溜索拉近了握在自己的爪子内只觉得它握在手里软得似水。
也不知给在我昏迷时探望我并将袍子盖在我身上的人是不是眼前之人。
忽然一道洪亮清越的钟声从外头传了进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了起来那木梁似乎也被震得抖动了起来。
“不妙了出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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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鱼大心鱼孽水无暇姐妹们的推荐……涕泪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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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公子们都属于我
啊……
何谓大事?
我闻声望向那男人只见他搁下了从我屋里随手拿起的土罐子目光凝神望着屋外某一处蹭地转了身甩着那身墨百蝶穿花的大袍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瞅了我一眼。
这一眼真够惊心动魄的剜得我骨头都酥了大半。
“不知壮士您还有何吩咐?”我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他收敛眉间的英气垂落侧脸旁的卷显得格外的俏皮嘴边微一笑“小子你不打算跟过来么万一让老板知道你又偷懒这伤可就别想好了。”
他那句风凉话非但不恼人听着还倍儿的窝心。
感动归感动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我望了望握在手心里他人相赠的衣衫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其叠好捧着怀里才不情不愿地站立磨叽磨叽蹭了过去。
这一会儿楼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怕是做事的还没起床。
堂上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穿着青衫袍子负手于身后低头来来回回地踱步兜着圈儿。中年男子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了的焦急之意单手捻着一纸再度望了一眼楼上禁闭的一间间房门便敛色朝外头吩咐了声“再敲几下钟直到把公子们都召下来为止。”
“这大白天的敲什么丧钟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带着江南独有的糯软感。话未落一席白衣作书生打扮的人握着柄纸扇出来了身姿风流无比只是眉目间少了份阳刚多了些柔气。
楼上传来碰的一声一扇扇地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阵阵的笑声随后从那一间间门内出来走下楼的都是妙人。
只是都是男性。
我头垂得更低了。
……嘿稀奇这接客的都是男人啊。
一时间大堂里几复杂的股味儿扑面而来万端香味袭来淡梅香茗雨后翠竹……老面味儿……
等等老面?!
“借过借过借过……当心烫……刚出炉的热馒头。”未见其人便闻其声那桌子砰地一声响四条桌脚抖了几下一盆子白面馒头热呼呼地冒着白气搁在了桌子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拉着搭在肩头的粗布擦汗“……公子们来得正巧刚出炉的尝个鲜儿。”
“屠老头儿你这馒头是喂猪呐我们可吃不惯这糙面。”我身旁的那名男子哼了一下。
“那是那是俺自然是不会让几位尊贵的爷儿吃这种粗食馒头是为下等公子们备着的俺没想到您们会起这么早。”屠老头紧张地擦着汗不安地望着化蝶等人“厨房里正在赶着做呢立马儿会送至你们的房内。”
青衫中年男子皱眉却不露声色。
我瞅了一眼屠老头再望望那群公子们偷偷低下头咧着嘴傻笑。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过了一般痒痒又快乐哉哉。
呦敢情伙食这么好哦。
这白花花的馒头还是糙面……
这味儿……光是闻闻便觉得香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一时间亢奋得难以自持一爪子还没伸过去就被打了个结实。
屠老头厉目望着我眼里又满是惊讶。
我蹙眉局促不安地揉着手。
“咦昨夜这小子被抽得鬼叫了一夜还没被打死呢。”屠老头望着我提出了质疑结果话刚落一屋子人都望着我。
我饿得很眼巴巴瞅着他。
“果然是皮糙。经打。”他脸上横肉有些柔软了眼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慈爱目光低头从盆里掏着吃的。
结果我等了半天他却只赏了一个窝窝头给我。
得了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我默不作声地嚼着。
青衫中年男子望着我目光里满是打量之意。
“赵管事这会儿又出了什么事儿非得敲那破钟扰人清梦。”不知谁先笑了一声一句话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在屋子中央站着的青布衫男子身上。
被唤作老赵的身着青衫的管事这才略有收敛了投向我的精光一转眼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敦厚老实的摸样脸上愁云满布焦急之意难以言表“出大事了。老板不见了。”他战战兢兢地将纸卷展开“只在房里留了张纸条说是他被仇人追杀只怕是呆不住了收拾收拾东西一走了之让相公们莫记挂。”
“他要是把卖身契送给我那我还真不记挂他。”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人堆里响起引得哄堂大笑。
“这楼儿和这剩下的烂摊子谁收拾?”爱穿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