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1)

部队大院的八零后 张铁锅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点儿,也还是我一个人带?您这多潇洒,以前天天三千米,现在也还是天天三千米,一点都不带耽搁的是吧?就照我现在这样半宿半宿地折腾,眼圈乌青的算什么,以后黑的日子还有呢。”

  他让她吼得一蒙,不由一皱眉:“我说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哪片云彩又下雨呢?一会儿惊着孩子!”

  “你还怕惊着孩子?我羊水破了,抓不着你人;剖腹产刀口那么疼,抓不着你人;俩孩子大白天地在家里哭翻天了,还是抓不着你人!你说你忙,我不信你平日里往家里打个电话问两句的功夫都没有!像个做父亲的样子吗你?凭什么孩子都得我一人带?”她的眼泪也很助阵地下来了。

  他刚要回敬她一句什么,床上的老大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让爹妈吵醒的。

  晓芙狠狠心,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致远只好抱起老大,在房里兜兜转转,老大很给爸爸面子,马上平静了下来了,然后就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瞅着爸爸,嘴里也啰哩啰嗦地要表达点儿什么。

  致远搂着像只小壁虎一样乖巧地趴在自个儿胸口的小闺女,心里的一大团乌云逐渐飘散开去,然后便在床边坐下,挺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今儿起,我不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看晓芙一眼。

  晓芙一下怔在了那儿,她想说一句:“我不是不让你跑——”但嘴张了几次,喉咙里却出不来声儿,就像小时候爬山,往上爬的时候比谁都带劲儿,等终于到了山顶,想下山了,却不知道从何处下脚。

  打那天起,他确实没再去晨跑,下了班也尽量早点着家,吃完晚饭还是雷打不动地看俩小时书,只是不再往书房里钻,而是捧着书坐在孩子身边看。

  但晓芙心下始终觉得不对味儿。

  仔细琢磨琢磨,她就发现,他还是不往家里打电话。

  她还发现,俩人之间掏心窝子的话越来越少,真要说点什么,十有八九也都离不开孩子。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她试图活跃气氛:“我妈今天说了,孩子真是一天天大了,就这么两个月的功夫,她肱二头肌都抱出来了。”她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他没笑,半天才说:“确实辛苦她了。你还有一个多月就回去上班了,咱们请个人吧?”

  她不笑了:“没那个必要吧?我妈头一个就不同意,我们家原来一个老邻居,儿媳妇坐月子的时候请了个保姆,给孩子喂个奶都喂不好,愣把孩子呛成个肺炎,那么小就在医院打点滴。”

  他没接下文,好像点了下头。

  她心里忽然有些发堵,很想解释一句:“其实我妈她不是在抱怨——”但致远已经转身看孩子去了,她想说的话也只好打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了。

  还有一天半夜,她刚奶完俩孩子,蹑手蹑脚地躺回床上不到五分钟,不知是老大还是老二又哭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起来,黑暗里他的一只大手按住了她:“我去,你睡会儿。”

  他拧开了他那边的床头灯,调到最暗,然后就哄孩子去了。

  那一瞬间,她心里感动得发烫。

  等他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她从后面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脖颈上,想说一句:“致远,明早你还是跑步去吧。”

  他却忽然轻轻摩挲了两下她环在他身上的手:“我累了,明天上午还有手术呢。”

  她的手一下僵住了,然后轻轻地从他身上抽走。

  那天,她又差不多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盹一会儿,做的全是些沥沥啦啦的破碎的梦。

  有很长一段时间,日子就那么不死不活地往前奔着。

  有时候她绝望地想: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还有时候她麻木地想:管它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就这么着吧!

  大地方来的女人

  “上马石”街的历史和它座落的这座江淮小城一样悠久。

  此街原是道光年间一个知府大人给老母亲盖的私宅,据说当年的规模不比什么这个宅门那个大院逊色。星移斗转到了解放,私宅的前后门都让卸了,通成一条街,入住了普通老百姓,人们以门前那两块汉白玉的上马石命名了这条街,尽管两块上马石在破四旧的时候让五马分尸了,街名还是得以保留了下来。

  住在街东面的李家嫂嫂夫妻俩在自家前门开了爿店,上午卖些油条蒸饭水饺,下午卖些炒面皮麻辣烫之类。她家的明星产品是“猪肉锅贴”,一样的价格,别家锅贴包的是毛都没去净的肉皮,她家的却是最新鲜的精肉。

  晓芙头一回来站队买锅贴的时候,李家嫂嫂就看出她是“大地方来的”,虽没有这“鱼米之乡”育出的小城姑娘的细皮嫩肉,但就能叫你的眼睛能跃过那些细皮嫩肉们一眼锁住她。回回她来,李家嫂嫂总和她热乎一两句:“不是我们本地人呐!”晓芙就笑一笑:“啊,不是。”“在这儿工作?”“对。”“你家那对小双子和我家李晓明(李家嫂嫂的孙子)是一个幼儿园一个班的。”“哟,那敢情好!”……

  李家嫂嫂是个知趣的人,看她一个外乡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深入探究。

  有天下午,晓芙调休,中午就回家了。路过李家嫂嫂的铺子,听见里面晓明在李家阿伯怀里哭闹得厉害,就站下来问了一句:“晓明怎么哭了?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

  “哎哟,别提了,扁桃体又发炎了,不想去医院,怕打针。”李家嫂嫂一脸的忧心忡忡,“不然我们晓明很乖的。”

  “动不动就打针吃药孩子确实吃不消,长期下去,抵抗力也不行。”晓芙一脸的感同身受,比平时多了好些话,“我们老二小时候也是三天两头的扁桃体发炎。你就拿冰糖给他炖梨子水喝,一天两碗,喝个两三天看看能不能好点儿。”

  “哦?”李家嫂嫂满脸的希望和疑问。

  “我家冰箱里还有一锅,我早上炖好的。我一会儿给你端过来,你热一热,给孩子喝。”晓芙说着马上回家,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就把小奶锅里的冰糖梨子水给端了过来,还如此这般地教与李家嫂嫂如何掌握火候。

  大概是不用上医院打针,晓明喝完之后,马上说“喉咙不像刚才那么疼了”,也不哭闹了,大人们都会心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晓芙去买锅贴的时候,李家嫂嫂夫妻俩无论如何不肯收钱。

  自此,晓芙就和李家嫂嫂熟络了起来,一条街上只有李家嫂嫂直呼她“晓芙”。每天下午店里生意清淡的时候,也是李家阿伯每天上小区幼儿园接孙子的时候,便也顺带把双棒儿接回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