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钟意!”
她怎么了?为什么江时延要如此卖命地喊她?
扑通一声,钟意猝然倒地。江时延恰好跟凌念谨报平安,听到声音,赶紧把她扶起来,大声喊:“医生!医生!”
钟意本来就体力不支,想到何慧,又是伤心过度。
等钟意睁开眼,并不意外四壁皆白,眨了眨眼,适应环境。
秦然见状欣喜:“钟意,你醒了?”
她撑着要起来,抓住秦然的胳膊:“戚临君呢!”她全部都记得,哪怕她昏沉间,挥之不去的都是戚临君戚临君。不仅仅是因为她刚刚萌生的喜欢,更是因为他是为了救她!
“手术很成功,在VIP病房。戚家有人陪着,只是还没醒,但是一切都会好。”秦然快语安抚她,“你营养不良、受惊过度,身上虽然没破皮,但瘀伤很多。虽然给你输了营养液,但你还很虚弱。现在也晚上了,你就继续休息,明早好精神十足地照顾戚临君。”
秦然本来不喜欢戚临君,不喜欢戚临君命令的姿态,不喜欢戚临君唯我独尊的模样。可现在,戚临君为了救钟意愿意以命换命,一向足够冷漠的钟意,难得如此慌神无助……让他不得不信,两人之间,存在爱这玄妙的东西。
钟意狠狠抓住秦然的胳膊,坐起,睁大眼睛无比坚定地望着秦然,乞求:“秦然,我要去,我要去照顾他。我不让你帮我,你不要阻止我。你还不知道我,我身体很好!我现在觉得精神很好。”
秦然最终妥协,领着穿蓝白病服的她去戚临君的病房。
她推门而入时,病房内一片寂静,除了女人细弱的啜泣声。并不意外,戚父戚母之外,还有楚嫣然在场,她开口:“伯父,伯母。”
戚母悲伤过度,看到钟意,忽然眼底生了光。她走到钟意面前,狠狠抓住钟意的手腕,把她往病房外拖。
钟意刚刚从病床上起来,力气不如以前,何况,戚母是长辈。
把钟意拎到安静的走廊尽头,戚母狠狠甩了钟意一个耳光。戚母倾尽全力,钟意猝不及防,又是暂时体虚。她摔倒在地:“伯母……”
“钟意?钟意!好一个钟意!你不要喊我伯母,我消受不起!你这个狐狸精,害得我家临君那么惨!”戚母情绪头上,愤怒之时眼泪又下来,满脑子都是戚临君苍白失血的样子。
心脏啊,那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心脏啊!
秦然赶上来,就见钟意倒地,他赶紧去扶,她推开他,竟是跪在戚母面前:“伯母,对不起。我对不起戚临君,我会一直照顾他。”
“有你说得这么轻巧?你怎么保证不会有后遗症?我活生生一个健康的儿子,你怎么给得起!”
“那我就一辈子照顾他。”钟意眼泪盈盈却分外坚定地望着戚母。
戚母指了指身边对她怒目的秦然:“钟意,我怎么信你?你看我在呢,你身边就有个跟班,我不在,你得怎么冷落我的临君?我怎么相信,你会比我的嫣然照顾得好?”
“这位阿姨,咱有理说理,不能得理不饶人是不是?”秦然真的不忍心钟意遭受如此待遇,“钟意刚刚从……”
“秦然,你是不是有个女朋友叫叶婧仪,马上求婚?我们是不是只是初中同学只是朋友?”她抢话,并不想在戚母面前装可怜。戚母不喜欢她,再可怜都可悲。
“钟意!”秦然低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秦然,是不是?”她忽然软了语气,像在哀求。
“是。”秦然绝对是这个世界了解钟意的人之一,他最终妥协,妥协在她难得放软的眼神里。
“伯母,你信了吧?”钟意抬头对着戚母挤出微笑,她转着又对秦然说,“秦然,这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再这样叶婧仪担心你了。我要留下来照顾戚临君。”
“钟意……”秦然喊她,终究叹了口气,“好,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秦然,再见。”她淡淡地说,她突然觉得,所有的都淡去了。秦哥哥只留在十五岁之前,现在他是秦姐姐。他只是她的朋友。这样痛心的感觉,她只为戚临君有过,甚至跪在明显愤怒偏心的戚母面前,都是因为他。
不久前她还在沾沾自喜不必动真格和戚母搞好关系,现在吃到苦头了。
戚母拿出纸巾擦眼泪擤鼻涕,而后中气十足地训斥钟意:“你别自作多情,守夜,我交给嫣然。嫣然我从小看着长大,虽然贵为千金小姐,但为人细心温柔,一定能照顾好临君。”
“伯母,你相信我,只有我能照顾好戚临君。”她跪着,直直望着戚母,“只有我,伯母你一定知道戚临君的怪脾气,他只接受我。不能因为他失去意识,您就强行改他所爱。”
“放肆!”戚母心底畏惧那双坚定的、不卑不亢的眼睛,语气依旧强硬,“你是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了解儿子?”
“不敢,伯母。伯母,他需要我,我需要他!他从今以后的一切一切,都让我来吧!”钟意仍旧坚定地望着戚母。
“你……”戚母不喜欢被逼,而跪在她面前的钟意,分明在逼她!拿她儿子逼她!
“婉君,让钟意这孩子照顾临君吧。”戚父追出来,劝住了自己的妻子。说完,他倾身扶起钟意:“来,好孩子,站起来,哪里能让你跪呢。”
“谢谢伯父。”一个针对如此,一个却温如春风。戚父的温和真让她受宠若惊。说来奇怪,戚临君的性子,倒是随母亲多一点。她心底发现,如果戚临君没完没了地温柔,他就不是戚临君了。
“仁则,你……”戚母再气戚父帮着钟意,都不好对丈夫发火。
“好孩子,去吧。临君在等你,伯母那边我来说。”戚仁则说话温温和和,笑时眼角皱纹明显,可她却觉得亲近、好看。
“好,谢谢伯父。”钟意点头,着急往回走。
戚母喊着要拦,戚仁则拥住她的肩膀,把她待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婉君,你记得吗?当年我母亲非逼着我娶娉婷,可我就是喜欢你啊,我就是娶了你。我们,现在幸不幸福?嫣然是很好,和娉婷一样好,只是适不适合,不是好不好决定的?”
“仁则,我们那时候不一样!我们家世相当,可钟意,身份不明不白的,保不准涂我们家临君什么呢?”戚母被唤起了当年的记忆,只不过依旧不松口。
“那婉君你说,你当时爱我,是因为我的家事?”
“当然不是!”叶婉君当即驳回。
戚仁则笑笑,食指按住叶婉君的嘴唇:“你不相信钟意,也要相信儿子的眼光。你走的时候,儿子嘴里无意识都在呢喃钟意的名字。还有,钟意若对儿子无意,怎么会跪在你面前挨你一巴掌不反击呢?”
叶婉君还想说那不过是钟意演技好,可……她好久没有这么和他相拥静静地看风景了,璀璨的夜景,是愈发璀璨了。她选择沉默,不再破坏美好的气氛。
“钟意,你来了。”楚嫣然笑得温柔。
钟意跑到戚临君床前,把他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