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1 / 1)

曙光 佳丽三千 5784 汉字|6 英文 字 29天前

第28章 (2).

  可则冬却无知无觉地追到水池边,看着南珍洗衣服。

  南珍只好说:“我渴了,你去烧水。”

  这样才把小尾巴打发掉。

  可不一会儿,小尾巴又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南珍问他:“你给我掺自来水了?”

  则冬双手上下翻飞,生怕解释的不够清楚。

  南珍已经明白,这家伙用两个碗将滚水晾凉。

  她喝了一大口,不着任何护肤品的脸上可以看见细细的毛孔。

  则冬就着她喝剩的一口喝干,觉得不够,再去倒了点。

  南珍将则冬的衣服拧干挂上,说要下去一趟。

  可则冬却拦着她不放。

  “我下去办事!”南珍说。

  但则冬说什么都不让,堵在门口。

  南珍只好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窝着,两个人的手机都葬身火海,他不知从哪里翻出阿宝没用完的纸笔,写到:“等衣服干了我陪你一起去。”

  南珍说:“我就下楼配个钥匙。”

  则冬:“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南珍问他:“原来你也会怕啊?”

  则冬点点头。

  他担心她。

  “你怕吗?”他问。

  南珍点点头,“很怕。”

  则冬还想在纸上写点什么,就听南珍说:“我怕你被烧死在里面。”

  他的笔顿住了,在白纸上留下一个实心点。

  南珍拿过他的笔纸,写到:“你做了什么梦?我喊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则冬:“我知道,但是醒不过来。”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噩梦。

  他没有回答南珍的第一个问题,他不想骗她。

  ***

  啪嗒啪嗒,衣架时不时撞在玻璃窗上,长袖白衫在风中舞动着袖管,鼓囊囊的像个胖娃娃。

  南珍的声音飘乎乎的,她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

  则冬不敢回头,因为知道她在看着他。

  如果回头了,他要与她说什么呢?

  说他的噩梦?

  不,不应该的。

  “喂。”南珍没得到回应,伸手揉则冬的头发。

  则冬的头发湿漉漉的搭着,密密覆盖住南珍的手,她这时才知道,原来则冬的头发很细,又软。

  像个女孩子一样。她笑了。

  终于等衣服干透,南珍带着则冬下楼借钱吃饭。

  这个阳光明媚差点被火烧死的上午,南珍在很久后的某一日突然回忆起来,微微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珍惜片刻。

  她记得的这一天,是则冬如幼猫般湿漉着头发坐在她跟前的小凳上,肩颈深陷出一道漂亮的沟壑,细长地拉出最美的锁骨。

  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南珍回身看,则冬一步步走下来,直到她脚后跟处为止。

  他看着她,等她的脚踏着平地了,他再跟上。

  不知怎么地,这些动作在南珍眼里全都放得很慢很慢。

  她与则冬一前一后站在小卖部里面,跟大爷借了几百块钱。

  南珍又领着则冬去小区旁的面馆填饱肚子。

  最后,南珍找了锁匠上门换锁。

  则冬没处去,就呆在陈阿婆家里烧水,用两个碗晾凉了递给南珍喝。

  换好了锁南珍赶紧回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领着小尾巴出门。

  她去车店配钥匙,去重办身份证,去银行补卡顺便取钱。

  都是这个时代生活比不可少的东西,都是一些必须去的地方,却让则冬陌生不已。

  他站在车店外,看着四面透明的落地窗里展示的汽车,他坐在照相馆里,对着镜头呆呆拍下一张证件照,他看着银行的自动门分开又闭合,他看着南珍站在一台机器前取票等待。

  他似乎格格不入,却又如此平常普通。

  这一直是他所向往的。

  自由。

  ***

  店里要大整修一番,南珍犯愁则冬的住处。

  她还记得夏天时他来到店里说要找工作,后来因为生气她将他当成了招财童子,居然辞职不干,可几天后又不得不回来上班,因为要赚钱养活自己,就算被小妹妹围观也只能无奈。

  那么可怜的人,她让他睡在仓库,他就将那小小的仓库当成了家,每天打扫,常常换床单,喜欢干净。

  南珍每天关店前都能看见则冬弯腰拖地,每天开店时都能看见则冬铺叠被褥,他几乎不出门,一日三餐都在店里,他好像寄生在她的咖啡店,没有尽头。

  南珍渐渐也觉得,则冬就是应该呆在店里的,则冬就是应该无时无刻随叫随到才好。

  他穿着白衬衫,高高的个子,格外漂亮的脸,与她的咖啡店是多么般配啊!

  所以,店没了,南珍难过,则冬没了住的地方,南珍心疼。

  她说:“我出钱给你租个房子?”

  则冬不要。

  他指了指只剩一个空架子的咖啡店,表示要住在里面。

  南珍不同意:“别开玩笑了!”

  则冬却是认真的。

  则冬跟她商量:“我可以帮你监工。”

  南珍受不了自己的店成天一片废墟,她加了钱,装修工人为了赶工就住在店里,白天黑夜的干活。

  则冬说:“我可以帮你监工。”

  他要跟那些工人住在一起。

  南珍不忍心,说:“我出钱。”

  则冬却不想离开这间咖啡店。

  他既然不愿意,南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

  店里的废墟被清空,多了几张床铺给人睡,南珍知道则冬爱干净……虽然这里现在也不怎么干净,她将他的床安置在原来仓库的那个房间里。

  头一天晚上南珍不怎么放心,在店里留到很晚。

  工人们自顾自的做事,则冬在一旁学着怎么刷墙。

  他的手长,稍微伸直就能刷到很高的地方,他还想往木梯上爬,被南珍拦住。

  南珍说:“你别动。”

  则冬却没停,反而学的津津有味。

  工头说则冬刷墙有天赋,则冬就去看南珍。

  南珍心中想:难道还想让我表扬你吗?

  她撇过脸去。

  等自己好奇转回来时,则冬还在看她。

  南珍瞪圆了眼,龇着牙。

  则冬好像是笑了一下。

  ***

  第二天,听到消息的姜维特地调休一天过来帮忙,与则冬二人蹲在地上刷墙,则冬本来就话少,姜维则是卯足了劲做事,要好好表现,一时间进度飞快,一面墙半天搞定。

  南珍买了吃食回来,就见两人像比赛一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南珍喊:“来吃东西了!”

  姜维立马放下滚轮过来坐好,还冲南珍笑。

  他配了一副新眼镜,南珍这时才想起来问他:“眼镜多少钱?我赔给你。”

  姜维心想,如果南珍能买一副新眼镜当做礼物,而不是直接给钱就更好了。

  但他知道,希望还只是希望。

  “那今天是不是也要给我工钱?”姜维问。

  南珍可不同意:“今天没钱的啊没钱!是你自己要过来帮忙的我没求你!”

  姜维点点头:“我那天进去救你也不是你求我的,所以为什么要赔我眼镜?”

  文化人说话就是绕口,南珍说:“不要就算了,正好省钱。”

  南珍侧脸喊:“则冬,吃饭!”

  可看过去,却是她家伙计呆呆的还蹲在地上,南珍手里的饭盒都快被工人抢完了。

  “你干什么呢!”南珍手快拿走一盒过去,问则冬。

  则冬还是在刷墙,说不饿。

  南珍小声地:“我给你特地买的虾仁炒饭!”

  则冬顿了顿。

  “双倍虾仁!”

  则冬站起来去洗手了。

  姜维看看自己的盒饭,与其他工人是一样的鸡腿饭。

  “则冬喜欢吃虾仁?”他问。

  南珍点点头。

  ***

  南珍在店里监工到很晚,差不多到平时要走的时间时,她将则冬喊到门口说话。

  “你以后住我家吧。”南珍说。

  则冬本是在看天上的星星,乍一听猛然低头,差点与仰着脑袋说话的南珍撞在一起。

  南珍心想:“看吧,她家伙计吸多了甲醛变得更奇怪了。”

  “但是不能被人发现。”南珍皱着眉头。

  则冬慢慢的点了下头。

  南珍见他还站着不动,就催促:“呆着做什么,收拾东西啊!”

  则冬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他的衣服都被烧烂了,只有牙刷毛巾是新买的。

  南珍瘪瘪嘴:“明天带你去逛街。”

  则冬又慢慢的,点了下头。

  夜深了,他们分头从店里离开,南珍的车等在街口。

  则冬坐上车,看她光着脚踩油门,见着有人超车或者开大灯,都会凶凶的叨念。

  车子驶进小区时,南珍说:“趴下。”

  路上偶尔有人走过,南珍的车开得快,别人也不会注意里面。

  但则冬还是乖乖听话地将自己贴在坐垫上,直不起腰。

  车子停下后,他等南珍先上楼,等路上的行人都慢慢看不见,等路上凄凉的没有任何动静,他才下来。

  他快快上楼,看见南珍给他留了门。

  他想了想,还是礼貌的敲了敲,结果被一只小手从里面拽着拖了进去。

  进去还没站稳就听南珍低吼:“你还给我敲门?怕别人不知道你晚上要住这里是不是!”

  他弯着嘴角摇了下头,听南珍抱怨:“笨蛋!”

  他又摇了下头,指了指南珍。

  “你才是笨蛋!”南珍炸毛。

  则冬沉静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南珍,他虽然不懂世事,但仍然知道自己今天不应该来到这里,不应该住到这里。

  可,南珍就像一块发光的玉石,深深吸引着他。

  南珍说:“你以后住我家吧。”

  未婚男女,同住一屋,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她希望他能住在条件更好的地方。

  他无法拒绝,他甚至心中欢喜。

  ***

  见则冬一脸闲闲的表情,南珍又去招他:“笨蛋。”

  是不是笨蛋又有什么关系呢?则冬不在意。

  他换上拖鞋参观她的家,电视柜旁摆满了宋权的彩色照片,有单人的,有与父母一起的,也有一家四口的合照。

  这个家里没有应该存在的那张黑白照,好像他还活着一样。

  则冬的手指抚在宋权穿着警服的照片上,原来他以前如此威风。

  南珍把枕头被子抱进一个房间,在里面喊:“进来看看。”

  则冬收回手走进去,很明显,那是宋权的房间。

  这家人留着他生前的房间。

  而现在,则冬将要住进去。

  南珍挽了挽头发说:“以前宋权住这间的,不介意吧?”

  则冬不介意。

  被褥都是新换的,南珍看着则冬的脸色,猜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

  “恩,”南珍想了想,“你可以睡我房间我睡这里。”

  淡淡的,一抹红晕浮现则冬脸颊。

  他快速低下头。

  南珍说:“咱们俩换一下,没关系。”

  则冬低头打字:“很晚了,我困。”

  然后南珍就被他从房间推了出来。

  南珍还体贴敲门:“你如果住不惯一定要跟我说!”

  毕竟是已经过世的人的房间。

  则冬坐在床上,床单是很浅的蓝,这已经是南珍能找出,家里最淡颜色的床单了。

  他缓缓躺下,闭上眼。

  ***

  第二天,两人在厕所门前相遇,则冬是那种睡醒后无论有没有梳洗都干干净净的孩子,反观南珍,头发翘到天上去,脸上油光发亮。

  这对则冬来说,是很新鲜的一个南珍。

  “看什么看!”南珍忿忿。

  则冬摇摇头,乖乖让出道。

  南珍却说:“你先用,你比较快。”

  则冬那时不知道比较快和比较慢的含义,但客随主便,他先进去刷牙洗脸。

  把自己收拾得更加干净后,他坐在客厅等南珍。

  南珍说:“如果无聊可以开电视看。”

  则冬起先是不想看电视的,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出门去买衣服。

  但……挂在墙上的时钟缓缓的流逝掉了时间,则冬终于开始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他轻轻走到厕所门口听,却没听见水声。

  他敲了敲门,南珍顶着一张被油漆刷过的脸开门问:“干嘛?”

  则冬好奇的看着她,南珍不张嘴地哼哼:“没那么快!”

  于是则冬又坐回去等待,等南珍再出来时,已经变了个模样。

  她的头发整齐滑顺,脸上不冒油光,眉毛比刚起来时浓了些,嘴唇红了些,眼睛大了些。

  南珍在这样的瞩目中有些得意,拎起小包带上则冬:“走了,先去吃饭。”

  上次的那个大商场,南珍带他去吃麦当劳的早晨。

  即使是早晨,那里也有很多人,多数低着头看手机,或者匆匆打包外带。

  南珍哦了声:“还得去买手机。”

  她这几天用的是阿彬借来的老人机,只能打打电话发个短信。

  则冬也觉得没有手机很不方便。

  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是领的现金,一场大火让他回到了解放前,他现在连钱包都不用,只要跟着南珍就不会饿肚子。

  南珍有些诧异,像则冬这样的人居然会那么喜欢电子产品。

  他难道不是应该捧着算盘书本觉得有趣的那类人吗?

  则冬现在出门都随身带着纸笔,他写到:“早晨看新闻,有个牌子出了新款手机,功能很多。”

  南珍说:“一定很贵。”

  则冬:“功能很多。”

  ***

  于是两人先去看功能很多的手机,南珍让小姐将手机拿出来试试手感,南珍让则冬也上上手。

  则冬却不碰,他是个很克制的人,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不会执着。

  他不碰,不动,就不会被欲**望控制。

  南珍喜欢黑色的,耐脏,她知道则冬喜欢白色的。

  “两个都开票吧。”南珍说。

  则冬推推她的手。

  南珍反手拍掉,头也不回的去付钱。

  走出手机店时,则冬得到了一款最新型的白色手机。

  他嘴角弯弯,即使是笑也是如此克制,他低头拨弄新玩具,像个孩子。

  在南珍眼里,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为了他嘴角那点几乎捉摸不到的笑意,一个手机,南珍觉得挺值得。

  “不许丢了。”小霸王似的。

  则冬又开始用手机打字给她看,这样南珍觉得习惯多了。

  则冬:“在工资里扣吧,谢谢。”

  南珍说:“那你两个月都拿不到工资了。”

  则冬却轻快点头,他知道的,两个月的工资才能买这样一个手机。

  其实他不喜欢超前消费的,但既然南珍已经买下来了,他心里喜欢,也就愿意以后慢慢还钱。

  “不用还了。”南珍轻飘飘一句。

  则冬不肯,低头打字,南珍抢走手机说:“你信不信我把黑色的换给你照收不误你两个月工资!”

  则冬不喜欢黑色。

  他不喜欢用两个月工资买一个黑色的手机。

  即使那是最新款。

  南珍将手机还给他,叮嘱:“别告诉阿彬,他会哭的。”

  ***

  南珍现在给则冬买衣服简直轻车熟路,不需要多高档的店,一般的男装店就行,进去后让服务员拿适合则冬的尺码,随便什么款式,这家伙都能穿出模特的气质。

  南珍也已经听腻了那句话:“先生您身材真好!”

  则冬的身材的确好,南珍见过。

  她坐在沙发上,看她家伙计一套套的穿上,从更衣室走出来,见她没表态,又默默去换下一件,直到最后有点不耐烦了,挨着她坐下。

  南珍随便点了几件,因为都很好看,无所谓什么款式。

  她让人开票,去付钱时经过一排四角小内裤。

  她给则冬发短信:“自己过去选两条。”

  则冬低头看手机,不明白她的意思,等走过去了,看见了,脸上一点颜色都不变,手指在衣架中间游移,最后拎出两条三角的,递给南珍。

  南珍:……

  南珍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很敬业,问:“先生穿什么号码?”

  南珍感觉则冬在有意无意地瞟她,她低声:“看我做什么?你自己跟人家说!”

  最后南珍拿着票据去付款时偷偷看了,则冬穿大号的。

  东西都买齐后两人回家,一进门南珍就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沙发上。

  则冬立在门边,将新买的衣服一件件剪掉商标。

  两人无言,南珍从抱枕堆里露出一双眼睛,看则冬将衣服洗干净挂出去。

  “我渴。”她说。

  然后看着则冬进了厨房,为她烧水。

  宋家的厨房经过改造比陈阿婆家的大了一圈,那是宋权还在的时候特地为她争取的福利。

  那时南珍刚刚开始在别人的面包店里当学徒,她的心愿就是能有一台自己的小烤箱。

  学西点不容易,要用的东西也多,宋家原来的厨房不算大,根本放不下烤箱和操作台,南珍不敢张口,是宋权说:“我来完成你的心愿吧,小南。”

  宋家对宋权是有求必应的,宋权对父母说:“小南烤的蛋糕我太爱吃了,想每天都吃到。”

  于是,宋福七找了施工队,将家里的厨房扩建。

  ***

  则冬端着水出来,南珍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他将水杯放在一旁,自己也坐在一旁,拿出手机玩耍。

  他的手指很好看,细细长长的,在手机上滑来滑去有一股说不出的优雅。

  南珍慢慢睁开眼,他好像立刻就能知道,立刻就抓住了她的眼神。

  “今天要烤蛋糕。”南珍说。

  则冬停下手里的事情,有关于烤蛋糕的事情他都很喜欢。

  虽然店没了,但是外面的订单还是要如约送到的,南珍的手艺在汀城的各大饭店酒店里小有名气,每个月的订单不少。出事后她已经跟老主顾打过招呼,大家都为她宽限了几天。

  家庭作坊设施不齐全不正规,要完成订单是很有难度的。

  一下子南珍又想到了那个早晨,她的咖啡店被烧得什么也不剩。

  心情一下低落了,她心累得不肯动。

  从出事到现在,南珍一直把自己装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每次看见烧黑的墙壁,她都心累。

  则冬见她被埋在抱枕堆里差点要看不到人影,又突然不说话,就靠过去,用手摁了摁南珍的头。

  南珍闷在里面问则冬:“你会帮我吧?”

  则冬当然点头。

  南珍一鼓作气跳起来,进房间换一身舒适的衣服,与则冬两人用着买锅具时送的一对红绿围裙。

  这是南珍第一次见到则冬身上有如此鲜艳的颜色,她笑起来,说:“不像你了。”

  则冬明显是不习惯的,手指时不时就要摸一摸围裙。

  “你打蛋。”南珍拿过来一盒鸡蛋给则冬。

  则冬只能暂时先忽略身上的绿围裙。

  南珍低头称面粉,下糖时因为身边挨着的是则冬,差点慌神多放了两勺。

  她抬起头幽怨看着则冬,则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厨房里就有了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再经过高温烘烤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抵抗,则冬不需要再搅拌蛋液,他将两手埋在面粉里玩耍,感受面粉的颗粒触感,感受那柔软。

  这时烤箱已经到达预热温度,南珍将蛋糕胚送进去,则冬就沾着两手白白的面粉等在小小的烤箱前。

  烤箱太小,工作效率与在咖啡店的后厨不能相比,所以则冬就能一次次的看着小小的面胚膨胀变大,外皮又淡色变得焦黄。

  这个过程很美妙,他难以抗拒。

  ***

  当最后一盘面胚在烤箱中被赋予最诱人的颜色,南珍伸了个腰,吩咐则冬将蛋糕装起来。

  杯子蛋糕需要漂亮的点缀,则冬捏着裱花袋,将奶油缠绕在蛋糕上,南珍顺手点上几颗巧克力豆。

  她与他相视一笑,因为默契十足。

  南珍拿过裱花袋,在蛋糕上画表情。

  微笑,露齿大笑,坏笑,笑出了眼泪……

  她知道很多种笑容,这些都是则冬所缺失的。

  “看,漂亮吧!”南珍拿起一个坏笑表情问则冬。

  则冬用他的新手机拍了照,用来作为桌面。

  他将手机放在南珍脸旁比了比,南珍也做了个呲牙坏笑的表情。

  竟然是那么的相像。

  则冬调到照相功能,将南珍的这个表情永远保存。

  作者有话要说:苦口婆心啊我真是苦口婆心,留个言吧亲,都给你们看我大则则的年轻肌肉了不许这样耍赖的啊!

  威胁我要唱东方红的夏日静好童鞋,我被你逗笑了~~同居时代哦呵呵~~

  想象无能,我大则则穿绿色围裙,打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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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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