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受不住。
如此想来,俺这闷骚的品性还真是与生俱来的。
他细细瞧着我,眼角微微上扬。
我也扑哧,忍不住笑了。
笑完心里却一阵发紧,他方才是无意一提还是有心点拨不得而知。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倘若派里其他人晓得我没了内力又失忆,只怕我会落得像薛凰寐一样,既被篡位又保不住性命。
爱穿男装么?
有趣。
青纸从未与我说,夜里当着玄砚的面为我披上的却是一件女袍。
我稳住心神,再瞧向他时,
纸面上已然被他写了许多字。烛火很暗,照到他周围时,已然看不清什么了,那白纸黑字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公子好雅兴,豆大的灯火,也能照着你写这么多长篇大论。”
“佛经修身养性,临摹了这么多年,已不用目看,早已铭记于心,下笔来神。”他抿一口酒,很是心满意足。
烈酒很是暖身,烛火下他的脸不似方才那般苍白,略有些红润。
只是苦了我,一**坐在地上,现在早已凉得我麻了腿。
举目望了望周遭。
一座设在女人床底下的密室。
一床光溜溜的石榻。
破旧佛经摆放两三叠,案上置着缺了一角的铜狮香炉,和几欲要灭的灯火。
这间死寂的地方唯一的活物,就是一位心境平和,处事淡然,靠着轮椅才能行动的废人。
……愈看愈觉得异常诡异又辛酸。
我委实觉得,他定不是简单之人,得好好巴结才是。
※※
巴结?
好,也宝妈支持你。
只是别让他吞入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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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究竟谁调戏谁
对于如何巴结人这件事,我委实没什么经验。正当我无计可施之际,见他眉目轻拧,手触在膝头腿间,微微收拢。
似乎有些熬不住坐了,疲乏之色渐显。
“我扶你上榻。”
他在轮椅上撑了几下,见我来搀扶,也没推拒,“有劳了。”
相较男人却过于瘦弱的躯体倚了过来,脑袋靠着我的肩头,右手悄然地环上了我的腰。我一愣,他咬牙,羞赧笑了。
我也没太在意,揽着他,身形晃了晃,踉跄地朝榻边摸去。他头一歪,细细地看着我,眼角弯弯。
墨色的长发倾泻了我一肩膀。
令人恍惚的香味混杂着别的气息拂在鼻尖,让我心里漏跳一拍。
“来,慢慢地……坐。”
他依言,低眉照做,手也顺势从我腰间撤离,若有似无地蹭上了某处,我像是被人挠了什么**道一般,滂湃汹涌的战栗袭来,身子一软,便往榻上栽去,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头低着,已吻上他的唇。
我睁大眼,满是惊愕之情。
只觉被压着地地方实在是柔软。沁香。
接触之地仿若是电击袭来。**感顿时爬上了背脊。
身下这个男人沉稳地脸面上闪过一丝妖娆之色。青丝铺开在蜿散在榻上。被我抓了一手。
他地眼清澈。明亮。泛起了雾气。
我有些禁受不住了。舔了下他地唇。手仿若不受控制般。就往他系着地带子上摸去。岂料他秀美地眉一拧。脸色惨白。柔软地唇边荡起了压抑地细碎呻吟。如破玉碎璃。
我心紧住。眯眼望着他。甚至一度以为他方才挠我腰地那一下。是故意地。可现今看来。他这副快要疼哭地样子不像是装地。忙翻身撤离。
石榻上,他蜷缩着,手扶着腿,额上涔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眉头轻蹙,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像是很难受……
“是不是方才压着你的腿了?”
“不碍事。”他吸了口凉气,胸脯起伏得很剧烈,“忍一片刻……就会好。”
他咬唇,就这么隐忍着,佝偻着身子,卧在散乱着枯草的石榻上,手颤抖地虚握着腿部,朝我挤出了抹笑,笑得很勉强。
我却更觉自己罪孽深重。
那枯草想必是拿来御寒的,别说现在夜里有些寒意,倘若是到了冬天岂不是更难熬。
“我去给你找些药来。你别乱动。”
他眼神里有很温暖的东西。
后来我才醒悟过来,他脚踝上绑着锁链,这会儿就算想动,能动到哪儿去。
机关拨弄了几次,倒也熟能生巧,待我从床下爬上来后,吐了口憋在胸处的闷气,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这番光景已不敢在屋里多停留,当下便搜出了藏药的地方。
红瓶、白瓶、黑瓶,玉瓶好些都贴上了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瞧着像是解毒、提升内力或是补气养神的丹丸,我统统都不敢拿。寻思再三,只捡了些寻常的金疮粉和简单的治外伤药。
这年头需谨慎行事,目前尚不知此人有没有内力,倘若有也只怕丢入这地牢前就被旁人把功卸去了大半,倘若我误打误撞拿药解了他的毒,恢复了内力。
便宜了他,吃亏的便是我。
把瓶瓶罐罐兜好。
想着那硬巴巴的石榻硌得背发疼,又冷得人牙齿打颤,心陡然又软了些。
床上的被褥我自是不拿,怕让人生疑。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床龙凤合鸾的,想了想又添了个枕头,皱眉记忆了一下,他的脚还赤着,脚踝处似乎也链锁被磨坏了皮,不过我没这么大的鞋子。
把一切打包,收拾妥当了,便一点一点地往地底下搬。
他已撑起大半个身子,半躺在石榻上,迎着烛火,巴巴地瞅着我。
眸子明亮如点漆般,衣袍散乱,襟口处显露出大半夹杂着红印鞭痕的胸膛,袍子下是那修长的腿,青丝散了一身,说不出的……诱人……
“你竟拿了被褥?”他的眼盯着龙凤合鸾。
“夜里寒,你身上本就有伤,莫再冻出病来了。”
他浅浅一笑,手摸着松软的被褥,很低地说了声谢,自言自语近似呢喃,“真暖和,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许是有很久没出去了,这张脸在烛火下明暗,细细看来,他的眉宇间隐有股傲气,想必在身子没被废之前,定傲立于众人之上,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可现今呢?
落魄得让人心生不忍。
我压住了心里涌来的异样情愫,俯身,从他手里将被褥展开,掖了掖铺好。
“你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
“平常我偶尔也能起身的,虽说不上来去自如,但脚还是略微能感到些知觉,只不过今年……”他不再吭声了,手撑在腿上,握紧,“连你也把我当废人了吗。”
不知为何,我尤为听不得他说这种博人怜悯的话。
只恨不能堵住他,让他再不能说这些。
光这么想着,视线下移,停到了他的唇边,顿觉眸光柔软,靡靡起来。
手收紧撑在他身旁,不知不觉便凑了过去。
他眼弯弯。
烛芯结了一个花儿,扑的爆了开。
凉意习习透重衣。
我一下子回了魂,哐当一声只觉大感不妙,今儿是第几回了,竟次次想亲近他。
吸口气,别开脸,咳嗽声,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