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笛歌。”
白少鹫突然眉头一蹙,拧得死死的。
躯微震,脸色惨白,呻吟出声,不动神色的将身子缩了一下,手收紧了些。我见不对劲,忙捉住他的左手腕,只见先前看到的那条小蛇正系缠在他手腕上,蹿上来就要咬我。
“当心。
”他右手动作极快,捏住蛇七寸部位,扔了出去。
他左边腕子上沁出两粒血珠,这伤痕明显是被蛇咬的。周围还有不少紫青印,咬的不止一处,而且其他伤痕看上去有些时辰了。
“有毒?”我低头就要吸。
“不碍事的。这点毒对我没什么威胁。”白少鹫渐渐清醒了,手缩入袖袍内,捂住,嘴边抿起无奈地笑容,“反倒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暂时忘记一些事情。”
这个仁兄,很自虐。
他眼里涌出的忧伤,看得我心头一紧。遂放软声音问:“
暗宫,可有祭拜我姐?”
“没。”他低头苦笑,许久之后,歪着脑袋,一双剔透如琥珀地眸子望着我,“但是关于你姐姐的一件事,理应让你知晓,你想听么?”
“当然。我想听。”
月辉柔和,映得他格外的孤单。
白少鹫只是闷头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许久之后,他说,当初在白灵峰上学功夫时,有一个宫魔头在山下跪了整整三日,只为求天师救他的娘子,可那个时候天师正巧外出云游,于是那个男人便走了,走得很是失魂落魄。
“那个宫魔头是宫归艳。”我淡淡地望着白少鹫。
眼前素来清冷如月地男子脸色怆然,捉住了我的手,脸上浮现地神色可谓是痛苦,“其实我可以救的。我却没有出手。那时候我正在室内抱着弟子们给我带来的骨灰,万念俱灰。我不知她还活着,也不知她竟赌气嫁给了宫归艳。你可晓得当日宫归艳告诉你,他的贱内是笛匕,我有多揪心多恨自己。”
“倘若我知道那是笛匕,我是决不会让她死的。”
我瞅一眼身旁这个捂住头,像个无助孩子的男人,只能叹一声,自作孽啊。
“那会儿姐姐得地是什么病?”
“疲乏力竭,内力被吸食了大半。五脏俱毁。”
我怔了怔。
他果然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何人下地手?”我动容。
“是啊,何人。”白少鹫苦笑,“我曾想过要为她报仇,我甚至认为是她夫婿利用了她。可是我今日给你把了脉。”
“有什么不对劲么?”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处,心绞成一团,疼痛袭来。
“你能杀了薛凰寐取而代之,成为剑鸣派的尊上,定是武功非凡,笛歌……”他一双眸如秋水,隐忍疼痛,笑得有些悲凉,“你小时候性子文静,又未习武,内力怎能一日突飞猛进。
我为你把脉地时候微有用真气试探,你体内有两股力在抗衡。相斥又相协。想来笛匕是把内力都渡给了你。”
凉风习习,将我一腔愁郁吹散。
“你是说,我姐姐因我而死,是我杀了笛匕。”隔着一张石桌,我站了起来望向他,内心万般情绪袭来汹涌不息,很奇怪为何我的声音却能如此冷静。
“笛匕打小就这么疼你。但凡你们两个出事,她定是先护你。”
白少鹫握住了手里地酒杯,怅望杯中琼浆玉液,“这一切只怨我,怨我没能及时找到你们。是我没能好好守她,不怪你。”
我静静地着他有些恍惚,还想着这一切,耳旁又徐徐传来了他的声音。
“歌儿,当我看到你时,竟发觉你的一举一动笛匕那么相似。你许是心存内疚,想代替你姐姐活下来。可当我见到你与公子们那些事……”他不再继续往下说,目光悲伤,勉强笑,“你不该过这种生活。我不知道这些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姐姐当初这么做,定是想让你过得好好的。你不该这么糟蹋自己。”
一轮弯月高空挂,梅枝稀疏。
影落残败,添几分无奈。
“你是不是很庆幸,如今尊上是我而不是笛匕。”我喟叹出了声。
“不。你错了。哪怕她花天酒地,包养男宠,就算她站在这儿耻笑我都行,哪怕她伤我,我只希望她还活着。”
月色下,他眼珠转动,望着我,神色哀伤。
一双寒眸动情,含悲悠悠。
“呀,这谈情说爱的怎么也不关个门?”一道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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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吃否,不吃否
哎呀,这谈情说爱的,怎也不关门。”
话音刚落,化蝶款款入,手里端着木质矮脚托盘,上头摆着两只青黄釉碗,也不晓得碗里装着什么。
“我记得房门是关着的。”我质疑。
“那就是不经用呦,一推就开了。”化蝶眼里含笑。
我顿时怅然万分,“敢问壮士,你用了几成内力推?”
“瞧你,把我说得蛮子一样,其实我还是挺温柔的。”化蝶故意很“温柔”的走了进来,俨然下足了功夫,步态轻盈,步步生莲花。瞅了我与白少鹫一眼,挤入我们之间,晃了晃肩,生猛地把我们分开。
委实让我有些青筋外冒。
“听说你晚膳吃得甚少,我给你备了甜汤。”化蝶俯身将托盘放在石桌上,端着一碗放入我手里,觑向白少鹫,捋发笑,“不知道白少侠也在这儿,所以没准备你的。要不我再去吩咐下人?”
“不用,夜深我该回房了。”白少鹫冷冷地看了一眼化蝶,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转而拍了拍我的肩膀,神色立马温柔了起来,“虽说甜汤滋补,五果汤又健脾暖肺,但你身上有伤,不易多吃。”
啊……
我自中了招毒掌后。人人都道我身虚体寒。该多吃些暖身地才好。可没听过甜汤相冲这么个说法啊。
我敛眉深深觉得疑惑。正待要问个清楚。岂料白少鹫飘然而去。公子溜得还挺快……于此同时一股淡淡地香气。随风化入空气中。
“什么味儿?”化蝶蹙眉。食指捂在鼻子上。
我小虎躯一震。这位壮士每每施展迷惑催眠术地时候。都要燃香伴之。因此对香气尤为敏感。
“他刚才拍了我地肩。”
“是啊。”
“他爱养什么?”
“毒物。”
“除了医人还擅长什么?”
“下毒。
“那便是了。白公子做派端正甚少逾礼,想来他抚在我肩头,拍的那么一小下,定是意味深远。”我眼珠转动,笑道,“莫不是下毒了?”
“哎呀,他大爷的。这可怎么是好。”化蝶眉狂抖,探出手便想捉着我看个究竟,却在中途停住了,一双手愣生生地止在半空。“不对劲啊。白少鹫那小子与尊上是故友,待尊上这般好,还说要为您疗伤,不可能出尔反尔加害您。”
“说得有理,那便是准备毒你了。”
我眉目舒展,端的是四平八稳,总归是放下心来。
“来,我们一起喝甜汤吧。”我眼弯弯,上前一步。
“不不不,别过来。”
化蝶戒备地望着我,后退着,一溜缩,夺门而逃了。
我笑着腾出手,把门给闩上了。
瞅了一眼被拍过的地方,不经意地吹了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