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盲爱 耳元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再面对母亲的“好意”,可又不得不去。

这家茶艺馆闹中取静,是典型的古典装饰,每个雅间均由秀美的屏风隔断而成,显得格外雅致。宁则远走进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晃神,看不见的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足够沁人心脾,让人心头宁静下来。服务生要引他过去,他问明地方,慢慢踱步过去。

翁涵之在最里面那间,也最为私密。外面围着一幅苏绣,绣的是夏日小荷才露尖尖角,衬着这淡淡的茶香,很清爽。

宁则远一点点走近,一点点走近,然后怔住。

那道屏风后面是两个人,正对他坐的是母亲翁涵之,背对他而坐的那个纤瘦身影,不是林烟,还能是谁?林烟似乎在说岛上的趣事,翁涵之听了忍不住笑,一派和乐。

宁则远怔住,垂眸呆呆站在外面,身体僵硬地再挪不出半步。

他跟林烟说了那种愚蠢透顶的话,哪儿还好意思见她啊?

他是彻底没脸见她了……

屏风后面,翁涵之瞥了眼过来,却也不动声色,只是望着林烟问:“珍珠呢?怎么没带出来?”

林烟笑了笑,含糊地说了一句跟她爸出去了。

今天佟旭东难得半天拍摄休息,于是带珍珠去儿童公园。林烟难得有空,却又没想到会接到翁涵之电话。她虽然诧异,但也不好拒绝,毕竟翁涵之是长辈,当年对她也很好。

宁则远听了这话更是苦涩,人家那才是爸爸,他算什么,凑哪门子热闹?真是愚蠢到了极点……他尴尬的要命,此时再也站不住,转身要走。

翁涵之抿了口茶,这时候突然说:“阿烟,伯母听说你现在还单身,要不要考虑跟阿则复婚?”

宁则远刚要离开的脚步突然滞住,静静站在那儿,心脏和着古筝的音色胡乱起伏,跳得很乱。

他知道这个问题是母亲故意问的,他可以预料接下来的答案近乎残忍,宁则远不想听,却又忍不住不听。

屏风内安静了一瞬,宛如几个世纪那么长,好煎熬……

林烟掩去初始的惊讶,指尖慢慢摩挲着茶盏,微笑着说:“伯母,我现在过得很好,而且我和旭东这几天正在准备结婚的事。”

她以为这样翁涵之不会再问下去,没想到对面的人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又接着问了个更加直白的问题——

“阿烟,你心里真的没有阿则了?”

宁则远心头一跳,林烟也是彻底怔住。

翁涵之笑:“阿烟,四年前我们母女俩聊天,我说则远心里是在乎你的,只是他为人偏执又一向自负,从不会表达,到现在,他依然是!则远昨晚回来和我吵了一架,我看得出他很想挽回和你的关系,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我这个母亲只能勉为其难的代劳……”

“阿烟,你心里真的没有他了么?”翁涵之又问了一遍。

宁则远呆呆转过身,望着那个背影,有些话他说不出口,这辈子是再没机会说了……

林烟慢慢抿了口茶,乌龙的暖意在她口中肆意萦绕,很香,让她神智恍惚又清明。

林烟淡淡微笑:“伯母,我对则远真的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了。你也知道的,感情上的事从来勉强不了。”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宁则远心沉下去,再沉下去,沉到无尽的海底,与那些发了霉的陈年旧事作伴。不,其实这四年,他一直活在孤寂的海底,遥望着海面那束光,殊不知,这一切早就没了意义,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彻底放手了,他却还在苦苦挣扎,抓着一团泡沫,无用的挣扎与忏悔……

宁则远深深垂下眼眸,他正要黯然离开,翁涵之突然喊他,“阿则!”这一回,不去也得去了!宁则远抬眸,一脸强自的淡容。

林烟却又是一怔,她顺着翁涵之的视线回头,就见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立在屏风外,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又听去多少。

宁则远神色平静的走进来,“妈,林小姐。”他微微颔首,坐在翁涵之旁边,一举一动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再也不见昨夜的燥郁。

林烟一时尴尬,正好佟旭东打电话过来,她顺势提出告辞,翁涵之寒暄几句,又说:“阿则,你送送阿烟吧。”

林烟还要拒绝,宁则远起身阔步走了出去,她只好跟翁涵之道别。

宁则远走得很快,她跟不上,仅看到一个绷得笔直的身影。走出茶艺馆,宁则远已经极有风度地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林烟不好意思再要求坐到后面,于是客套地道了谢。宁则远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应该的。

二人一路无言,林烟和他在一起实在没什么需要硬聊的,不如沉默来的自在。

她正偏头看着窗外,旁边那人忽然斯文有礼地问她:“我可以开窗么?”

车里冷气很足,一点都不热,林烟不懂他的用意,只点头说随意。

宁则远将他那边的车窗大开,他一手支在窗户上,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定定望着前面。夏季闷热又潮湿的风黏黏吹来,他的短发瞬间乱了,像是鸟儿无助扑棱的羽翼,又像是原野荒芜的枯草。

林烟总觉得宁则远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具体是哪儿,她又说不上来,也懒得再深究。

周五下午这个时间点整座城市慢慢开始拥堵,他们在喧嚣的世界里走走停停,像一只背了壳的蜗牛。

不知遇到第几个红灯的时候,宁则远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烟——”他唤了她一声,又说:“对不起。”

对面汽车的鸣笛声,不远处商家的促销声,汇聚成漫天的喧嚣。这漫天的喧嚣中,他格外郑重地说,林烟,对不起。

记忆里,宁则远只跟她道过一次歉……林烟侧目望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宁则远只是垂着眼,英俊的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眸色晦暗不明。他说:“林烟,我特别抱歉昨晚说了那么冒昧的话,还有……四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特别抱歉。”

林烟忽然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那样的喧嚣里,他努力继续在说:“诚如我母亲所言,我是个特别自负的人,所以很多时候行为处事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四年前是,四年后还是。林烟,对于打扰到你的生活,我真的特别抱歉,你就当是看个笑话吧……”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呀……这些话再不说,只怕也再没了机会。

宁则远淡淡望过来,眉眼英俊,眸色沉隽,嘴角轻轻扯着,是个浅浅的笑意,一派的斯文儒雅之态,唯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他最后说:“林烟,我由衷的希望你幸福。”

林烟傻傻望着他,动了动嘴角,前面正好绿灯,宁则远淡淡一笑,别开眼,再没有说话。

到他们楼下,他又绅士地替林烟打开车门,手里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