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武功尚浅,因该是用来打探虚实的小卒。我们切莫打草惊蛇。”
你当薛凰寐是吃素的。
他现在坐得这般怡然自得,定是吃定了那两人不会把他怎么样,才这般得瑟。
任花花肠子再长的的人也长不过薛凰寐。伺候他的这几年的光景,到让我琢磨出了一个道理来。恁再jian诈再心计重的人如若遇到了可疑的对象,一旦决计不杀他,定会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我倒很想看看,这二位壮士是想把我们往哪家客栈送。
一目了然。
“盼客来客栈”
破旗子灰扑扑地迎风飘,三分的凄凉七分悲秋又十二分的应景。
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破旧的桌子坐着。
这不大不小的客栈内,倒也闹腾,这人堆里有斗篷遮面的,有拿大马刀的。端的是浪迹天涯武林高手的架势,阵仗可够吓人的。
辇夫抬着戴着面罩子的薛凰寐进来。
顿时一屋子人便不吭声儿了。
百绫这黄花大姑娘脸皮薄,被这一屋的汉子瞅得扛不住了,缩到了她家师兄的身后。
店小二见怪不怪,擦了擦桌子,一溜索钻到门前,笑脸迎人,“住客还是打尖?”
“你们这儿还有空房么?”辛召微微笑,作势要掏银子。
“有。”
“先备些热水,弄些下饭的酒菜,我们在房内吃。”辛召还有些不放心,拉着小二到一旁说去了。
我落得悠闲自在,一双眼慢悠悠地扫过这些江湖人士。
而一旁的壮士们把辇一放,就很不负责任地望向左边桌上那个喝茶的青布衫中年人。明显是交差完工讨赏的架势。
……唔。
在我印象中,九华派的掌门年过半百。而这位的岁数倒像是传说中的副掌门。
我蹙蹙眉头。
此人面相额头相宽而广阔看起来慈爱,颧骨重。五官略有些削瘦,鼻梁尖薄,长成这模样的,实在辨不出是jian是忠。
但见他搁下茶碗,起身朝我们走来,脸上神情有些扭曲。
“原来是白公子。上次多亏您治好了掌门的病。他现在还在我们耳边说起您。”除去尖薄鼻梁不看,他浓眉下的眼到是温和,客气地拱手。
白少鹫脸上荡起了圣人般的笑容,“好说,好说。”
副掌门向一旁坐了个请的动作,“恩公。今儿也是为武林一事而来?”
“白灵峰的弟子自不过问江湖事,白某也不例外,只是药王节将近,顺道路过此地。”
副掌门明显松了口气,神色缓了缓,笑得更悦色了。眼睛扫过无精打采地赖在辇上不起身的薛凰寐。“这位是——”
“我的金主。”白少鹫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他的腿有些不方便。方才还多亏了李前辈二位派内弟子帮忙。
“误会。误会。让他们去外边打探消息,不料竟打探到白公子白恩公的身上了。” 李副掌门又是抱拳客套。
江湖人就是啰嗦。
地位越高,越爱逞面子,也就越啰嗦。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踱到辛召身边。只见辛召拉着店小二的袖子,倚在柜台前,眉耷拉,语气十分苦愁,“这房间不够,再腾些出来。”
“客官,您瞧。其余的都住满了。”
“还有几间房?”我ha话。
“两间。”小二答得到利索。
我皱皱眉,扫了玄砚,辛召与百绫姑娘一眼。
“原本只剩一间房的,另一间还是今早退了的。你们这五个男人还非得分这么清楚,将就着凑着住一间得了。我敢打包票,这方圆几百里,比我这好的客栈再没了别的空房了。比这差的哪是人住的。”
“说的也是。”辛召那神色倒不像是着急。一双清亮的眸子瞅着我,笑得不荤不素,反倒有些隔岸观火的意味。
“也罢。”我执住百绫的肩,苦大情深地说,“那我只有与我的未婚妻将就将就了。”
“你,”百绫怒瞪我,一下子气结巴了。“你你你你,师兄你看他。”
“哦,若怕寂寞。不如白少兄一起来吧。”我很大方。
“噗……”正在和李副掌门,举茶言欢的白少鹫,低头险险擦了把嘴角呛出的茶,扭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道,“不了。师妹从小性子娇逞,你们若共房。盼笛兄多照顾些。”
嘿嘿嘿。
那是自然。
我耸着小肩膀,笑得有多荡漾就有多荡漾。
当夜就寝时。
百绫姑娘愤恨地望着我,侧身拿个背脊对着我。
睡觉前,只差没能把木枕咬个洞。
结果,一夜无事。
但只享了这一夜福而已。
倘若我能预知到第二日会碰上何事遇上何人。
只怕依着我的脾性,就算住马厩,蹲猪圈,睡柴房,我也不会睡在这客栈内。
唉。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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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本尊慈悲
翌日
我神清气爽地拉开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扭头瞅了一眼对着镜奁描眉的百绫,掸了掸袍子,跨出房门。正看见过道上小二端着一铜盆的热水经过我身旁,他望着我挤眉弄眼,我大度地笑,拎着扇子挠了挠脖子,不理会他,走了几步站住,径直敲了敲隔壁。
房内这些爷儿们已经都起身了。
白少鹫正卷着汗巾,擦脸。闭目,眉目舒展,神色算得上是愉悦。辛召不见了踪影,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kao墙壁的一张床上空荡荡的,另一张床上堆了三床褥子。这般光景也不晓得他们昨夜是怎么睡的。
更让我奇怪的是,薛凰寐盘膝坐在空荡且过分整洁的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抵在额角,扣住银面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薛凰寐身后屈膝立着玄砚,但见玄砚笔挺着脊梁,手搭在薛凰寐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木梳滑过他的乌,一张棺材脸配上刀疤,面无表情,动作生硬。
我惊讶,忍不住多扫了他们几眼。
“匕儿起得好早,辛公子原本还想把吃食备齐,再来唤你。看来是不必了。”白少鹫看见我,眼里荡着笑意。
“一道去,被你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我颔,“床上这二位不知还要多久,方不方便一起下去,怎才一夜功夫,就这般亲厚了。”
“子墨贤弟行动有诸多不便,我们理应多照顾照顾。”白少鹫笑得格外温良无害,说毕望了几眼,贴在我耳旁悄声说,“我看这玄砚虽面向凶悍,但也有着一颗乐于助人又万分见不得旁人受苦的心。对子墨倒是百般照顾。”
我蹙起的眉。
看见被玄砚百般呵护的薛凰寐,垂着头,睫毛抖抖,太阳穴上又冒出了不少青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身后之人活生生扯下两三根的乌丝。我望着房梁,小胸脯一挺,深吸一口气,果然是百般照顾,我扭头死盯着玄砚认真无比,看似温柔其实不那么温柔的动作。终于不忍地深深悲怆了起来,乃至望向薛凰寐的目光也略微有些担忧。
若薛兄这一路上,日日被人伺候着梳头,也不晓得打道回府之日,脑瓜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