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部队大院的八零后 张铁锅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给拖到法场毙咯!”

  她撇撇嘴,白他一眼,暗自纳闷,她张晓芙好歹也算一人高马大的姑娘,但怎么站在他身边就情不自禁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他那天穿了一件皮夹克,跟美国电影里的飞行员似的。这时候,离他那么近,她便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混合着寒气的皮衣的味道,那味道招得她心里悠悠的。

  闹革命的白毛女

  三人在饭厅的桌边坐下。

  老太太揭开桌上的菜罩,三菜一汤一应全是北方的菜式:肘花拍黄瓜,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面疙瘩汤。还有四个馒头。致远用微波炉轮番热了一遍,又盛了一碗白米饭放在正和老太太拉家常的晓芙面前。晓芙赶紧把饭推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笑道:“好闺女,姥姥不吃,没胃口,人老了,吃什么都没胃口。我看着你们吃就开心!”

  吃完饭,晓芙殷勤地帮着把脏碗脏筷子放进池子里。

  致远上客厅替姥姥调完电视频道回来,晓芙正哗哗放着水打算洗碗。他见状忙说:“姥姥说了,你是客人,不让你洗碗。我来吧。”

  他没把姥姥的话全告诉她,姥姥还对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个好姑娘!”他没接下面的话。

  晓芙一面说没事,一面扎煞着俩手四下里张望着。

  “找什么呢?”他问。

  “塑胶手套。我妈说,洗碗一定要戴手套,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一边儿去!”

  她乖乖闪到一旁,由他挽起袖子洗碗。

  他边洗边告诉她,他母亲前年因病去世,舅舅姨妈们都住得远,有的还在国外,也只有逢年过节能回来看看姥姥。所以他每周再忙,也要抽时间回来陪姥姥吃吃饭,说说话。

  晓芙一手托腮,胳膊肘支在洗碗池旁边的微波炉上听他说着这些,心里有种晕乎乎的温暖。此刻,她看着他干得有点裂皮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哪儿来的一阵勇气,冷不防把手指放在他的下唇上,说:“别动!”

  他显然没料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下愣住了。等他回过味来,想把嘴唇从她的“第二张脸”上拿开已经迟了,因为嘴唇上一块干皮已经让她的两个手指尖给掐住了。

  她试图把那块皮给撕下来,稍一用力,一阵微痛便向他袭来,他不禁蹙眉“嘶”了一声。她立刻轻声问了一句:“疼吗?”

  他轻轻摇摇头。

  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润唇膏,用无名指在唇膏膏体顶端绕了几圈。

  他刚要说“不用了”,她那只蘸满油亮亮的润唇膏的无名指已经覆在了他的嘴唇上,慢慢按揉开来。他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橙味,她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触碰了一瞬,心都似过电般麻了一下。

  晓芙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却把脸转移开了,煞风景地说了一句:“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一脸低到尘埃里的表情,温顺地“嗯”了一声。

  那天临走前,老太太笑眯眯地握着她俩手说:“好闺女,没事就来串串门,陪姥姥唠唠嗑。反正咱住得也不远!”

  她带着满心的温暖坐上了他的车。

  他见她直往手上呵气,就把手套脱下来扔给她:“戴上。送你回医院?”

  “我出院了。”她满心甜蜜地边戴手套边说。

  “嗯?”

  “我是说,我不陪床了。”她心说:你在医院见不着我了。

  “唔。”他反应淡淡的。

  “我小姨来换我。”她满怀希望地追补一句。

  “好。”他的反应还是淡淡的。

  “马主任!”她还是贼心不死。

  “你该叫我叔叔!”他忽然又成了那个冷面神,和刚刚判若两人。

  她的心都灰了。

  “什么事儿?说吧。”见她半天不开口,他问。

  她倔着没开口。

  他像是故意激她:“小小张不是一向直言敢谏的吗?怎么?怕我?”

  她瞪他一眼:“怕你干什么?你又不是老虎豹子,我还怕你把我给吃了!我就是想给你提一醒儿,我外婆听说你还单着,想把我小姨介绍给你。”

  “她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我们这老太太上半辈子是给美国中情局工作的,四八年宋美龄在华盛顿吃了闭门羹,老蒋一怒之下,就把她留在大陆,交由□□处置了!”

  他又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记:“你这小脑瓜子成天都想些什么呢?不管怎么说,老人家有心了。”

  她恼了:“你怎么好像还挺乐意?”

  他没搭腔,她也不好再说下去。半天,她说:“那你送我回家吧,我回去看看我爸。”

  “行。”他挂档。

  从干休所到信息工程大学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他把她在家属院门口放下。

  她要把手套脱给他,他说:“戴着吧,外头冷。带声好给你爸。”然后就一溜烟把车开走了。

  晓芙拎着包站在原地,看那车开远了,才恋恋不舍地往院里走。她一点搞不懂这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一进家门她就傻了眼,家里是极度得脏乱差:厨房里的脏碗堆得老高,卧室里的被子也堆得老高,卫生间纸篓里的厕纸快满到地面了……看来妈这日子是成心不想过了。

  晓芙爸正金鸡独立地在厨房里瞎忙乎。

  晓芙见状,赶紧上前问:“爸,你干嘛呢?”

  他说:“想烧碗稀饭,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怎么也不炒俩小菜?”

  爸叹一口气:“唉,一,我不会炒菜;二,我这一条腿怎么炒菜啊?”

  晓芙听了心里有点难受:“把饭卡给我,我给你打饭去。”

  她去楼下食堂给她爸打了两荤一素外加一大茶缸饭回来,她爸说:“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您吃吧。”

  爸扒拉了两口饭,忽然拿起手边的一个空瓷盆,往里头拨拉饭。

  晓芙惊讶道:“就这点饭您都吃不完?”

  爸又叹一口气:“唉,我怕吃了上顿又没下顿,省点留着明天吃!”

  晓芙也叹一口气:“唉,您这简直比旧社会要饭的还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嘿!趁机落井下石是不是?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落井下石就不给您打饭去了!”

  “你妈这是存心要整我!”

  “你怪谁?你那喀秋莎会有我妈这么扒心扒肝地对你好?会给我奶奶太奶奶做羽绒服?会年年过年跟你往乡下跑?人要看到我奶奶家那茅房,一准儿吓得立马就卷铺盖,跑回苏联去了!”

  “跟你说了,那是我小说中虚构的人物。”当爹的一笔带过后,忙岔话题,“你今儿吃什么了都?”

  晓芙半老实地交代:“回来的时候遇上马主任,去他姥姥家蹭了一顿饭。”

  她现在特别喜欢和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人谈论谈论他以及和他相关的一切。

  爸爸一提到老太太也是一脸佩服的神色,说老太太的出生和喜儿挺像,她爹比杨白劳黑,为了几块水田,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许给地主做小姨太,不过老太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