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1)

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 漪微 2000 汉字|24 英文 字 1个月前

当晚他生她的气还生不过来呢,实在无暇再生别人的气了。微婉想着,料理好佳霓再去撒娇,或者撒泼——求他原谅,于是好说歹说,先劝走了她。

小佳霓眼睛红红的,望着毅凡拂袖而去的背影,好像很愧疚:“我打断你们了吗?在门外的时候我听到……”

微婉迅速地打断了她,她要先搞清楚陆盛两口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佳霓等不及,开始哭诉。一开始,是陆盛告诉她行程必须缩短三天,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她试图商量,他就彻底翻脸,说没得商量,除非她想自己去。

微婉斟酌着恰当的词汇:“佳霓啊,他最近压力挺大的,你就顺着他一点,就少三天而已,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佳霓咬着嘴唇,擦干眼泪。

“微婉姐,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够体谅他,可我真的很想让他放松一下,不要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上。生平第一次的,让他毫无负担地玩一玩,我做错了吗?”

她倒没有想到,佳霓有这样的用意。微婉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她抚抚佳霓的肩。

“你对他这样说了吗?”

“如果我说了,他也只是会答,账单总要有人付的。”佳霓低头咕哝了几个法语词,笨蛋、讨厌之类的。她埋怨地说:“可这次,我真的会负起责任来,帮他分担压力,可他老是不信我。”

她又是这句话,微婉抵不住好奇心,打算开口问她,到底打算如何分担压力。正要问,手机响了,是陆盛。他打来问佳霓是否在她这里,语气焦急,特别担心,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拜托她看住人,他马上就过来接。

“你看看,他多好,这么晚了还来接你。要知道,现在外面很冷哟!”微婉挂了电话,继续做起她的和事佬。

佳霓显然不那么满意,噘起了嘴:“回去他也不说话,他都不知道哄哄我。”她大大的眼睛里面忽然冒出一片星星的海,双颊泛红,“微婉姐,刚才在门外,我听到你和你的汤毅凡了。他可真好,大老远地跨过海洋,飞到这里,陪你过圣诞。不像有些人,就连走几步的路去趟罗马都不肯呢。”

陆盛来得很快,佳霓故意板着脸不看他,但后来还是让他牵着手,跟他走了。微婉坐在窗边,托着腮帮子,看楼下慢慢走远的两个身影,一高一低,一前一后,前面的依旧冷脸,后面的状若赌气,但他们牵着手,走得那么稳,落下一串脚印。就算闹别扭,他们也还是会一起走一辈子。

这多么好。

可能是这夜色,也可能是佳霓的话,让她发了疯一样想念那个跨过海洋来陪她过圣诞的人。她关灯出门,走上了前往阿泰内广场的路。她独自乘坐午夜地铁,下车后好像经过了千山万水的跋涉,其间迷路几次,但人类要iPhone有什么用呀,不就是为了用Google地图去找你爱的人吗?到达酒店时,天边泛着微微的白,她一身风雨,狼狈不堪。

她离开这里已经很久,他们换了新的门童,不许她上去。她报了汤毅凡的名字,但那个时间,门童不可能让女佣去问汤先生是否有访客,因为先生一定正在睡觉。她很了解,以前她也在这里住过,她想,那么就等到天亮吧。

她走到门外的花坛边,坐下,等候。她知道毅凡喜欢坐在这里,她用手指拢拢花坛里的土壤,猛然发觉花簇中藏着好多个烟头,有几个甚至还没燃尽,吐着袅袅的黑烟。

她讶然片刻。他喜欢坐这里,要么是等她回来,要么是被她赶出房间后,等她叫他回去。看来,刚才他还坐在这里抽过烟。

她揉揉冻僵的手指,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Vivien小姐?”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是安东尼回来了,就好像还在昨天,一切都没有变。她回头看去,那不是白发老人,而是从前那个红发长雀斑的爱尔兰男孩,门童拉尔夫。他是来换班的,见她坐在门外,甚是惊奇。

“Vivien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让我进去。”

易微婉小姐可不是圣女,立马向拉尔夫告那位新门童的状。爱尔兰少年好一顿光火,大声训斥了那位门神,说他一定是把眼珠子跟早饭一起吃下去了。她实在是困到没心情幸灾乐祸,于是央求他带她上去。

“我听说了小姐的事。以后如果小姐有任何需要,请直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小姐。您知道,即使安东尼不再……”少年愧疚地笑,他没有说完那个句子,“但我会一直在的,请小姐一定别再像刚才那样受委屈。”

上楼时,他们还遇到了曾经芭比房的女佣玛莉莎,她也很高兴见到微婉:“真希望您再回来住,现在的那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她一会儿叫我不要用‘脏手’碰她的衣服,一会儿又指责我没有将它们叠好。恶心的女人!”玛莉莎将白眼翻上了天花板。

微婉听着,倒怀疑自己住芭比房时,她是否也曾在背后这样说过她。

“谢谢你,拉尔夫。”

微婉下意识地想从包包里掏小费给他。以前她出手阔绰,他们服务得又真的很周到,所以她总是给一百欧元以上。可现在,她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二十欧元现钞,跟还可以用六次的地铁票。她将这笔财产尽数分给了他们。玛莉莎翻了个白眼,碰都没碰,转身走了。微婉难堪得很,只好再递给拉尔夫。

幸好,他没翻白眼给她。他弄来了毅凡套房的房卡,轻轻帮她开了门。这是违反员工条例的事,但他还是为她做了。

“对不起拉尔夫,我没有更多的钱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不、不,不需要说对不起。”门童骄傲地扬了扬手中那两张小得可怜的纸,“以前小姐给我一百块钱,是因为小姐拥有数百万;现在小姐只给二十块钱,但这是小姐的全部。我很遗憾,有人不懂得哪一个更珍贵。”

微婉拥抱了他。这是很久以来她听到的,来自“前世人们”的最好的话。拉尔夫扶扶帽檐,恭敬地离开。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拉尔夫!如果你见到安东尼,可不可以跟他讲……”

红发少年已经消失了。

她失落片刻,停止了胡思乱想。天还没全亮,他睡觉时忘记拉窗帘,室内泛着银辉,不远处埃菲尔铁塔显得灰头土脸。室内有很重的烟味,但凡心里难过,他就喜欢折磨自己的肺出气。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躺在了床上属于她的那一边——那里离他有八丈远的距离。她模糊地想,要不要挪近一些呢?但最终放弃了,她睡着了。

她醒来时,腰上重重压着某人的手。他的肩包着她的肩,他的呼吸很近,均匀地撒在她的颈