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天下第一勾栏 也顾偕 2000 汉字|25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是卖艺又卖身的地方。

“难怪伙计们都说你脑子里少根筋,果然比常人慢了半拍。”他忍俊不禁。

我却顾不上他,忙撩起袖子看了看,只见胳膊肘上布满了青紫的淤青,不消看也知道,只怕全身上下,也没一块好皮,怪不得觉得浑身腰酸背疼的。

我忙垂头蹲在地上,琢磨琢磨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一时间脸色苍白,活像见了鬼。

“你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他终于笑出了声。

“你方才说我是被老板打成这样的。”

“没错。”

“难不成是因为我不接客……所以才……”

“你?”话音一上扬,那美男子的音调与语气仿若是承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就凭你?”他一手搁在我肩上,低头拍了拍,一副你别多想的模样,凑在我耳边说,“你还没那资历,你只是龟公。”

我舒了一口气。

龟公龟公还不至于卖……正所谓生活在最底下层的人,再苦再累也终究是人,始终要看尽人间冷暖,要知晓戏子无情。

等等,说到这戏子。

有龟公的地方怎能少了……我思绪一滞,埋头理清着思路,我是低贱的下人,而面前这个扮相尊贵之人口口声声称是我的主子岂不是……

我一拍大腿儿,乐了。

他手束在身后且威风凛凛地站着。我上下打量他,眼睛滴溜溜乱转,抬手抱拳恭维道:“小的一看就知道,这位爷不似非凡之辈。”

他斜睨我,唇角不经意荡出了微笑。

“您这气势这架势……想必定不是来欢场玩乐的官人。”我说毕悠哉游哉地腾出手挽袖子,敲了敲脑袋冥思苦,一双眸子含笑,“既然不是官人却又是我主子难不成……是迫于卖身的小相公?。”

他像是被我戳到痛处,脸上隐隐发青。

我幸灾乐祸地朝他斜了一眼,暗自嘟囔:“小倌还敢嘲龟公……二者都在风月场所混,统统半径八两有什么好显摆的。”

“嘿,你是看老子从没揍过你,你小子是皮痒了是么。”他拎起我的衣襟,目如刀子似地看着我,咬牙切齿般,握拳在我面上晃了一下,恐吓之,“信不信老子今儿个揍死你。”

瞧……他恼羞成怒了。

欢场上卖笑的人,统统都是身段好,语气狂,却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

好似也有例外。

他手上青筋暴起,拳头握得也挺有力道的,我被拎起逼不得已,踮脚,凝神盯着他的手臂,方才留意他的手指,掌大且有股男人的力量,而出来卖的人理应拥有完美白皙修长的玉手,他却是没有的。

如今这拳头离我越来越近了。

“有话好说……漂亮小相公。”我双腿悬空猛地缠住他的,手拖住他的袍子。

他眉头蹙着,脸上青色又染了一层,拧紧了我的前襟,我一时间被他吓得口无遮拦,“主子,主人,大侠,英雄……”

他挑眉。

我眼神左右闪躲,心领神会,一把握住他的手,求饶:“壮士……”

他目光骤然精光一闪,眉宇间有舒展的趋势。

“壮士……”我立马明了,害怕得抖了抖身子,“饶命。”

他脸色渐缓,像是就等着我这一句般,“早这么唤我不就成了么。”

我欲哭无泪倒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睥睨地望着我,一脸满足,似乎心情大好。

我可是头一回儿,听到有人喜欢被唤作壮士。

一个欢喜穿花衣衫的壮士,

真令人惊悚。

他像是逗我逗回了本儿,手束在身后打量着我住的屋子,不理我,径自抬起一脚从我身上跨了过去,作势悠闲地左瞅右瞅。

看着他诱人的背影……

我垂首沉默了,保持着摔倒成呆滞的姿势,眉尖一蹙,心里暗自琢磨着。

刚,捉了他的爪子。

他掌心略微有茧子……似乎是个练家子的人。

一个男人出来卖,着实不简单,难不成他是被压迫的?就算他这一练家子的人被泄了内功,可他方才捉我的时候力气可不小,我一龟公都被他捉在手里拎鸡崽儿似的。他若要走,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只是看这情形他像是甘之如饴如沐春风,似很自豪自己是勾栏里的人一般,难道世风日下,甘愿为奴为娼。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至到地面上的衣袍上,这是一件碧绿的袍子,湖水般碧绿,颜色格外讨喜。我怔了怔,这件袍子可比穿在我身上的那件体面多了,甭管是谁的,忙一溜索拉近了握在自己的爪子内,只觉得它握在手里软得似水。

也不知给在我昏迷时探望我,并将袍子盖在我身上的人,是不是眼前之人。

忽然一道洪亮清越的钟声从外头传了进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了起来,那木梁似乎也被震得抖动了起来。

“不妙了,出大事儿了。”

————————————————

感谢小鱼大心,鱼孽,水无暇姐妹们的推荐……涕泪齐下……

------------

第四章 公子们都属于我

啊……

何谓大事?

我闻声望向那男人,只见他搁下了从我屋里随手拿起的土罐子,目光凝神望着屋外某一处,蹭地转了身,甩着那身墨百蝶穿花的大袍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瞅了我一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这一眼真够惊心动魄的,剜得我骨头都酥了大半。

“不知壮士您还有何吩咐?”我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他收敛眉间的英气,垂落侧脸旁的卷发显得格外的俏皮,嘴边微一笑,“小子,你不打算跟过来么,万一让老板知道你又偷懒,这伤可就别想好了。”

他那句风凉话非但不恼人听着还倍儿的窝心。

感动归感动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我望了望握在手心里他人相赠的衣衫,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其叠好捧着怀里,才不情不愿地站立,磨叽磨叽蹭了过去。

这一会儿楼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怕是做事的还没起床。

堂上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穿着青衫袍子,负手于身后,低头来来回回地踱步兜着圈儿。中年男子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了的焦急之意,单手捻着一纸,再度望了一眼楼上禁闭的一间间房门,便敛色朝外头吩咐了声,“再敲几下钟,直到把公子们都召下来为止。”

“这大白天的敲什么丧钟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带着江南独有的糯软感。话未落,一席白衣作书生打扮的人,握着柄纸扇出来了,身姿风流无比,只是眉目间少了份阳刚多了些柔气。

楼上传来碰地一声。一扇扇地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阵阵地笑声。随后从那一间间门内出来。走下楼地都是妙人。

只是。都是男性。

我头垂得更低了。

……嘿。稀奇。这接客地都是男人啊。

一时间大堂里几复杂地股味儿扑面而来。万端香味袭来。淡梅。香茗。雨后翠竹……老面味儿……

等等,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