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好吧,他说要慢慢来,他说不要太急,那么克服一张king-size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算是重要一步了吧?她迷迷糊糊地第二次堕入了梦乡。
她再醒来时已经中午,姿势没变。她不用回头,单凭耳畔已然生龙活虎的呼吸声,就知道抱着她的这位爷已经醒了,而且醒了蛮久,但他没松开她。
“嘿,醒了就吱一声。怕你不承认。”
某人杀气腾腾地说。
她蒙眬地哦了一声,自觉地想撤开一点。
他却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这个世界,充斥了太多爱作的女人和爱发牢骚的男人。下午三点钟,易微婉在汤毅凡“你等着我奸尸也是没有用”的恶魔声音中,悻悻地起床了。她满房间地搜,把能找到的香烟都丢掉:“以后别让我抓到你抽烟。”
“那你以后别气我。”
她凭着一股起床火,才不理他那套:“汤毅凡,我昨晚说的可不是气话,是真心的!”
毅凡倒像得胜一般,气势很高,非要跟她犟:“小婉儿同学,你就这么急着脱处吗?”他看她在面前走来走去,特别心烦,探了身子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坐定。
她推他一把:“谁跟你说我是处了?”
“这还用谁说吗?”他假装着有万顷祥云扑面而来,“您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叫作‘处’的气息,不会错。”
她拍拍他的腿,站起身。
“您看错了,我还真不是。”
这样,毅凡出乎意料地晴转多云了。
他问:“是谁?”
6
微婉这才后了悔。这她要怎么说?说是被一只瓶子砸伤过?她含糊吞吐起来,随便说了一个前男友的名字,心里暗暗祈求上帝原谅她的不诚实。上帝或许会原谅她,但汤毅凡就没那么容易打发了,他多云转阴,摇头。
“你在说谎。”
“没有!”
“我说有就有,别狡辩了,说真话。”
她脸红脖子粗地连蹦几个名字,但一点用也没有。对着汤毅凡犹如显微镜一样的犀利目光,她没得编了。他干吗不能装个傻,信她一回呢?
“是不是第一次有那么重要吗?……你很介意?”
她不想回忆,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经历,但脑子就不听话地开始回忆。那是当众的撕裂,起因是玩笑加威胁。在那之后,她甚至是在他的床上,与罪魁祸首进行了一场从任何伦理纲常来看都该判死刑的欢爱。
“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毅凡将她拖回了现实,她看着他的脸,莫名地感觉他也在回忆相同的一天、相同的地点。
他知道吗?他不可能知道的。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
以前可以玩到多疯,毅凡都很清楚。逢场作戏的事,你如果不融进去,别人会叫你怪物。当然,如果汤毅凡选择不融进去,那会是因为他不喜欢,他不喜欢,那就没人敢勉强他。但她不是他,她可没有资格喜欢不喜欢,很多人都没有。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他都很了解他们的世界发生的事情。以前,他会想着她开心就好。现在,她希望他也还会说,你不伤心了就好。
但毅凡回看她,没有表情:“没事,别说了。”
这并不代表他就释怀了。他的语气不对,他没有释怀,而是更深的失望,因为她让他很失望。
她不由自主地冷若冰霜:“明明介意就别装了。我是原装的还是别人用剩的,你特别介意,干吗不实话实说呢?”
他的脸在扭曲,本来搭在她肩上的手现在很是僵硬,于是他干脆把手拿开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吗?”
有的时候,本来可以好好说的话,两个人偏偏都选择了怎么歪怎么说。
当晚易微婉回自己的家去睡觉了。当时那个尴尬局面,总要有一个人夺门而出才行。要是汤毅凡夺门而出,他还能去哪呢?于是只有她可以夺门而出了。你看,就算吵架,她都得这么让着他,某些人真是不懂珍惜。
跟佳霓看了一些偶像剧,她偶尔也会想,怎么剧中的男主角都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或者就算不温柔不体贴,是那种所谓的“虐”,那也会天天围着女主角转,好像他没别的事好做。他们都很轻松地说我爱你,我想你,我要你,汤毅凡呢,想他说一句动感情的话都得拿刀逼着。
剧里还有这样的场景,女主角夺门而出后,男主角会来追她。
这种事,她也不要指望那位爷会干。你想跑,那你自己再乖乖地回来,他才不负责追,他负责坐那等着。
爷,您猜怎么着?这次她坚决不回去了,看你懂不懂哄。
易微婉小姐正在她虚拟的世界中耀武扬威,手机响了。她得意地认为这是投降电话,拿过来一看,却不是汤毅凡打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一下,仍然接起来。
“你好?”
“微婉姐,救救我!”
她早该想到,当佳霓说会有办法帮陆盛分担经济压力的时候,她就该想到,那不会是什么勤勤恳恳挣钱的好方法!但她也没料到,小佳霓会牵扯到跨国走私的案件中去。
昨夜一个位于13区的走私中国香烟的基地被巴黎警方给一举端掉,经查,走私活动已经持续两年,团伙中包括的六名中国留学生,目前都已被收监,可能会被判处一年左右的监禁,并处罚金。在巴黎,一些留学生没有法律常识,也没有社会经验,所以走私大佬们通常就会以此来利用他们,让这些留学生为他们赚取暴利。
知道了这个消息,微婉真是又急又气,血脉贲张。佳霓不是留学生,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黎姑娘,都算得上是半个巴黎的地头蛇了,怎么还会傻到这个地步?
“微婉姐,你能不能来救我?警察说交了保释金就可以放人,我害怕死了……”她嘤嘤地哭起来。
警察允许她打一个电话,她就打到微婉这里来了。
“可……”微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保释金数目不小,更别说还有罚金了,她哪来这么多的钱?
“佳霓啊,你先别急,我现在去找陆盛,跟他商量一下。”
“别找他!”
佳霓的尖叫几乎戳破她的耳膜。她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警察凶悍地喝令她声音小点,佳霓压低了声音,本来哭腔浓重的嗓子,提到陆盛,忽然脱水了,直到这时她才哀求。
“求求你,别告诉他。千万千万,别让他知道。”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瞒得住?”
“可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他再也不会要我了!”佳霓再次哭了,“我只是想帮他分担一点,他们说这个可以赚钱,我才做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他……”
电话一定是被不耐烦的警察挂断了。
微婉攥着手机,试图冷静思考。但老天不给她冷静的时间,有时男人太好,真是个大问题。她自己男人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