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后自己已颤巍巍地摸着潮湿的石壁沿着石阶梯往下走去。
为嘛要孤身涉险。
为嘛为嘛不把青纸招来问个明白。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个威风凛凛行事作风端正的尊上应该大喊一声来人啊把这儿三层外三层包围个水泄不通。
我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也没被烈酒灌出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胆儿。
如今这么没搞头委实是因为我名声不太好又行不正坐不端。
私以为这个密道既然是开在本尊每日就寝歇息的床下那应该对吾不具什么威胁性。
说不定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用途。
皇宫里不是有偷情的密道么?
倘若真真是为避人耳目所设若被我一时失忆抖了出来那以后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正悲戚戚地想着一团淡淡的光笼罩在了身上。石阶梯也走到了尽头放眼望去是一张石床床上铺着稻草。
石案上放着铜狮香炉旁边堆着几册书像是有人居住的痕迹。
我抱着酒坛子有些胆颤惊心吞咽着口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股凉飕飕的风从耳后吹过。
“这儿许久没有客人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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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床底下的男人
我一惊转身踉跄地抱着酒坛退了几步忙不迭地掏出防身的东西摆在胸前小小的防御自卫了一下鼓起勇气挺直胸膛厉声道:“什么人?”
“别怕
我伤不了你。”
寂静的石室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铁链响动沉重的锁链摩擦着地面出的声音尤为刺耳。
我的心脏紧窒缩成了小且坚硬的一团。
眼眶一热极戒备地望着被黑暗之处。
密室上方开出的一排小小的孔为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清冷的月光。
一团黑暗之中渐渐有一个轮廓渐渐显现出来。月光之下那人一袭红衫坐在轮椅上淡淡的光华倾泻在他身上长垂肩风神如玉他的手推着轮缓缓移动脸色沉静如水。
“别过来!”我莫名地惧怕了胸口一悸全身噌噌地冒起股寒意手心都冷。
他依言推着轮子的手止住了。
衣袍已旧颜色褪色已无往日的鲜艳略洗出了些灰白。
膝下的布料斑斑点点脚踝处锁着铁链。
他微微一笑
“我虽是个废人但我不认为你能用它伤我。”
他话里音调隐有调戏之意语里所指的是被我捏在手里准备拿来架在他脖子上用以对付他的“利器”——一柄坚韧无比的扇子。
他眼波流转如秋水。
我顿觉尴尬无比。
忙将手给缩了。
他头偏着望着我嘴一抿。
这个笑略微与初时见到的不同很舒服像是对待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熟悉。让人怎么看也觉不够心里某一处也柔软了起来。
我别开脸为一时的失态转移注意故作平静地问:“这是哪儿?”
“如你说见。”他望着我手里的扇子一双眸子很专注地打量着“一座不见天日的密室。”
“可是这儿的月色很美。也不见得是暗无天日。”
他颔若有似无地望着我。
笑容温雅明亮。
我被他瞧得脸有些挂不住了“怎么了?”
“曾有人也与我这么说过只是过了这么久再听到这句话别有股时过境迁的意味。”他眸光一闪情绪瞬间消逝尽殆声音茫而高远。
眼前这个男人该怎么形容。
眉目间能揣测出以往的神气只是经过岁月的折磨骄傲之气收敛如今在他身上只能看到平和与稳重。
也不知是犯了何事竟被关在这儿。
“这个鬼密室十分的不好找估计很少有人进来与你叙旧。你说奇不奇怪出口居然开在我床板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进来……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他清眸专注令人不敢直视。我声音越来越低了把手里的酒坛朝他一递“给喝!”
他不笑了双手合十指紧扣我疑心他不会饮却没料并不拒绝缓缓接了酒坛捧着酒喝了大口。
这是江湖人才会有的畅饮。
……好一个豪爽了得。
剑眉斜入鬓闭目仰头喉结蠕动别样风情。
我却很是惊羡地望着。
很少见到男人像他这般如璞玉看着像个正人君子举手投足间风流之中尽散妖娆。
“许久没尝到滋味了。”他很不在意地拿手抹了把嘴。
“不怕我下毒?”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有我所不懂的情绪“你不会。”
我眸里闪过一丝赞誉之色。
他抱着自顾自地摸了把坛子垂目闻了闻眉目舒展意犹未尽地说“再者我见你喝着它下来的总不能把自己一并毒害了吧。”
诚然这家伙委实精得很。
“你为何被关在这里?”
“犯了派规。”他说得事不关己。
……难道不是因为瓦贪图男色才把他关在这儿每日幽会之用?不过瞧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的样子想必真欢起来那玩意儿理应也不好使。
而且这个人似乎并没认出我。
我整个儿陷入了沉思。
“能给我看看那个么?”他扬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待我反应过来时他竟早已伸手抽走了扇子动作轻巧眼神温柔莹白如玉的手指拂过扇面“你竟还随身带着。”
“可惜是枯枝。有些不吉利。”
“原本是要画梅的被耽搁就一直没再画了。这是薛凰寐的笔迹真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
我怔了怔“咦你知道的可真多。”
“虽然我被关在这儿可并不见得是孤陋寡闻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不过你似乎变了许多……”他笑着摇摇头脸上有些轻快的神色。
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际。
“尊上许久不见了。”他轻声说。
他微笑的样在在月光下仿若隔世。
突觉被人耍了。
不知为何……
听他唤这么一声尊上我很是别扭不舒服浑身像是被爬了些虫蚁。
“你不该如此惊诧鸣剑派里上上下下谁不认得尊上。
年纪尚轻便能击败薛凰寐统领全派武功盖世独领风骚令世人敬仰。”
他嘴角轻抿。
“……就算在这地牢里我也如雷贯耳。”
他打开扇子视线移至到扇面上注视良久。
我脸上有些懊恼。
他不露声色和我闲扯了这么久竟是一早便认出了我。倘若是我将害他成这副模样而他又有心寻仇刚才乱侃七聊八聊的那些时机足够我死上千百回了。
我正处于深深的自我唾弃中不可自拔
另一处他却早将我抛之脑后单手撑在轮椅上推着轮子缓缓来到了石案前一路上锁链声哗啦啦不断。他只是不管手里捧着扇子宝贝儿似地对待着。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白净如玉一看便知曾经是个被人伺候贯了的公子哥儿。
“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