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封迎滟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傅自喜。“你在这开一年店,赚得都没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你这种没能力的人,夏倾是倒贴给你开店呢!”
傅自喜不会吵架,也不想再和这个女人说自己和夏倾的事,她只是坚持道:“你出去!我不欢迎你。”
封迎滟看了看地上的病例,露出胜利的笑容。“你怎么不打开看看。怎么,你忘了你以前犯病时候了?”
提起当年的病,傅自喜就畏缩了一下。
“你以后的孩子也会是个白痴,然后被学校赶出来。”
傅自喜急急地摇头,“不会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小宝宝会和自己一样笨笨的。她觉得夏倾那么聪明,小宝宝肯定也不会差。被封迎滟这么一说,她心里乱糟糟的。
她恼火地道:“你出去!”
封迎滟上前去拍傅自喜的脸,第一下轻轻的,然后发现傅自喜的皮肤居然好得出奇,她就扭曲了,就要用指甲去刮。
傅自喜及时地把封迎滟的手推开,“你不要碰我。”
正在这个当口,外面传来一声,“老板娘,麻烦你出来给我介绍下这盆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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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乐开学后,夏倾不放心傅自喜,就派了个人留意着。
今天,那人眼见封迎滟进了花店,就觉得不妥。封迎滟的车太招摇,不太像普通的顾客群。
他通知了夏倾,然后过去花店,假扮顾客说了那话。
封迎滟听到有顾客后,停了动作,突然亲和地笑。“小妹妹,等你招呼完客人我们再聊。”
傅自喜怒视她。“我不要和你聊,你出去!”
“你这什么待客之道呀。”封迎滟一副委屈的姿态。“我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你居然赶我走。”
傅自喜一时不适应她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怔了下。
封迎滟继续演。“小妹妹,我是诚心想和你谈生意的,你这样抬价可不好。”
“我没有……谈生意……”傅自喜急忙解释,然后看向外面的男人,怕他误会。
那男人平静地道。“老板娘,我还等着你介绍呢。”
“嗯呢,我来了。”傅自喜转身就想往外走,她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说话。
封迎滟拉住她,微笑道。“小妹妹,你的病例不捡起来么?”
傅自喜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她真的真的好讨厌这个女人。
她想甩开封迎滟的手。
封迎滟却用尖长的指甲去掐傅自喜手上的肉。
那男人见了,脸色一沉,正要过去,突然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直朝那两个女人的方向飞过去——
正中封迎滟的手腕。
她痛叫一声,松开了傅自喜。
那男人回头,然后恭敬地让开了道。
他的身后赫然是森冷的夏倾。
“封迎滟,你今天没带保镖?那我把你打残在这,让谁来领你走啊。”
封迎滟有点惊惧,她没料到夏倾会出现。
她早就打听了,今天他在市区有重要的会议,不在这边。
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傅自喜急忙小跑着过去夏倾那里。
他向前两大步一把抱住她。
她一见到他,就感到自己一肚子委屈都冒出来了,她扁着嘴,要哭不哭的。
夏倾一看她的手臂,五个指甲痕还深深地印在上面。
他转头望向封迎滟的眼神宛若刀子。
封迎滟揉着自己的手腕,勉强保持冷静。“夏倾,你对着女人动粗,算什么男人啊。”
夏倾对身边的那男人轻轻吐字。“把她的车给我砸了。”
封迎滟几乎要跳起来,大声喝道:“你敢!”
夏倾还是冰冷地看她。
那男人转身就去执行。
封迎滟大惊失色,夏倾的样子仿若要杀了她。
可是当他转眼望向怀里女人的时候,神情就很温柔。
他和孔铭瑶一起的时候都没这么温柔过。
夏倾轻轻拍着傅自喜的背。“哪里疼?嗯?她还打你哪里了?”
“夏倾,她是坏人。”她委屈地看他,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她说她有你的小宝宝,你就不要我的小宝宝。”
“她是个垃/圾,别信她。夏倾只要傅自喜的小宝宝。”
“我知道的。”她点头,这个怀抱是她一个人的,“她还说,我是有病的,我的小宝宝也会有病。可我没病的,她不信呢。”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
夏倾慢慢给她擦拭着,“乖,不哭。她才有病,我的傅自喜聪明着呢。”
傅自喜瞄瞄封迎滟,然后躲进夏倾的怀里,揪着他的上衣擦眼泪。
封迎滟不敢相信,傅自喜居然就这么告状了。
小白兔,不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么?
夏倾哄着傅自喜,让她待在休息间,然后他扯封迎滟出花店,上了门口的商务车。
助理很识趣,自动清场下车来。
夏倾毫不留情地把封迎滟往车上一甩,然后拉上车门。
封迎滟摔在了座椅上,狼狈不堪,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疼得晕头转向。
她吐出一口血,捂住脸颊,颤抖不已。“你居然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夏倾脸色阴魅至极。“我还就在这把你打残,你奈我何?”
“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他抠住她的下巴,又甩了她一下,他的戒指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爷爷还不会放过你呢,你爸算老几啊。”
封迎滟被他的力道甩到车门的把手上。
她真的怕了,夏倾是来真的!
“……你……我们封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充耳未闻,捏住她的一只手腕施力,“你就是用这只手掐她的?”
她脸色惨白,拼命求饶。
夏倾不为所动。
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欺负女人,的确不太厚道。但是,他对“女人”的定义不包括蛇蝎恶女。
封迎滟的手腕脱臼后痛得昏死了过去。
夏倾不屑地扔开她,下了车,交代助理把封迎滟送到孔铭瑶的住处。
孔铭瑶和封迎滟是敌又是友,她会送封迎滟就医。
夏倾不想让封迎滟太好受。
从这里去孔铭瑶的住处,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就是要封迎滟一直痛。
同时他也是在警告孔铭瑶,别打傅自喜的主意。
夏倾回到花店,看了眼那个木头般杵在一旁的小妹,心下思量得重新招个。
他走进休息间,却见傅自喜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纸。
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茫然而无助。“夏倾……我的小宝宝……会和我一样笨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你又不笨。”
她摇摇头,然后指着病例上的一行字。“……医生这里说,我的病……会遗传。”她虽然笨,可是她知道,遗传是什么。
她抱住他,呜呜地哭。“夏倾,我很笨,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想小宝宝也笨,我想让他读书,好好读书。”
夏倾一手揽住她,看了下那份病例,皱眉。“刚刚那个女人给你的?”
“嗯呢。”
他扔在一旁。
他对于封迎滟那个女人的东西都怀疑。
他想起夏爷爷那次的话。他知道傅自喜害怕医院,原先打算先让她适应花店的生活,过一阵子再带她去检查的。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傅自喜,我明天带你去医院。”
傅自喜一愣。“为什么去医院……”
“这病例,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了,我们重新检查一次。我们的宝宝,一定很聪明的。因为你现在就很聪明。”
她怔了怔,然后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地道。“只有你和自乐,说我聪明。”
“因为你本来就聪明。”
“夏倾,我记得,以前的医生,说我的病治好了的。”
他轻轻抚着她的脑袋。“我们只是做一个检查,让你更加相信自己。”
“嗯呢。我去做检查,你陪我一块儿去。”
他笑。“好,我们明天就去。”
第二天,傅自喜了医院门口,就迟疑了,拽着夏倾的手,“我以前生病经常来医院,我不喜欢。”
他捏捏她的手,哄着道:“我们待一会儿就走,然后我们就去吃大餐。”
她轻轻点头,“嗯呢,我不想住这里。我要和你去吃大餐。”
这家私人医院是奚世涵家里的产业,他提前和院长打了招呼,院长不敢怠慢夏倾,挑的是最好的医师,用的是一流的仪器。
夏倾知道傅自喜紧张,全程一直陪着,鼓励她。
出检查报告的时候,傅自喜都不敢听,她怕不好的结果,她抱着夏倾,喃喃道:“夏倾,我不听,你去听。”
夏倾亲亲她,安抚道,“好,你乖乖的,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听医生说完就回来。”
她点点头,温顺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角,看着他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夏先生,夏太太一切无恙。至少,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技术来说,实在检查不出什么。”
医生说完把检查结果递给夏倾,“夏太太和我的对谈很正常。她在知识方面的学习能力比较弱,但这不是病,只能说是学习上的差生。另外,在生活方面,夏太太是相当优秀的。”
他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个生活环境让她成长得如此纯净而美好。
夏倾向医生道谢后就离开,傅自喜一见到他就跳下椅子,不安地玩手指。
他笑意渐浓。
她初初愣了下,然后奔跑地扑到他的怀里,期待地问:“夏倾,我是不是没有病的?”他一手圈住她,把检查结果给她,“夏太太你自己看。”
她执起检查报告细细地看,然后展颜一笑。“夏先生,夏太太很健康呢!”
“小傻妞,跟你说不要担心。”他牵着她往外走去。“瞧你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她心里雀跃无比。
她没病的!
她的小宝宝也没病的!
上了车后,傅自喜又重新看那份检查报告。
夏倾抽出她手中的纸,笑道。“回家再慢慢看,我们现在就去吃大餐。”
“嗯呢,吃大餐!我要吃馒头,我还要吃肉。”
“小胖团爱吃肉,以后变成大胖团。”
她乐呵呵地道。“我不是大胖团,我是小的。”
“反正你就是胖胖团团。”
“夏倾喜欢小胖团。”
他冷哼道:“对,我就爱小胖团。”
傅自喜眉眼弯弯。“夏倾,我们以后生两个小宝宝好不好?一个小小倾,一个小小喜。”
夏倾方向盘一转,笑着答应。“好。”
(正文完)
【番外】
非常自乐 01
周非凉在夏倾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吆喝着要办单身告别会,可是最终却变成了单身诉苦会。
首当其冲的是王辰。“我也要恋爱。”
周非凉横了王辰一眼。“你从去年说到现在,很聒噪。”
“看看我们夏哥哥,神采飞扬的真是碍眼。”王辰玩转着酒杯,啧啧有声。
夏倾嗤笑。“我可警告你们,要是敢醉到明早起不来,耽误了我吉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辰眼一溜。“你那小妹妹,不是还有个妹妹么?她明天当伴娘?”
“嗯。”夏倾懒懒地应道。
王辰觉得顿时士气十足。“很好,我就喜欢可爱的小妹妹。”
夏倾不作声。
周非凉想起什么,问道:“你上次不是说她妹妹很彪悍?”
“彪悍着呢。”夏倾笑,他倒庆幸傅自喜有这么个护她周全的妹妹。
周非凉同情地看着王辰。“祝你好运。”
王辰嬉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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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乐和学校请了假,陪着傅自喜回了自己的家。
她看了下婚礼当天的行程安排,便早早地让傅自喜上床睡觉。
傅自喜乖乖地爬上床,蹭着大熊宝宝。“大熊,我明天要做漂亮的新娘子啦!嗯,你也要穿漂亮的衣服,和我一块儿去。夏倾说,你是花童。”
傅自乐微笑。“姐,早点睡,明天我叫你起床。”
“嗯呢,自乐,你也来睡。”
“我等会再睡。你先睡,睡好了,明天才漂亮。”
傅自喜的小月牙又冒了出来。“我明天会比夏倾还漂亮。他说,我是最漂亮的。”
“我姐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
傅自喜侧头看傅自乐,喜孜孜的。“自乐,你长得真好看,你和夏倾都好看。”这么好看的两个人,都喜欢着自己,她心里乐开了花儿。
傅自乐不置可否。
在她心里,最美丽的女人是她的妈妈和她的姐姐。
傅自乐把剩下的家务活干完后,才上床睡觉。临睡前她又看了眼明天的行程,担心傅自喜会不会太累。
她心里有事就睡不沉,早上闹钟还没响,就醒了。
做好早餐后,她才去叫傅自喜起床。
傅自喜迷糊着,“自乐,我是不是要穿漂亮的裙子了?”
“先吃早餐,中午要很迟才吃饭,早餐要吃多点。”
傅自喜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嗯嗯哼哼几句,半闭着眼点头,下床去卫生间的时候差点撞到门。
早餐才吃到一半,造型师就到了。
傅自喜紧张,匆匆地往嘴里塞东西,只想快点吃完。
傅自乐赶忙安抚道:“不急,还有时间的。”
傅自喜鼓包包的,口齿不清地问道:“我的新郎会不会就要来了?”
“他没那么快,慢慢吃。”
傅自喜吃完早餐,便开始穿婚纱。
当初设计婚纱的时候,夏倾诸多要求,这不许露,那不许露,最后还撂下一句话,“布料别给我省。”
设计师便在领口做了些小装饰,遮住了新娘子的那一片傲/人的雪白。
傅自喜穿好婚纱后,羞怯地笑。“这裙子好好看。”
她所有漂亮的裙子都是夏倾送的。
她望了眼旁边的水晶鞋。
那是他送的第一双鞋。
虽然他当时说让她的王子还。可是他就是她的王子。
傅自喜一想起夏倾,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待傅自乐换好伴娘礼服,一位造型师便过来给她上妆,才刚上了一层粉底,造型师便惊艳于她的美。
傅自乐皮肤略显苍白,还有些小斑。但是胜在五官的出众,一旦遮瑕,整张脸就非常亮色。
她静静看了镜中的自己一会,然后就打断了造型师的动作。“给我卸妆吧,我不想化。”
造型师愣了下,傅自乐就又淡淡说了遍。
造型师被傅自乐的气场慑住,见她如此坚持,只好答应。
傅自乐卸完妆后,造师就帮她把头发稍稍整理了下。
然后就完毕了。
这边的傅自喜在化妆期间,一直都安静地坐着,任造型师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
看到傅自乐进来,她笑了下,然后又赶紧敛起表情,生怕造型师画错了。
傅自乐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和傅自喜聊几句。
待到傅自喜化好妆,傅自乐才走近些。“姐,你最漂亮。”
傅自喜呵呵地笑。“我都认不出自己呢,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漂亮呀。”
造型师听到这话,忍俊不禁。
傅自喜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傅自乐笑道:“我姐一直就很漂亮,比谁都漂亮。”
傅自喜看着自己和妹妹在镜中的倒影,笑着道。“自乐才是最漂亮的,我妹妹最漂亮!”
傅自乐笑,然后回房给大熊穿上礼服,把那颗大钻戒挂在了它的胸前。
这颗钻戒,夏倾送出去后,傅自喜就把它套在了大熊的手上,却套不稳,有次掉到了被子里,她很慌张,找了好久。
后来傅自乐便做了条挂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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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倾的花车队,那叫一个拉轰。
一系列的全是名贵跑车。
他出门前,梁珊非常满意,感觉帅哥儿子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刻。“儿子,干得漂亮!”
夏倾得意地哼道。“此时不风光更待何时。”
夏爷爷来了一句。“我觉得骑白马更风光。”
“……”夏倾眼角一抽。
梁珊只好道。“骑白马就不能走车行道了,会误了时辰。”
夏爷爷哼唱着。“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这下梁珊也抽了。
夏倾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我出发了。”然后转身就走。
花车队从傅自喜的小区门口排到转弯的另一条街。
长长的几十辆,这仗势,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迎亲。
行人纷纷驻足,想看这普通小区的哪户人家攀上高枝了。
夏倾和哥们几个去到傅家,倒没遇上堵门,傅自乐不兴那套,她很随意地开了门。“挺准时。”
“我没提前就不错了。”
夏倾瞥了眼素颜的傅自乐,倒没多讶异,他直接迈开步子往傅自喜的房间走去。
后面的周非凉只觉傅自乐的声音在哪听过,一抬眼,他就怔住了。
她见到他也是愣了下,又恢复平静。
周非凉都没料到在这能遇到她,回过神后,他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掏出红包塞给她。
她默默地接过,转身也跟着夏倾进去房间。
王辰在那瞄着傅自乐,有点可惜,这个小妹妹明显不是可爱型的,虽然是个大美女。
傅自喜乖乖地端坐在房间里,一见到夏倾进来就笑了,“夏倾,我今天漂亮吗?”
“我的傅小喜最漂亮。”夏倾走过去,就着她的唇亲了口。
她勾住他的脖子,称赞道。“你今天也最最最好看。”
他捏住她的脸,“小爷我什么时候不好看。”
“什么时候都好看,今天更好看。因为你是我的新郎。”
夏倾听了直乐,“傅小喜真有眼光。”
傅自乐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再一想行程表,觉得他俩好像漏了什么步骤。
不过,谁管它呢,她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傅自喜哪里顾得了婚礼策划的程序该怎么走,夏倾又是随性的人,他直接抱起她,“我来接我的新娘子咯。”
她腻在他的怀里,笑得灿烂无比。
婚礼策划人见此情景,也不敢异议。
左放在阳台上看着夏倾抱着傅自喜出来。
她一直在笑,很幸福很甜蜜。
夏倾有时就去蹭她的脸颊,漾着浓浓的疼爱。
左放弯起嘴角,喃喃地祝福道:“傅自喜,新婚快乐。”
夏倾一路把傅自喜抱上了车,傅自乐则上了后面第二辆花车。
一坐上后才发现,司机居然是周非凉。
他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呵,真巧,你居然就是夏倾的小姨子。”
她微扯嘴角。“真巧。”
“你怎么不在那干了?”
“我在我姐的店帮忙。”她对着他,是难得的耐心。
他淡笑,“对嘛,女孩子,就该玩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傅自乐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转头望向车窗外的花车队。
她早就猜到周非凉是有钱人,不过那时没往夏倾的朋友这方面想。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些。
周非凉见她神游太虚,一时也不知如何搭话,于是也止住了口。
两人一路无言。
他暗自道,怎么一到白天两人就没话题了?还非得三更半夜的才能谈得来?
这什么破事。
接下来,傅自乐就全程跟着傅自喜,时刻提醒着相应的礼节。
傅自喜被迎到夏家后,便换上中式旗袍,她被搞得晕头转向,等她敬完媳妇茶,身上已经挂了几十个金镯子,沉得手都要抬不起来。
中式这边完成后,她换上另一套婚纱,开始西式婚礼。
当傅自喜一手挽着妹妹,一手抱着玩具熊走上红毯的时候,宾客们有些哗然,但是新郎却神色自若,眼底的爱意一览无遗。
傅自乐亲手把自己姐姐的手交给了夏倾,然后抱着大熊退了下来。
她听着新郎和新娘的誓词,低头抚着大熊,轻轻地道:“妈妈,姐姐今天出嫁了。”
不远处的周非凉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王辰不怀好意,揽住周非凉的肩。“你看什么呢,今天的主角在台上,这么不给夏倾面子。”
周非凉转过视线。“没什么。”
王辰贼贼地笑。
好玩,这周非,看那个小姨子好几次了,嘿嘿,又有好玩的事了。
然后他环顾四周,惋惜道:“我今天仿佛听到了少女们芳心碎裂的声音,一声重过一声。”
周非凉甩开王辰的手。“你的机会来了。”
“我的机会不是在那小姨子那里么,我还期待着与她共谱恋歌。”
周非凉不屑。“她有正眼望过你?”
王辰笑得很迷人。“难道她看的是你?”
非常自乐 02
“你他妈别对我笑得这么恶心。”周非凉恨恨地说。
“不要转移话题,来来来,告诉小王哥哥,你相中那小姨子了?”
周非凉压低声音,吼道。 “你他妈滚远点!”
王辰悠然自得,“别害羞呀,中二病也是要谈恋爱的。周非,这小姨子看上去没她姐姐好对付,你得加把劲啊。”
“……你真的很聒噪。”
王辰继续笑。
周非凉便不再往傅自乐那边看。
等到酒宴的时候,傅自喜饿得慌,在后台匆匆吃了几块巧克力。
“夏倾,我从来没有这么饿过的。结婚真的好饿呀。”
“乖,我们就结这一次。”夏倾牵着她的手往餐桌走。“不急,我们先吃点东西。等会再去敬酒。”
天大地大,他老婆最大,一众宾客,让他们等去吧。
她一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我们吃饱了再继续结婚吗?”
他笑得春/情/荡/漾。“吃饱了才有力气洞/房,来,多吃点。”
“嗯呢。”她傻乎乎地点头。
酒宴是自助餐,傅自乐和周非凉被排到同一桌挨着的位子。
她和谁都不熟,她静静地坐着,等新娘子敬酒,她好去帮忙挡。
周非凉去自助餐区扫荡了一轮回来发现她的盘子空空如也,“你怎么不吃东西?”
“我不饿。”
他把自己盘中的食物倒进她的碗中,“等会还得敬酒,不饿也要吃点东西垫肚子。”
王辰见状又在那笑得暧昧。
周非凉几句脏话把王辰喷了一轮。
傅自乐略皱眉。
她以前和周非凉聊天时候,倒没听他怎么蹦过脏字儿。现在看来,他说得顺溜得很。
她默默地把碗中的食物吃完,刚吃完,他又夹了一堆进来。
她只好道:“谢谢,我已经饱了。”
他打量了她一圈,“吃多点,你太瘦了。”
她沉下声来。“干卿底事?”
他却笑,贴近她,以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胖些好生养。”
傅自乐脸一冷。
他笑意不减,“你说咱俩是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友好交流?”
她还是冷着脸。
他的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些,虽然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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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乐以前在学校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打工。
因为夜班的薪水比白天高得多,她就利用星期二晚上值夜班,然后星期三白天再补一觉。
夜班本来有两个人,这天,另一个搭档家里突然有事,便急匆匆赶回去了。他临走前说,一会儿就回来。
傅自乐不甚在意,夜晚的客人少,她一个人也能应付。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进来了几个小混混,他们呼啦啦抬了两箱啤酒,然后重重地放在收银台,见到傅自乐的时候,很是惊艳,于是调戏了几句。
傅自乐沉下脸,直接拉过那两箱啤酒过机。
那几个人见到她这反应,就不爽了。
为首的那个人往旁边的货架一堆,商品倒了一地。
她冷冷地道。“给我捡起来。”
那几个人都被她的气势震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一个小姑娘,他们几个大男人,谁怕谁啊。
小混混们又再推了几个货架,然后为首的邪邪地笑,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的裤/裆,“给爷爷我好好舔/舔,我就放过你。”
后面几个放肆地大笑。
傅自乐在收银台下面的手已经在活动筋骨了。
不就打架么,她擅长。
她还没动手,突然就“叮——”一声,自动门开了。
周非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周非凉加完班已经凌晨了,去到地下停车场,准备掏烟,才发现烟都抽完了。
他烟瘾一上来就烦躁,上了车后发现拐角处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便停了车。
进去的时候,就见到这样的情景。
货架都倒了几排,地上一片狼藉,数个男人在那张牙舞爪,收银台那站着的小姑娘横眉以对。
周非凉看了下傅自乐,心下了然。估计就是这些人见到她的美/色,起了贼心。
那些小混混见有顾客进来,看了一眼,恐吓道:“滚出去。”
周非凉挑衅地回之。“敢叫老子滚?你们算老几?”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那群人,他们纷纷亮出了家伙。
周非凉打量着他们,又是火上浇油。“你们合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一伙人团团围住周非凉。
周非凉手指随便动动就是“咯咯”的声音。
他现在是兴奋,他好久没动手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实力有没有退步。
周非凉的拳,赫赫有名,而且力道比夏倾的更重,更狠。
就几下,那些人就倒在地上了。
他只觉无趣,就这点运动量,连热身都算不上。他跨过地上的人,走到收银台,“给我包烟。”
傅自乐倒是很冷静,问他要什么牌子。
他浏览了一圈,没有他平时抽惯的,可这劲儿上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就随便挑了个牌子。
买好烟,他当场掏出一根,吸了一口才道。“这些人我帮你扔出去吧。”
傅自乐不卑不亢。“谢谢。”
周非凉把那些人一个个掷到离店不远处的垃圾堆,然后就打算走人,临走望了店里一眼。
透过玻璃窗,那纤瘦的身影在慢慢地把货架扶起来。
他不知怎么的,就重新进去帮了她一把,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看店?”
傅自乐淡淡地回答。“搭档临时有事。”
他对于她的态度有点新奇。
她倒是完全实话实说,也不怕他也是个有不轨企图的。
刚刚就她对着那几个小混混,也是毫无惧意。
两人重新把地上的商品放好,周非凉又掏了一根烟。“那些人可能会回来报复,你一个人在这的,我还真不放心。有没有咖啡?给我一杯。”说完他径自走到窗边的座位坐下。
傅自乐这时脸上才有些情绪的起伏。
她和他互不相识,他大可不必在这陪她通宵。
她递给他一罐热咖啡,“我请的。”
他接过来,抬眼看了她一眼,“我这见义勇为可真廉价。”
他这话说得很熟稔,仿若两人是相交甚久的友人。
据说人在夜晚的时候,逻辑思维会下降,容易感情用事。所以很多文人喜欢在夜晚创作,因为那个时刻,感情很澎湃,文思如尿崩。
傅自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个原因,对于这个男人没有太排斥。她在他旁边坐下,“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你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在这守店,你们老板也放心?”
“平时有搭档的,今天碰巧他有事。”
“女孩子家,干嘛来做这个钟数的活。”
“薪水高。”
傅自乐的直白让周非凉愣了下。他已经很多年不为钱财而烦恼了,但他穷过。
他顿时理解了,重新打量着她,“你缺钱?”
“是的。”她望着窗外安静的街道,轻轻地道。“谁不缺钱呢。”
他似笑非笑。“你这长相,怎么会缺钱?”
她听出暗示,拉下脸。“我有我的原则。”
周非凉听了这话,拿出自己的钱包,把全部现金抽出来放在桌面。“女孩子这个时候应该睡美容觉,不然皮肤会差的。”
他在场子里,见过太多的女大学生,而且现在的高级妓/女,不少女白领、女教师都在做。
原则在金钱的诱惑下早就不值钱了。
傅自乐看着那叠钱,有点冷然。
周非凉猛灌了口咖啡,突然说道:“我以前很穷。我老爸欠了一屁股债,追债的人抓了我妹妹,想把她卖到淫/媒集团。他们给我妹妹洗脑,说卖个一年半载的就能还清了。我后来把她救了出来,可是我心里很怕。真的,我打架从来没怕过,但那时候我是真的害怕,如果我的妹妹自己要去还债那可怎么办啊。”
她侧头看他。
他顿了下,笑了,“你知道我妹妹当时怎么说么。她说‘还债是哥哥的责任。天塌下来都该当哥哥的顶着,如果要我去还债,那你也别当哥了。’”
傅自乐缓了脸色。“你妹妹很好。”
他挑眉。“是么?你不觉得她说这话太不负责任了么。”
“如果她去还债,你会比你自己还债更痛苦。”
“对,我妹妹很好。”他拨着咖啡的易拉环,继续道。“希望你以后也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会。”她推掉那叠钱,“无功不受禄。”
“你也未免太有原则了点。”
周非凉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对她说这话,只是看着她一个人在守店,就有点止不住话。
以她的姿色,追逐的狂蜂浪蝶肯定不少。
女孩子一旦诱惑大了,要固守自己的原则就不容易。
他欣赏她。
周非凉工作忙了一整天,其实已经非常疲惫,他只好喝完咖啡就抽烟,抽完烟又喝咖啡,就这么坚持着。
偶尔有客人来,傅自乐就自己忙,然后看着周非凉的背影,有种莫名的思绪。
这是第一次,一个陌生人对她这么好。
另一个店员一直到凌晨五点多才回来。
周非凉冷冷地对那店员说了几句,然后就准备往外走。
傅自乐望了眼烟灰缸的烟头,果断地从烟架上取下一盒烟,朝他扔了过去。“接着。”
他一手接住,又掏出钱包。
她平静地道。“还是我请你的。”
他不理,扔下几张大钞在收银台。“我以后没烟了,再用这些钱请我啊。”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非常自乐 03
傅自乐只有星期二才可以值夜班,平时因为有课,她也不敢在白天睡大觉。
周非凉第二次在夜晚进那便利店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他还以为她是不再赚这辛苦钱了。谁知几天后路过那便利店,他往里扫了下,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泊车后进去直接问:“这阵子那几个人有没有来找茬?”
傅自乐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刚下班。”他瞥了眼另一个店员,松了口气的感觉。“今天不是你一个人了啊。”
“那天是例外。”
“那群人没再来了?”
“没有。”
“给我来包烟。”
傅自乐默默地递了过去。
他走到窗户的座位坐下,拆了包装就掏出一根来。
她终于没忍住,稍向前几步道:“本店禁烟。”
周非凉顿时喷了,他在那天晚上抽了整整一包烟,她都没吭声。“看来我就只能被赦免一次啊。”
她点头。“这店通风不好,烟味散不去。”
他把那根烟又重新塞回盒里,抬头示意让她也来坐。
她走近他的身边,却没有坐下。“什么事?”
“我说你怎么还值夜班啊。我上次没见你,还觉得你听话了。”
她淡笑。“薪水高。”
他稍拉开些身子,半倚在桌边,好方便看她。“你每周上几次夜班?”
“一次。”傅自乐说完才意识过来,自己对他失去了戒备。
“那还好,我还以为像你这么拼命三郎的,肯定抢着上夜班。”
她静静地俯视他。
他和她真说不上熟识,可是他一副自然的姿态,倒也确实让她觉得舒坦。人与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天天相处也觉得隔阂,而这么一个陌生人,却让她卸下心房。
后来,周非凉偶尔加班完经过便利店就买包烟,有时候碰见了傅自乐,便坐下聊一阵子。
其实他平时抽惯的烟都是浓味的,傅自乐给他挑的这个,很淡,淡得让他觉得抽起来完全没味。
可是他懒得换别的了,去到便利店都还是直接买这种。
那天,周非凉和夏倾聚餐,他把自己搞孔铭瑶的事直接和夏倾兜白了。
夏倾倒是完全没介意。
其实周非凉早也猜到,夏倾之所以和孔铭瑶在一起,就是贪图个方便。
夏倾和傅自喜走后,王辰就搂着女伴去浪漫了,奚世涵因为有个神经兮兮的未婚妻,也早早地回去。
留下周非凉无趣得很。
他想起今天是傅自乐值夜班的日子,便驱车去了便利店。
傅自乐见到他,已经完全不讶异。“今天这么早。”
“给我来包烟。”他说完这句口头禅,才解释道:“今儿没加班,本来要和哥们出去玩的,可是他们一个二个的围着女人团团转,全是重色轻友的混蛋。”
她把烟递给他,“不用加班就早点回家休息。”
“我晚睡惯了。”他看了眼柜台前的关东煮系列,“我都没怎么吃晚饭呢,给我来几串呗。”
然后他无赖地笑。“我在你这押的钱,还有剩的吧?”
这便利店几乎到了将近凌晨,客人才会少。
周非凉吃完东西后,闲得在座位上剔牙,然后从玻璃窗上看傅自乐忙碌的倒影。
傅自乐见周非凉一直不走,心想,这人怕是话痨病又犯了。
周非凉来了这,就喜欢跟她东胡西说,天南地北的聊。
傅自乐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是她听得懂他的心情,有时候会和他搭几句话。
周非凉没有表示任何的男/女/关/系上的企图。
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以前没交往过正经的女孩子,玩的都是夜场的,彼此都不是贞/男/烈/女,合则来,不合则分,不会牵扯到责任不责任的问题。
傅自乐这种,他招惹不起。
设想她是肤浅些的女人,他大可甩钱包养她。
可是如若她真的是这种女人,那他就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他因着心里对她的赞赏,而恪守着规矩。
可是,第二天晚上,他再遇到她,他就暴跳如雷了。
次日下午,夏倾打电话来问晚上有没有节目,周非凉一听,笑骂夏倾昨晚儿假正经。
周非凉给夏倾安排得妥妥的,谁知夏倾却临阵脱逃了,留下那个陪酒妞儿楚楚可怜的坐在那。
周非凉当时有掠过一个想法——夏倾不会是回去找他家那个纯正天然的大波妹去了吧……
酒过三巡,他搂着身边的女人直往楼上的套房奔。
出了电梯后,他和女伴调/情了几句,一转眼,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傅自乐。
她背对着他,微微曲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只一眼就肯定,那就是她。
他松开了女伴,安抚几句,让她自己先去房里等。
那女人媚/笑着答应。
周非凉直直走到傅自乐身后,刚想伸手去扶她,却止住,把手插/进自己的裤兜。“你在这干什么?”
傅自乐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她双颊酡红,眼神牵出丝丝的娇/态,完全没了平素里的清明。
他一见她的神情,就皱眉,重复问了一遍。“你在这干什么?”
“我……”她才刚开口,就觉得声音不对,咳了两下,调整了下音调。“我正准备回家。”
她即便修正了自己的声音,可是还是不妥。
很不妥。
周非凉听她这声音,瞧她这脸/色,活生生是男/欢/女/爱的情境。
他顿时心中飙火。
他/奶/奶/的,什么鬼扯的原则。敢情就在他面前才装纯洁!
他扯出假笑。“回家?干完事了?”
傅自乐觉得自己现下的状态不太容易把控,一时半会也不好说话,便点下头。
他原以为,她怎么也会解释下,却不料她承认了。
他心中是什么脏话都冒出来了,讽刺道:“这么早?还得去赶场啊。”
她着急想离开,也不再和他废话,直接迈过他就要往电梯走。
周非凉的手都已经把裤兜抓扭得皱褶,他闭了闭眼,果断地一把扯回她。“早说你缺钱到这地步啊。不就钱么,我给你啊。”
傅自乐被他这么一晃,有点眼晕,也没怎么听清他的话。
他见她依旧不回话,更是暴躁。“你一晚上多少钱?开个价,我十倍都给你。”
她定了定神,这下明白了。
她只觉头疼,怎么偏偏在这会儿遇上他。
“喂。”她轻轻开口,“别晃,我会晕。”
他稍稍稳住她,“多少钱?”
她古怪地看他。
“我说真的。”他端详她的脸,她的皮肤不是特别好。
她叹道。“我真的很晕。”
这是真的,她浑身都不舒服,都快要站不稳了,视线也有些模糊,而且她不想在这里和他解释。
周非凉僵着脸色,“你是暗示你要去床上躺着才不晕?”
说完也不待她回话,扯着她就回了房间。
进去后,他把傅自乐扔在沙发上,然后迈开步子走向浴室,直接撞开门,对着里面那个正在洗澡的女伴道。“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出去。”
女伴手忙脚乱的,匆匆地套上衣服便出来,瞪了一眼傅自乐,暗骂自己的生意被抢了。
傅自乐见到这个女伴,心知肚明周非凉开这间房的本来目的。
周非凉看到傅自乐那般了然的眼神,先是有点尴尬,后来想想,她出来卖,他出来嫖。
不正好般配?
清场完毕后,傅自乐转头,对着要扑过来的周非凉淡淡地道。“你看不出来我是被下药了?”
他阴沉着脸。“谁知道是不是你上一位的客人好这口。”
“麻烦,给我一杯冷水。”她实在提不起劲和他争论这些,她正是难受的当口。
他盯着她潮红的脸色一会儿,见她飘来的眼神是越来越媚了,终于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一杯冰水下肚,傅自乐才觉稍稍有些缓解,她看了眼他。“你坐远点,我才好说话。”
他听了,反而更是坐近她身旁,“就这样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傅自乐心知他故意的,就是想撩得她难受。
她望见桌上的电视遥控器,便拿来按了开关——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
……
她清了清嗓子。“这歌不错。”
周非凉根本没心思听那小曲,他不耐烦。“说事,小姐。你要不说,就直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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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乐个性比较孤僻,几乎没有朋友,和班上同学的关系很一般。
但是因为容貌上的优势,异性缘却是很好。
班上某个女同学暗恋的男生心仪傅自乐,托这位女同学给傅自乐送过情书。
傅自乐看都没看。
她这般无视的态度却惹恼了那个女同学。
最近,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女生节,班上的男生们请全班的女同学去唱歌。
傅自乐向来不爱这种热闹的气氛,但因为是集体活动,她便想坐一会儿再找借口离开。
坐了一会儿后,她便准备走了,一站起,才觉得有些发虚。
她心知不对劲。
她只喝了两杯水。来的路上,班长给全体女生都派发了一瓶水。在这里坐的时候,那个女同学,递给了她一杯水。
她走没几步就稳不住了,一阵一阵的晕眩。
那个女同学及时扶住她。
班长生怕傅自乐是生病,关切地询问。
可是傅自乐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隐约中听见那女同学说先去开间房,让她休息一下。
傅自乐醒来后就已经在一间高级套房,自己身体上的反应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危机。
她听见那女同学在客厅和谁讲着电话,稍稍松口气,看来还没有男人来过。
她去了趟洗手间,哗啦啦的声音引来了那个女同学。
女同学惊诧于她这么快醒过来。
傅自乐虽然被下了药,但是要撂倒女同学还是绰绰有余的。
出了房间她还有些腿软,便扶着墙壁让自己稍稍借点力。
然后,周非凉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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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非凉听完后面无表情,见她说完这么一大段话有些喘,问道:“难受?”
她无奈地点头。
“哦。”他说完把视线移到电视机,又道:“那……我们来一发?”
非常自乐 04
傅自乐也望向电视机,“如果你想,刚刚离开的那位小姐想必很乐意。”
周非凉脸一黑,“你不想?”
“我还真不想。”她转过头来,神色略微平静了些。
他一脚踢翻沙发前面的茶几,“那你想什么?黄瓜?茄子?”
他火大了,他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站在一个中了药的女人面前居然形同虚设。他想当解药,她还不想。
操,真他妈的鳖!
担心他再说出什么物品来,她解释说:“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已经催吐过,现在没那么烧了。”
他又再踢了一脚茶几。“我靠!那不会是假药吧!”
狗/日的,春/药也造假!毫无职业道德可言。
“应该也不是。”她站起来,想绕过他去浴室,他却堵着不让。
她提醒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还是可以过几招的。”
周非凉冷笑。“我还不至于要来硬的。”
“那……?”
“我是告诉你,别去吐了,你现在再吐也无济于事。”
她略有些惊讶,于是静静地听。
他给她倒了杯冰水,“你要不想用手解决,我教你个办法。反正你是女的,就算憋了也没那么伤身体。”
她终于显露一丝笑意。
听完周非凉的方法,傅自乐就往浴室走,走了几步,想想还是不要太打击他的男性尊严,补了一句。“我想那不是伪劣产品,至少在你身边还是难受些的。”
说完她便进了浴室。
周非凉恨恨地望着那个方向。
这女人,根本就是没把他当男人看。
傅自乐在洗手盆放满冷水,然后深吸了口气,把脸埋进里面憋着气,直到极限才抬头。这么重复了几轮,刚刚下肚的几杯冰水,和这盆水的混合作用,症状倒真是消退了不少。
她出去厅里的时候,周非凉也在喝冰水。
她看出些端倪。
不管怎么说,他都以最尊重的方式让她摆脱了困境,于是她平缓地道:“我好了,你要是需要可以去。”
“我口渴,喝杯水都不行啊。”
周非凉转头看她。她的脸色向来就比较苍白,也就刚刚有些红晕,现在又是毫无血色了。
“那随便你。”她擦了下头发,挑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这次周非凉没坐过去,再喝了几口,才道:“对了,你那同学呢?”
“应该还在那个房间吧。”
“你说你们在哪唱歌来的?”
她觉得奇怪,“就这家KTV呀。”
他嗤笑。“你知道这里一小时最低消费多少?”
她醒悟过来,“这里不是‘欢唱’吗?”
“你说的那个KTV在对面。”周非凉当时听完她的话就有疑问了。这家夜总会哪有什么正经唱歌的,来玩的都是上流圈子的。
傅自乐浮现淡笑。“看来她是有备而来。”
“你还笑得出。”他呵责道:“她估计是有路子的,摆明要把你当雏的卖。”
“明的玩不过阴的。”她明白,这个社会本来就这样。
周非凉掏出烟,利落地点燃。“你还记得那房号不?是不是就是尽头那间?”
她点头。
他吐了几下烟圈。“行了,我知道了。现在的大学生都这德行了。”
傅自乐敛了脸色。“我也不会饶她。”
她本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周非凉笑,“女孩子,逞凶斗狠有意思么。我来摆平就行了。”
“无功不受禄。”
“来当陪聊啊,你以为我那么容易找你这么安静的听众。”
周非凉过了凌晨就特别多话,那天晚上,两人分坐两边,他喋喋不休的。
傅自乐因为昨晚已经通宵,精神有些支持不住,半夜窝进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顺势倚着沙发,视线正好直对她那边。
周非凉在床/事上,自控力其实不强,王辰曾说这是典型的“精/虫上脑”。
半年前,他和孔铭瑶的那次,虽说她也有勾引的意思,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知道自己也有问题。
自那以后,他就想到了那个方法,没想到,这招对傅自乐也有效。
他莞尔。
和她一起,他心情很舒畅,即便她态度一直平平淡淡。
那晚后,周非凉还是在傅自乐值夜班的时候去找她当听众,两人的关系既熟络却又陌生。
封笙过生日那天,周可暖祝福周非凉找到好妻子,他只是自嘲,并不往心里去。
后来周可暖实习完,回校前又提了下这事,他不知怎的,心里掠过了傅自乐的身影,却又不是很确定。
他想,暂时还是别见她了。也许时间久了,就会淡的。
于是,他没再去那便利店。
平安夜的时候,王辰在那念叨着要去谈恋爱。
周非凉听了,对于场子里的女人没了兴趣。出了夜场,他开着车下意识就往那家便利店方向去。
到了半路,他突然想起,傅自乐是星期二才会值夜班,于是他就悻悻地回家睡闷觉了。
一到星期二的晚上,他就按耐不住去便利店,却被告知,傅自乐在半个月前就辞了这份工作。
他顿时一肚子火。
他和她在三更半夜聊天将近十次,却一直忘记问她的名字。
他问那个店员的时候,那个店员一脸戒备,忙说自己也不清楚。
周非凉的心情十分恶劣。
元旦后,夏倾突然来了短信,说他结婚了。
那得意洋洋的炫耀语气,周非凉听了更是气炸。
年底周非凉的工作越来越忙,也就没心思去想傅自乐的事了。
春节期间,周可暖听到夏倾结婚的消息,对那个夏太太是非常艳羡。
周非凉安慰了她几句,她就又把话题绕到他的身上,让他也赶紧地定下来。
他烦得很。“定毛定,你哥年轻着呢,再玩个十年也不迟。”
那时候,周可暖有个朋友对周非凉有点意思,周可暖便介绍了过来。
对方也是个富家小姐,可是周非凉见了一面后就直想吐槽。
这些端庄淑女,他最怕了。
他自认自己不是富商巨贾,他只是个暴发户的儿子。
他喜欢说自己以前的苦日子,那些小姐们听得直皱眉。
于是便没了话题。
周可暖很是费解,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和夏倾混,却依然还是那副糙样。
周非凉哈哈大笑。“不粗鲁还是你哥么?”
周非凉和夏倾有着明显的不同。
夏倾是真正的富三代,他身上的贵气是与生俱来的。
而周非凉,以前是个穷小子。
他那时候不叫周非凉,他叫周非。
他的父亲开了一家小小的贸易公司,生活不好不坏那样。
周父很爱周母,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周母手里。有一天,周母勾结公司的某个财务卷款跑了,于是,公司所有的债务都压到了周父的身上。
周父因为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突然就病倒了。
周家生活的重担全靠周非承担。
他不舍得让自己的妹妹过早的看尽人生百态,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打工,几乎处于半辍学的状态。
因为还未成年,他只能打些零散的杂活,搬砖、送报、刷漆等等。
但是他所挣的钱都不足以支付周父的医疗费,更何况,还有庞大的公司债务。
周可暖被抓后,周非是抱着与那群人同归于尽的决心闯进去救她的。
当时正好有个地下赌庄的负责人在,他目睹了周非的身手后就提出邀约。
周非答应了。
他救出周可暖后,就开始打/黑拳。
第一场,他表面上赚了10万,经过层层抽水后,到他手里的微乎其微。
但总好过他在外面赚的散钱。
周非和夏倾就是在地下拳场认识的。
年少时期的夏倾,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
赛车、黑拳、女人。
夏倾看中了周非的拳技,就喜欢押他的注。
周非也不是战无不胜的,但是他败的几率很小。
夏倾有次勾着王辰和奚世涵来看比赛,嚣张地道:“那个小子,我看中的。”
王辰一惊。“你当真培养出这爱好了?”
乖乖的哟,夏倾放着他这样的美男发小看不上,居然看中那种打打杀杀的汉子。
夏倾只是笑。“你继续看,他可给我赚了很大一笔钱。”
王辰不爱看这种血/腥的东西,但是他觉得那什么“拳狼”,以后不是泛泛之辈。
他看了一会就搭着奚世涵的肩膀,戏谑道:“你说,夏倾能把那小子勾上手么?”
奚世涵盯着场上的厮杀,“这小子,绝对是夏倾喜欢的型。”
王辰抖了抖。“你们都培养出这爱好了?”
奚世涵淡淡回了王辰一眼。
“奚子。”王辰贼笑。“我和你赌一个山东大饼,夏倾要拐这小子,难。”
“……”奚世涵一僵。“为什么是山东大饼?”
“难道你觉得这种无聊的事情,赌注能大得过十块钱?”
“……”
王辰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继续道:“我是积极上进的富二代,不是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
“怎么样?来一注?”
“不。”
王辰不满,“为什么?”
“因为我是积极上进的富二代,不是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奚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越有钱越抠门,说的就是你这种。”
“……”
非常自乐 05
王辰都不知道自己的赌注到底算不算赢。
夏倾确实是对周非有兴趣,比赛完后,他借着关系找上周非,说白了就是他想学拳。
周非对夏倾没好感,他有仇富心态,特别是花钱来这买乐子的。
他直接拒绝。
“想学找教练,我也是他教的。”说完他看都不看夏倾一眼掉头就走。
夏倾丝毫也不介意,后来还是去看周非的比赛,然后缠着。
周非对此一直表现很冷淡。
两个少年就这么非敌非友了一段时间。
夏倾最终还是勾上了周非。
不过,却是在周非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后。
某天,地下拳场来了个阔老板,一掷千金要挑战拳狼。
这种挑战书周非以前也接到过,他没有选择权。只要对手的庄家能够支付足够的出场费,他就必须接受挑战。
这个情况,周非当初进这里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周父病情的好转,是他最大的欣慰。
周非原本以为这个挑战赛就是和以往一样,和别的拳手对战。
可是,在战前一个小时,他才得知,他的对手不是拳手。
甚至不是人类。
是狼。
两匹狼。
黑拳和正规比赛不同,毫无规则可言,看客就是图个刺激。
而且,拳场已经放出了风声——
拳狼战双狼。
夏倾收到风的时候正好去了夏爷爷的山里,他心一凛。
他不想看着周非被废掉。
他立即通知了王辰,“拳狼要出事,救他。”
王辰虽然平素里嘻嘻哈哈,但是干正事却是毫不马虎的。他和夏倾是从小到大的交情,而且,他有点黑道的背景。
只是,那场挑战赛因为那阔老板的一句话,提前开场。
王辰最终没能赶在比赛前救下周非。
王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擂台中间那个巨大的铁笼里,周非浑身是血,攀着栏杆粗喘着气,对角的有一头狼已经躺下,另一头仍然嚎叫着,正伺机扑咬过来。
台下的观众好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在那喊着各种口号。
王辰其实看不清周非的表情,可是他知道,周非比赛时的眼神,是真正的斗士。
那头撕咬着周非的狼不知怎的,突然就倒下了,观众们只以为是周非打败了它。
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后,周非勉强走出笼子就撑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这次怕是真的玩完了。
医护人员把他抬到后台,检查了他的伤势后,就和负责人汇报了。
地下拳场对于这种伤势过重的拳击者,不会管,他们更愿意培养一个新人。
他们给周非随便包扎了下,就任他自生自灭了。
王辰潜进去救出周非,直到上了等在门口的车后,他才对周非说道:“小子,给我撑着点。我答应了哥们要救你,不要让我失信于他。”
周非意识还清醒,听到王辰的话,觉得好笑。
但是,他确实不想挂掉。
他还有父亲、还有妹妹。
夏倾提前赶了回来,去到医院的时候,王辰居然还在那里等候着。
“我以为你回家睡大觉去了。”
王辰白了夏倾一眼。“我是有责任感的男子汉。”
“情况如何?”
王辰正色道:“一个字:惨。”
他略略叙述了大概经过,夏倾突然问:“你动手了?”
“稍稍动了那么一点点。”
“真难得。”
王辰哀叹。“你说,咱俩两个男的,在这守另一个男的,算个什么事啊。”
夏倾笑。“他都还没教我拳技,我哪能让他这么走了。”
“祝你们白头偕老。”
周非确实顽强,他真的撑过来了。
他骗周父和周可暖自己被外派到别的城市一段时间。
在住院期间,他和夏倾、王辰才算真正结交。
他答应了教夏倾打拳。
周非自己不太能动,他就是看,然后指点几下。
在他看来,夏倾打拳也是有出路的。
这是天赋。
和他一样。
周非最后一场赚的钱完全足够他还清他父亲所有的债务,可是拳场压着那笔钱。
他和拳场最后谈妥的条件是,再打一场,就可以拿那笔钱。
但其实他的身体根本没恢复。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夏倾和王辰。
真到了比赛那天,周非就自己出了院。
他去到拳场门口,就看到夏倾和王辰并肩站着。
那架势,一看就是在等他。
周非笑了。“你俩可真他妈/骚/包。”
王辰整整自己的粉红衫,“没你骚。身子骨都还虚着呢,跑来当英雄。”
夏倾晃了晃烟盒。“我只是来检验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从见到夏倾和王辰的那一刻起,周非就知道,自己这场是打不了的。
周非自小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担,因为他是长子。
这是第一次,有朋友代他出头。
他原先不是很理解,夏倾这种富家子弟为什么要来找他这种穷小子。
后来想想,能为彼此赴汤蹈火的这种缘分,本来就和贫富无关。
夏倾只打过一场正式的黑拳赛。
为了周非。
他挂的头衔是周非的徒弟。
拳场的负责人见到是夏倾,已经慌了。这夏少爷要是搞出什么事,他们谁也担不起的。
夏倾倒是潇洒得很,他那时候的刘海比较长,就随手往上扎了个小辫子,然后叼着烟上了擂台。
有不少女性观众在那大声尖叫。
“这哪是来打拳。”王辰掏了掏耳朵。“我们小夏哥哥是来泡妞的。”
周非撞了王辰一下。“他不是独子?这么闹也不怕?”
“怕什么。”王辰低声道。“如果对手来阴的,我也陪他们耍。”
笑话,他王辰没有万全的准备会让夏倾亲身上阵?
不过,王辰就感觉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