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搞大了。”
“啊,这可是大事。后来呢?”辛召素来对趣闻有兴趣,这会儿尤为亢奋得难以自持,嘴里虽是就事问事,可眼睛却斜斜地望着匆匆而过的默采。
“后来惨得很。”龟公悲戚戚地叹了叹,“多好的一姑娘啊,结果被老板一棍子把胎打掉了,关进了柴房。据说风流楼里有一名公子思慕了姑娘许久,心疼得看不过去,把她放了出来,备好了东西想与她一起逃出去……结果被抓回后一顿暴打,公子被关了起来,那姑娘才流产怎能受得了这个折腾,奄奄一息,人还没死就被活埋了。”
“都到私奔的份上了,想必这公子确实思慕这姑娘有些年头了。”
“可不是。这郎有情妾有意,委实不该棒打鸳鸯。”
“非也非也。这姑娘怀的是别家的孩子,都到这紧要关头了,自是会不挑的。只怕就算是咱伙房的老屠就救她,她都会心甘情愿地随他私奔。”
“你们……”
“说的在理。幸好发现的及时,把这私奔的男女抓了回来,不然这公子大好的年华赔去了不说,还要做牛做马的伺候那为恩客生娃娃的女人,委实凄惨了些。”
“你们……”
“还没打听那伟大的公子是谁?”
“风流楼的望月公子。”
众人一阵唏嘘,谁不知道望月公子是那楼里名气最响的人物,论相貌才情不比风筝差。
“我说你们……似乎偏了话题,难道就不觉得那家老板禽兽不如么。”我也忍不住插话,为那枉死的姑娘打抱不平。
“听了这些就受不了?鞭抽棒打还是其次,有用烧红的火筷连烫带打,能折腾得人体无完肤。以前青楼里还盛行一种叫‘猫刑’的玩法。”化蝶眼皮也不眨一下,波澜不惊地说了句。
我怔了怔,只觉得听这名字就令人头皮发憷,忙拖了把凳子,凑过来问:“你说的玩法是指什么玩法?”
蝶公子身上有股豪放之气,说起这事儿声音也不抖,若有似无地横了一眼风筝道:“这是专门对付那些犯懒一周也不见得接几次客的青楼女子的,若劝而不听,老鸨就将猫塞入她裤裆,拿细竹鞭隔着布料抽打那猫,猫疼了必然会抓。所以人是懒不得的。”
风筝一言不语地饮茶,置若未闻。
他这一不吭声,我脑瓜子里就浮现了白龙使者四字,然后就愈发觉得他是个武功了得的高人。
“你别总拿眼睛贼溜溜地去横他。人家一周虽不见得接几次客,可交的银子总比你这勤快得天天接客的人还要多。”我路见不平了,顺带讨好一下筝公子。
风筝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化蝶没了兴趣,“我又没它意。我的意思是用刑之残忍,令人发指!”
“刑再怎么残忍也与你无关,你多赚些银子才是正事。”
“可不是。古往今来风月场所之地,那些被老鸨拿烧红的通条灼,用针刺,用点着的香燎,用开水铁钳烫的可不都是那不赚银子的赔本货。”风筝慢慢悠悠地补一句。
公子们听完都不寒而栗,统统朝我看了一眼。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放软了笑容说:“你们都不算赔本的公子,甭怕甭怕。倘若你们能再多赚些银子,用香燎铁钳烫我都成。”
他们嗤笑一声,各干各的。
我却笑不出来,如此看来让人寻欢作乐的风月之地也有龌龊之处与见不得光的时候。私逃可是大忌何况是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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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勾栏再现奇葩
说起这望月公子,我是隔着江见过一两回的。那时候正逢老柳树绽嫩芽,他立于树下,身上仅着一件薄衫,眉目之间略寂寥,看起来素淡又安静。
当时我就倍觉感慨,也不知是这柳衬得他年少愁楚;还是因他的存在,才映得老柳条愈发嫩得像小青苗一样,郁郁葱葱。
如今这年华正好的妙人儿犯此大忌,想必身心倍受摧残,只不知这温和有礼的人使性子又会是何种模样,但有一事却是明了的,风流楼的老板害死了他心仪已久的女人,他在那楼里只怕也呆不下去了。这段日子,我还是让默采多留意一下,以后若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量帮帮他。
想到这儿,我方舒服了些,端着茶碗,垂目吹了吹,小饮一口,朝身旁扫了一眼。
这一桌子的公子,嗑瓜子的嗑瓜子,胡侃的胡侃,其乐融融呐……
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开始筹备风月场所第一争夺大赛了,如今不比往昔,公子们六十四艺都要精通。
可他们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真是秋后的蚱蜢,不知死活。
想必以后让我担忧的事儿只会越来越多。
我悲秋地叹了叹,认命地搁下手里的茶碗。岂不料薄瓷底儿重撞在木桌上,发出突兀的声响。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我,我脸一红,不露痕迹地执起袍子拭了桌上的水渍,一边擦水一边忙着说:“今日听了你们的这番话,让我学了不少东西,真真是受益匪浅。”
“呦,咱家小老板会打官腔了。”辛召摇着扇子,笑看我一眼。
“只要你不把那些刑用在我们身上,您爱听多少,我们就给您说多少。”又一位闲不住的公子插了句。
众人皆乐了。
我敛眉。定神。拿手扣住桌沿。提高了声音。“咱这楼里一直都没啥规矩。才让你们这般懒散。如今我来定一条。”
众人皆安静了。
我站起身来。斜斜地望了他们一眼。说得是云淡风轻。“你们之间不许抢客、不许挑客、不许下绊子使坏。不许倒贴。”
化蝶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这时候就算平日最安静地人也激动得成了一话唠。众公子们平日里听过抢客挑客使坏地。倒没听过还有倒贴地。于是纷纷追问那倒贴地人是谁。
我狠狠瞪一眼辛召。
他装模做样地低头修指甲。
我干脆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启唇,缓缓说了句,只差没点名道姓了,“……记住,伺候客人的十八般功夫需样样精通,不许问客人身份,不许说有忌讳的字,走需摇曳生姿,坐需端正挺直,要举止大方,不得外露轻浮。”
“晓得啦。”辛召一本正经地**着扇子,手搭在桌上,起身,“我这就依你所言,回房自审一番,收拾收拾我这身。”
“收拾了也不见得能赚几个银子。”
辛召皱眉,“不待这么嫌弃人的。你这是正经儿人说的话么?”
“你是正经儿人么。”
辛召想怒又不大敢怒,被憋得慌,一时无言,“……”
我看在眼里,却直摇头。这公子长这么大,白看了些书,平日里生得一颗玲珑心,一到紧要关头,悟性怎就不高了。于是只得好心提点他一二,“你这个月的钱还没交呢。”
话说到这当头,突然一团黑影贼模贼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